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這裏已經彙集了很多人,但是卻安定地讓人覺得是錯覺,大家都相安無事地待着,看上去就像是彼此熟識的老朋友一般。
淩炎庶從那裏走進去的時候,腳步聲在大殿當中響着,衆人都轉頭看了過去。淩海的表情最先變了變。
霓裳注意到了那一個細節,按理來說,淩炎庶跟他的關系很好,這對于他來說應該是一件好事才對,可是淩海的表現卻讓霓裳覺得他并不想看到淩炎庶出現在這裏。
另外一個讓霓裳注意的事情是,即使淩炎庶出現在這裏,善行仍然在閉眼休息,他靠在一個角落裏,不知道在想着些什麽,也許真的是在等待着其他人的到來而已。
而淩炎庶來到這裏不過隻是一個開始而已。
淩炎庶在看了眼面前的情景之後,他還是走到了淩海的身邊。
淩海從他到了這裏之後就一直在注意着,“受傷了?”
淩炎庶點了點頭。他的舉止已經透露出了一切。之前白逸杉在他身上留下的傷還在困擾着他,可是淩炎庶仍然來到了這裏。
“你不該過來的。”
“斬龍劍不應該落入别人的手裏,隻要我還沒有死,就不可能容忍那樣的事情發生。”淩炎庶說得很堅決。
淩海無奈地歎了口氣。
其實連淩炎庶也有些意外,淩海的性格不至如此才對,盡管自己跟他有着很深的關系,但是對于自己,淩海一直都隻是那副冷淡的樣子而已。他們之間的血緣關系,不過隻是某個意外而已。
更多的,他們之間的聯系不過也隻是因爲那微薄的關系而已。
可是剛才,淩炎庶卻從淩海的身上察覺出一絲不忍來,這在那個老謀深算陰險狡詐的淩海身上是從來沒法看到的事情,這讓淩炎庶覺得自己産生了錯覺。
淩炎庶看向了霓裳和蕭子慕,同樣的還有那個老頭,讓他意外的是,一直陪在父皇身邊的那個老頭也在這裏。
而不等淩炎庶在這裏觀察太久,第二個人就出現了。這一次,在人出現之前善行就動了動,霓裳也是因此發現了那個悄然來到中央墓室的人。
一直到善行直起身子,然後睜開了眼睛之後,霓裳才看到了那個站在陰影當中的人影。
她看着那裏,然後問道:“你是誰?”
蕭子慕也看了過去,他看着那個人的聲音,熟悉的輪廓,“似乎,在哪裏遇見過。”
霓裳想到了一個人的名字,“老胡。”曾經給他們帶去了很多麻煩的一個人。
而這一下,墓室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那個突然出現在這裏的人。除了易大師和葛炎之外,所有人對于他可以這般悄無聲息地來到這裏覺得震驚。
老胡瞞過了所有人,然後出現在了他們的周圍,可是他們都沒有發現。
而在此刻,易大師和葛炎的神情突然變得緊張了起來,善行出現的時候沒有這樣,淩海出現的時候也沒有這樣,可是現在當老胡出現的時候,二人卻表現出了一絲不安。
那個人很強,這是他們倆個人共同的感覺。
當然,老胡來到這裏的時候,易大師和葛炎就已經發現了這件事情,但是因爲老胡并沒有做什麽,他隻是用結界将自己的身形隐匿起來,然後一直在觀望着這一切而已。
而老胡沒有動身,他們也就沒有做任何的表現。
作爲一個從三十年前的戰亂當中一直活到現在的人,他們倆個老人見過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老胡的那種小把戲可以隐瞞掉這裏的其他人,但是卻沒法隐瞞掉那倆個老家夥。
可是可以讓他們覺得有壓力的人,實力已經很強悍了。老胡讓他們覺得有一絲的忌憚。
“這一場狂歡會變得很有意思的,期待吧。”
善行大笑了起來。
易大師轉身望着善行,連自己和葛炎都忌憚的人出現了,但是善行卻沒有絲毫的慌張,難道說,這樣強悍的一個人,竟然也沒法讓他覺得慌亂嗎?
善行的目标是斬龍劍,而老胡出現在這裏應該同樣如此才對。
“這并不是狂歡,這隻能是罪惡開始。”霓裳輕聲地說着,可是她的聲音在安靜的墓室裏顯得異常的清晰。所有人都聽到了那句話。
“确實是罪惡的開始,但是,罪惡等同于狂歡。”老胡輕笑,他看着霓裳,然後說道,“好久不見。”
“我并不希望遇到你。”
老胡有些尴尬,他說道:“但是我讓你失望了。”頓了頓之後,老胡繼續說道,“沒能在這裏看到淩幽南,真的是一個遺憾,難道說他真的受傷了嗎?”
