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它。”老胡朝水晶棺材旁邊的那個人說道。
黑衣人點了點頭,之後便伸出手。
在衆人的注視之下,冠蓋被啓封,之後重重地落到了地面之上,衆人都懷着期待而又不安的情緒望着頭頂。
可是,老胡的笑容在看到黑衣人呆滞的行爲之後卻瞬間凝固了,那個黑衣人朝老胡搖了搖頭。
“什麽?怎麽回事?”
老胡怒喝一聲,之後在衆人驚訝的目光當中騰空而起,轉眼之間他到了黑衣人身邊。
“怎麽回事?”老胡再一次朝那人問道。
那個人并沒有說話。
老胡朝着棺材看去,他所看到的那個巨大的水晶棺材,裏邊卻是空空如也,他們所期待的斬龍劍,根本就不再棺材裏邊。
易大師說的沒有錯,斬龍劍根本不在陵園當中,他們所有人都沒法拿到斬龍劍,這并不是一個謊言,這是事實,這是沒法更改的事實。
“怎麽會這樣!”老胡瘋狂地喊道。
墓室當中的人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們都有些困惑。
“斬龍劍不在陵園當中,包括先帝,當年也沒有被葬在這裏,這座陵園,從始至終都隻是一座空墳而已,它埋葬的,隻是關于斬龍劍的秘密,還有那早就應該被忘記的曆史。”
說話的人是葛炎,終于,他開口說出來這一切的真相。衆人在陵園當中進行了這麽長時間的戰鬥,幾度從生死的邊緣徘徊而過,得到的卻是一個這樣的結果。
“這不可能!”
老胡大喊一聲,然後重重的一拳砸到了那副棺材之上,原本懸空的棺材在承受了那巨大的力量之後再也支撐不住,搖搖晃晃地朝地面落了下來。
“不要。”
葛炎的提醒終究還是慢了一些。
“機關被觸發了,這座陵園很快就要毀了,我們都隻能當陪葬品了。”
在葛炎話音落下之後,整個墓室确實開始晃了起來,與之而來的,是慢慢塌陷的地面,以及從頭頂落下的各種雜物。
老胡完全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他跟黑衣人從空中跳了下來。
“陵園要毀了。”
地面徹底地裂陷開來,頭頂的坍塌速度也開始加劇。整座陵園都進入了毀滅的前兆,所有人已經可以感覺到那地動山搖的波瀾。
老胡和衆多黑衣人率先開始了逃亡,其次便是淩海跟淩炎庶。
蕭子慕拉起霓裳的手,然後朝衆人喊道:“快走啊!” “沒用的,陵園一旦毀滅,我們在深海當中根本沒有一絲生還的可能。那副棺材是整座陵園最大的機關,它一旦被啓動,陵園當中其他的機關也會被啓動,往上走隻會被困在墓室當中,根本沒有逃掉的
機會。” 作爲東離最大的一片海域,東海卻始終都沒能受到多大的重視,它不同于西岐邊的虎江,也不同于北邊的漠河,因爲地勢險要,剛好作爲易守難攻的要塞,三國之間以此作爲分界線,倒也是相安無事
地過了許多年。
三十年前的先帝便是在東離與西岐的邊界線上進行了自刎謝罪,以此拉開了新時代的帷幕,這長達三十年的和平也從那條邊界線開始。 可是東海對于東離的意義,卻沒有這般重要,起碼在大部分人的眼裏是這個樣子的,因爲東海之外便是蒼茫無疆的海域,再沒有其他國,也沒有了動蕩的可能。沒有人知道在海的那邊是什麽,反而,
關于這片未知的海域,還有着諸多恐怖的故事,讓人敬而遠之。
時間剛到十二月,東海邊上的第一場雪已經落了下來,鵝毛般的大雪從海面上附了下去,遠遠望去,世界變成白茫茫的一片,連那海,也似乎就此凝固不動了似的。 雪一路從海邊下到了京城裏,它帶來了初冬的這一場大雪。俗話說,瑞雪兆豐年,一場大雪作爲開端,對于這個國家來說預示着很豐滿的明年。但是在此時此刻,望着窗外飄雪的淩幽南,卻是一刻也
高興不起來。
霓裳自從前天夜裏離開王府已經很久了,可是至今仍然沒有回來,淩幽南早已經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卻始終沒有她的行蹤,那個女人似乎就那般從這片土地上消失了一般。
