淩幽南推着輪椅往霓裳的身邊靠了靠,他伸手挽着霓裳的手,然後正視着她的眼睛,“究竟發生了些什麽,就說給我聽吧,現在有我在身邊的,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了。”
霓裳的心情仍舊很沮喪,她看着淩幽南關懷的眼神,問道:“你記得那天晚上,我告訴你說,憐蒼鏡星使發現了東海之外有異光的事情嗎?”
“記得,”淩幽南點了點頭,“在那之後你就離開了王府,之後一連消失了好多天,我們一直在京城裏找你,期間也無數次地到東海那邊去,可是始終都沒能找得到你。”
“沒有找到是應該的,你知道嗎?我們這三天以來一直都在海下。”
“海下?”淩幽南的臉上現出震驚,“怪不得我們會沒法找到你。”
“是的,是在海下,在深海當中,不知道離地面究竟多遠的深海當中,沒有光,仿佛與世隔絕一般。”
“爲什麽會突然到深海之下呢?”
“深海之下有一座皇家陵園,确切地說,那并不是皇家陵園,隻是一座斬龍劍的墳墓而已。”
“你們去找斬龍劍?結果呢?結果怎麽樣?”因爲淩幽南是知道斬龍劍的重要性的,在聽霓裳提到這柄劍的時候,淩幽南整個人都壓抑不住自己心裏的激動。
“不止是你跟蕭子慕他們,白逸杉也去了,是嗎?”淩幽南問道。
霓裳點了點頭,“你聽我說,除了白逸杉之外,還有很多人,易大師,老胡,善行,還有淩海跟淩炎庶。”
“善行是誰?”淩幽南對這個名字是完全陌生的。
“善大人的兒子,在陵園當中我們也是第一次見到他,他的實力很強,給我們造成了很多的麻煩。”
“在陵園當中,我們沒有找到斬龍劍,可是在那裏找到了先帝的墳墓。”說完之後霓裳停頓了一下,她看向了淩幽南,想要從淩幽南那裏看一下他的反應。
“祖父,他的墳墓在深海之下嗎?”
“隻是一副巨大的水晶棺材而已,可是那副棺材是空的,那裏沒有他的屍體,連一絲灰都沒有。陵園當中沒有斬龍劍,也沒有先帝。”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淩幽南對于這件事産生了強烈的好奇心,一座建立在水下的陵園,一座巨大的原本該葬着先帝的水晶棺材,引得那麽多人前往的地方,隐藏了太多的秘密了。
“你聽我給你講。” 之後,霓裳便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訴了淩幽南,從青樓邊遇到蕭子慕和易大師等人,到知道了陵園的存在,到他們縱身跳入海中。之後在通道中被困,又在墓室間看到壁畫,得知了易大師
的身份,也知道了陵園的全部秘密。
然後遇到白逸杉,善行,淩炎庶,以及淩海和老胡。
包括葛炎的全部實情,霓裳都講給了淩幽南,她盡可能地沒有漏掉一丁點的細節,完完全全地将實情還原到淩幽南這裏。
一直講到老胡砸毀水晶棺材,所有機關被觸發,陵園被毀,然後他們沉沒到大海當中,再醒來時已經是在陸地之上。
“竟然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嗎?”
淩幽南一時之間沒法笑話那麽多的事情,他甚至沒法想象這些事情在不久之前曾真實地發生在霓裳的身上,這原本應該是易大師在酒館當中講給别人的故事才對,可是現在他真實地發生了。
不對,連易大師都不止是一個簡單的說書人,他是先帝侍從,是一個了解他們所不知道的全部經過的人。
“淩海,善行,老胡,易大師,還有葛炎,這件事情實在是太複雜了。”淩幽南仍舊在低聲地感慨着。
“我還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了。”霓裳低聲地哭訴着,淩幽南伸手抱着她。 在淩幽南的懷裏,霓裳一直哭泣着,她小聲地說着,“你知道嗎,我們好不容易從深海當中的那座陵園當中逃出來,可是不久之後就遇到了淩海,他甚至想要殺掉我們,如果不是因爲蕭子慕和木葉,也
許我們現在都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竟然還有這種事情,難道他淩海真的不把整個東離皇是放在眼裏嗎,他以爲他可以一直爲非作歹嗎!實在是太過分了!”淩幽南捏緊了自己的拳頭。
原本在聽霓裳說完陵園當中淩海的種種表現之後淩幽南就已經沒法壓抑自己的沖動了,再得知他甚至想要趕盡殺絕之後,淩幽南的憤怒更是爆發了出來。