淩幽南的消息在此刻的陵園之外已經成了衆人皆知的消息,那原本隻是一個虛假的消息而已,隻是高易寒讓那一切變成了現實。也是因爲這樣,淩幽南沒有機會來到這裏。
而在看到老胡之後,霓裳才覺得淩幽南受傷或許是一件好事,老胡幾次的目标都是他,真的在這裏動起手來,淩幽南并不一定可以免去危險。
“這與你無關。”
“希望他一切都好吧。不要因爲這段時間我沒有做些什麽,他反而死在了别人的手上,不然,這對于我來說将會是一個很大的遺憾。”
“恐怕他真的會成爲你的一個遺憾了,他不可能死的,這件事情,你也隻能想想而已了。”霓裳強勢地說着,盡管自己心裏已經有些慌張了,可是她表現得鎮定自若的樣子。
而霓裳那副裝出來的樣子也讓老胡有些贊賞。
隻是,霓裳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淩炎庶,老胡,還會有誰繼續出現呢?白逸杉又會在什麽時候來到這裏呢?霓裳并不知道。
霓裳隻能慶幸,還好斬龍劍不在這裏,不然,他們也許真的沒法守護好那柄劍。今天來到陵園的人隻能如易大師所說,他們誰都沒法帶走斬龍劍。
這是早已經注定好的事情。
場面一度陷入了寂靜當中,整個墓室之中都沒有人在說話,安靜的樣子倒真的給人一種幽暗陰冷的感覺,仿佛此刻站在這裏衆多的人們隻是擺設而已。 霓裳站在蕭子慕身前,她知道,如果不是因爲蕭子慕托着她的後背,她早已經忍不住顫抖了起來,眼下的局面已經變得很糟糕了,無論是善行還是淩海都是很難纏的對手,更不必說這突然多出來的老
胡。 盡管自己這方人數占優,但是霓裳清楚的知道自己在這一次的戰鬥當中并不能幫到任何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易大師和葛炎倆位前輩去做,可是他們已經老了啊,難道他們真的可以憑倆個人的力
量改變現在的這一切嗎?霓裳不清楚。
而站在霓裳身後的易大師和葛炎是清晰地看到蕭子慕扶着霓裳的手的,他們并沒有說什麽,隻是一直看着站在對面的淩海他們。
衆人分散而站,已經可以很好地說明自己的立場了,易大師和霓裳他們是一方,淩海和淩炎庶是一方,而善行獨自站在一邊,老胡也同樣如此。
隻是,看着善行跟老胡似乎接近的位置,易大師心裏感覺到有些納悶,他甚至産生了某種懷疑,是不是,他們會産生某種讓人難以預料的聯系呢?
在衆人還來不及多想的時候,場外突然又傳來了腳步聲。 蕭子慕率先朝着那邊望了過去,他知道眼下的情況對他們并不是很有利,他也知道陵園當中還有着自己這一方的幫手,如果這一次來的人是木葉和火風他們的話,那蕭子慕又絕對的把握可以阻止這一
切,隻是,那清脆而奚落的腳步聲告訴了所有人,這一次來的人隻有一個,他像之前的所有人一樣都是獨自來到了陵園當中。
“是白逸杉,他也來了。”霓裳輕聲地說,她有些無奈,臉上透着疲憊。這一次,白逸杉根本不可能站在他們這一邊的,他爲了斬龍劍可以做任何的事情,盡管斬龍劍并不在這裏。
但是霓裳并不能将這一個事實說出來,否則,惱羞成怒的淩海跟老胡會讓情況變得更加的糟糕。 蕭子慕在霓裳耳邊低聲地說:“沒事,不要緊張,該怎麽辦還是怎麽辦,白逸杉來了之後對我們來說并不是一件壞事,他隻是想要斬龍劍而已,跟我們并沒有多大的冤仇,而且,在之後的戰鬥當中,就
算他不會幫助我們,他也可以幫我們限制到其他人。”
隻是蕭子慕的安慰并沒有起到什麽作用,霓裳根本沒法讓自己冷靜下來,接下來的不确定性實在是太多了,他們隻能視情況而定。 盡管聲音說得很低,但是蕭子慕的一番話還是被易大師給聽到了,同樣的情況易大師當然清楚,他知道,自己這一方需要好好應對的人隻有淩海跟老胡而已,白逸杉并不是他們的主要敵人,而淩炎庶
的狀态也可以忽略不計。 隻是,那始終保持着中立的善行讓易大師覺得有點頭疼,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想法,更何況,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竟然會一直保持着那般桀骜的态度,這是讓人難以理解的,所以,善行同樣是一個
不得不防的人。
在還沒有來得及想太多應對方式的時候,腳步聲已經近在眼前了。
一席白衣的少年孤獨地走來,他徑直穿過人群,然後站到了水晶棺材之下,之後擡頭望着那裏。
白逸杉始終都是面無表情的,他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他們所完全不熟悉的少年。
霓裳呆呆地望着白逸杉,對于她而言,白逸杉确實變了另外的一個樣子,這與在東離時的白逸杉不同,跟之前在上一個墓室時遇見的白逸杉也不同。
在越來越接近斬龍劍的時候,情緒漸漸地占到了最上方,理智已經被摧毀的不剩一絲一毫了。 青兒的死開始在那個男人的心中回想起來,之後便是無窮無止的憤怒以及不甘,這些情緒控制了白逸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