桌子上是紅衣送來的熱湯,碗沿之上仍舊冒着熱氣,但是淩幽南卻已經記不清這是什麽時候送來的了。紅衣送來很多東西,他一概都沒有動過。
雪仍舊在無聲地下着,淩幽南心裏難安,雖然自知自己什麽都做不了,可還是披上了大衣,朝着屋外走了出去。
他一路沿着小路走出庭院,之後便來到了王府的門口。邊郊原本就人煙稀少,此刻在下了這場大雪之後更是看不見人影,雪地裏隻有稀稀落落的幾串腳印,行人都很少經過。
淩幽南就那般自顧自地走進了那場雪中。初冬的風還有些冷,可是那冷根本比不上心頭的寒意。
淩幽南的一顆心沉了下來。
“霓裳,你到底去了哪裏呢?不要讓我擔心呐!”那個男人自言自語着。 遠遠的,有人走了過來,腳步聲踩在雪地了是那般清晰,淩幽南擡起頭來,因爲帶着厚厚的帽子,他看不清那人的臉。可一直到人影到了眼前時,淩幽南認出來了,那是自己派出去尋找霓裳蹤影的淩
二。
在看到淩幽南之後,淩二停了下來,他詢問道:“王爺,您怎麽出來了,外邊天氣冷,小心感染了風寒。”
自家王爺原本身子骨就不硬朗,再加上近來受了重傷,如果真的在這場風雪當中染上了風寒,那麽就太糟糕了一些。
不過淩幽南的注意力顯然不在于此,他看着淩二,眼神中透漏着一股急切的神色,他問道:“怎麽樣?有什麽消息嗎?”
淩二搖了搖頭。
淩幽南失望地低下了頭,良久之後,他有些不死心地問道:“難道就一無所獲嗎?”
“我一路往東海邊趕去,逢人便問,可是一路上都沒有人見過王妃的蹤影,唯一有點印象的,也隻知道是在東海附近了,還不清楚那究竟是不是王妃,”淩二頓了頓,“而且,還是在倆天以前。”
淩二說完就沉默了下來,自家王爺這幾天因爲擔心王妃已經茶飯不思了,如果再沒法找到霓裳的話,怕是隻會加劇身上的傷勢了,可是縱然自己跟淩一輪番尋找,卻始終一無所獲。
“哎。”淩幽南歎了口氣,然後往東海邊看去。隔在王府和東海邊的是熙攘的鬧市,這當中,是否會有一個霓裳呢?
“王爺,我們先回府吧,也許淩一會有什麽消息,您不要太擔心了。”
淩幽南沒有說話,轉身往府裏走去,淩二可以看到的隻有一個沉默的背影。
自家王爺的這般模樣,已經很久沒有再見過了呐,自從霓裳出現之後,王爺已經很少會這麽嚴肅了,可是這一次霓裳失蹤之後,他卻再一次恢複了這般冷漠的樣子。
而且,淩二在打探消息的過程當中得知這一次并不止是霓裳一個人失蹤了,連蕭子慕都不見了,同樣的,淩海跟淩炎庶似乎也倆天沒有露面了。 淩幽南早已經從淩二的口中得知了這一個消息,可是這才是讓他擔心的地方,淩幽南仍然記得那天晚上霓裳離開時的情景,天降異星,可是霓裳趕去之後,是否就那般遇到了淩海跟淩炎庶呢?自己與
他們向來不合,而霓裳又始終直來直往,彼此起了沖突,隻會有一個嚴重的後果啊!
因爲王妃失蹤,再加上王爺心情低落,整個王府都顯得格外冷寂。紅衣又一次地端來了熱湯,她将熱好的藥以及湯水放到了桌子上,然後将不久前送來的東西收拾好。
在離開的時候,她猶豫了片刻,還是重新折身走了回來。
紅衣半跪在淩幽南的面前,“王爺,奴婢知道您在爲王妃擔心,可是她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她會沒事的,希望您更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
淩幽南點了點頭,然後朝紅衣擺了擺手,他示意紅衣離開。
淩幽南看向了藥湯,卻是始終沒有動過。他的心情如同着突如其來的大雪一般,隻留下了寒冷。
而遠在東海之外,原本平靜的海面此刻卻突然傳來了異動,整個海面上掀起了巨大的波瀾,海浪從遠處一路翻滾而來,看上去聲勢浩大。
海水一路卷到陸地之上,再一層層退了回去,如此往複不休,卻是如同漲潮時的情景。
而在海水終于退卻之後,海岸上此刻卻是多了一個人影,她此刻正昏睡着,身上隻有單薄的衣衫。 仔細看去,眼前的這人,正是淩幽南心心念念的霓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