“我馬上去告訴父皇這些事情,不能讓淩海這麽爲非作歹,他應該得到懲罰,他不配做皇室。”
淩幽南起身便要離開,霓裳拉住了他。 “你就這麽去沒有用的,皇上一直都知道他有歹念,但是沒有證據,如果隻是你一個人去的話沒有用的,到時候我會和你一起去的,我們一起揭穿他的真面目。這樣的人對于東離來說就是一隻蛀蟲,必
須除掉他。”
淩幽南點了點頭。
“好,等你身體好一些的時候我們就去找父皇,到時候該好好地跟淩海算一算總賬了。”
“嗯。” 霓裳的情緒變得很糟糕,她在淩幽南的懷裏待了很長的時間之後,才漸漸地平複了下來。她擡起頭,然後看着淩幽南,“我想去看看蕭子慕跟木葉怎麽樣了,他們爲了保護我受了很嚴重的傷,我有些擔
心他們。”
“好,我們現在就去看他們,這一次在陵園當中他們幫了你太多了,我們應該好好地謝一謝他們。”
霓裳點了點頭,然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推着輪椅,然後離開了淩幽南的房間。
淩二爲蕭子慕他們安排了房間,然後找好了大夫,霓裳他們先找到了淩二,之後讓他帶路去到了那個房間裏去。
霓裳并沒有想到那個大夫會是莫知于。
在進入一個房間之後,霓裳他們并沒有看到莫知于的身影,床上躺着蕭子慕,他整個人靠在背後的牆壁上,上身光着,腰間用紗布纏了起來。
看樣子他們是單獨分成幾個房間的。
“你感覺怎麽樣?”
淩幽南出聲問道。
“沒什麽大礙。隻是小傷而已。如果連這麽點傷都承受不住的話,還怎麽當皇子呢,在西岐的這些年,這種事情可沒有少經曆過呐!”蕭子慕無所謂地說着。
“可是那把匕首上不是被淩海塗了劇毒嗎?”霓裳擔心地問着,既然是劇毒,那麽就沒有那麽容易清理幹淨才對,傷是小事,可是那劇毒卻是不容忽視的東西。 “還有劇毒!”淩幽南的表情變得很難看,原本皇室在跟人決鬥的時候就講究公平二字,淩海偷襲也就罷了,竟然在匕首上塗抹劇毒,這麽陰險奸詐的事情竟然是從東離皇室的身上發生的,這讓淩幽南
難以容忍。
蕭子慕擺了擺手,“真的沒有什麽的,莫知于他的确是一個神醫,盡管是劇毒,可是對于他來說并不是什麽大事,雖然有些麻煩吧,但是真的沒有那麽嚴重。” 沒有找别的大夫是對的,整個東離找不到第二個像莫知于一樣高明的大夫,看樣子淩二也是比較聰明的,知道把莫知于帶過來,如果不是因爲那個人是莫知于的話,恐怕隻是單純的劇毒就已經沒法處
理了。
蕭子慕說完之後頓了頓,他有些擔憂地說道:“我隻是有些擔心木葉,當時他的情況太糟糕了,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那個樣子了,不知道他怎麽樣。”
“你真的沒事嗎?”霓裳再一次跟蕭子慕确認着。
“沒關系的,再過幾天就可以下地活蹦亂跳了。”
“那我們就先過去看看木葉的情況,待會再來看你。”
淩幽南推着輪椅走到了床邊,他朝蕭子慕伸出了手,蕭子慕握了上去。
“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的話,霓裳她這一次恐怕已經兇多吉少了。”淩幽南由衷地感謝道。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淩二,你留在這裏照顧一下蕭子慕,我跟淩幽南去看一看木葉怎麽樣了。”霓裳朝淩二吩咐完之後就推着淩幽南去了另外的一個房間。
并不是很遠,就在隔了不太遠的隔壁而已。
當他們走進房間之後,莫知于已經結束了自己的動作,他将工具收起來,然後摘掉了自己的手套。
莫知于整個人的額頭是一直在冒着汗的,明明已經到了冬天,可是他卻開始出汗,這已經足以說明木葉的情況時有多麽危及了。
“你們來了。”在回頭看到霓裳和淩幽南之後,莫知于打了個招呼。
“他怎麽樣?”霓裳問道,這才是他們現在最關心的事情。
“實話跟你說吧,蕭子慕的傷勢已經比較嚴重了,可是跟木葉的傷比起來,卻隻是小兒科而已了。” “難道就這麽嚴重嗎?”霓裳回想着當時木葉跟淩海戰鬥時那副拼命的樣子,他完全沒有想着保護自己,從一開始就是沖着倆敗局傷的結果去的,當然,最後淩海确實負傷了,不然他也就不會逃,可是也因爲那樣,木葉也給自己帶來了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