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如霓裳所想,那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盡管在黑暗當中看不清他的樣貌,但是沒有見過這是确定無疑的。
易大師看着那個男人,他問道:“你是誰?”
那個男人微微低頭,“在下南轅善行。”
“善行?”易大師喃喃自語,一個沒有聽過的名字。不過這也是正常的事情,從聲音上聽來,那個男人還很年輕,跟淩幽南他們的年紀相仿,而且又是一個南轅人,易大師不認識也是很正常的。
畢竟,易大師所認識的那些南轅人,大概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經死去了,那些沒死的,現在也隻能南轅等着頤養天年了。
霓裳看着那個自稱善行的人,她想了想,南轅,又姓善,她突然想到了善大人,“你跟善大人什麽關系?”
“他是我的父親。”善行直言不諱地回答着。
霓裳隻覺得一驚,善大人自從來到東離之後就始終都沒有提過自己還有一個兒子,而且,應該所有人都沒有見過他這個神秘的兒子才對。
蕭子慕在看向善行的時候,眼神裏也是充滿了警惕之色,他可以感覺到,這個男人并不是什麽簡單角色,當然,能夠孤身來到這裏的人,沒有一個是弱的。
隻是,南轅突然加入到了這場紛争當中,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意思。
“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我勸你盡快離開,不然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霓裳朝善行說道。
是敵非友,如果能夠讓他知難而退,那麽目的就已經達到了,隻是希望他不要那麽頑固。 然而讓霓裳失望的是,善行突然笑了起來,他說道:“這不是我該來的地方,難道是諸位該來的地方嗎?據我所知,這座陵園,除了每一任的東離國君之外,恐怕任何人都沒法進入吧。我猜,你們跟我
一樣,都沒有得到授權,那麽在這件事情上我們的地位是一樣的,擅闖陵園者全部都是死罪,尤其又是這座不是陵園的陵園。” “你究竟是什麽人?你怎麽會知道這麽多?”站在易大師身邊的老者嚴肅地問道,關于這座陵園的事情即使是東離都隻有很少的人知道,可是現在一個來自南轅的陌生人卻輕而易舉地說出了很多事情,
這是最讓老者覺得奇怪的。
他竟然知道除了國君之外再沒人可以踏入這裏一步,他究竟是怎麽知道的,是誰告訴了他這一切?
許多的困擾浮上了心頭。 善行說道:“我究竟是什麽人并不重要,更何況,我已經向你們說了,我來自南轅,我的名字叫做善行。倒是你們,葛炎,還有易聖,本該死在三十年前的人,竟然也會出現在這裏,這倒是讓我萬萬沒
有想到呐!”
這是霓裳第一聽到易大師的名字,易聖,葛炎,這就是易大師和老者的名字嗎? 這一次不止是老者,就連易大師的面色都陰沉了下來,在這個世界上能夠知道他們倆個人的人已經少之又少了,可是現在卻有人準确無誤地說出了他們倆個的名字,這不得不說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而且,除此之外,他似乎還知道這座陵園的情況。
面前神秘的善行讓衆人的心頭籠罩了一層陰雲。
“你們不用管我是怎麽知道這些的,這個沒有意義,我可以告訴你們,我是爲了斬龍劍而來的,還會有更多的人爲了斬龍劍而來,我們的目的和你們一樣,大家都是爲了那柄神秘的劍。”
霓裳聽到善行說完之後暗暗地放松了一下,盡管善行知道那麽多,可是他并不知道斬龍劍并沒有留在這座陵園當中。
當然,這樣秘密的事情,除了葛炎這位當年的經曆者之外,恐怕再沒有多少人知道了吧,東離皇又不可能把這種事情告訴别人。
“你們拿不到斬龍劍的!”易大師呵斥道。
“拿不拿得到,還是看各自的本事吧,你們雖然很強,可是畢竟并不止是我一個人要面對你們,你們的敵人很強大,而且,三十年過去了,你們應該已經老了吧。” “我不管你是什麽人,可是我勸你現在就離開這裏,這是東離的禁地,你作爲南轅人,而且又是善大人的兒子,你知道自己出現在這裏意味着什麽嗎?你會讓東離和南轅全面開戰!”霓裳喊道,她希望
自己的一番話可以讓善行有所忌憚,但是情況似乎并沒有向着霓裳所想的方向發展。
“開戰?是該開戰了呐,整整三十年過去了,四國之間是應該做一個了斷了,屬于你們東離的時代已經結束了,那個男人已經死去三十年了,誰拿到斬龍劍,誰就是這個世界的主人。”
善行根本不像霓裳所想的一樣會有所忌憚,他甚至期望着倆國之間可以開始戰争,更加嚴重的是,從善行的話中,霓裳似乎聽出了他希望四國之間全面開戰。
霓裳知道這是一個屬于戰亂的年代,可是竟然來的這麽快嗎?
易大師往前站了一步,他看着善行說道:“你确實知道很多事情,可是你并不清楚,斬龍劍根本就不是你們想象的那個樣子,我告訴過你了,你們拿不走斬龍劍,所有人都不可以。” “哦?隻是因爲當年斬龍劍在你們手裏,你就以爲那柄劍永遠都是屬于你們的了嗎?斬龍劍,隻有強者才配擁有,東離已經是時候從高位上下去了,這是一個新的時代,東離會被銘記,但是是以失敗者
的身份,就算你們冥頑不靈地掙紮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善行望着面前的死人,他沒有絲毫的懼怕,反而隐隐覺得體内的熱血開始燃燒了起來,隻有戰亂,才能帶給他機會,他并不需要拿到斬龍劍,但是他需要讓戰争開始。
當然,事實上,善行并無所謂東離是否會垮台,他隻是想讓整個南轅不複存在。
善行說完之後并沒有理會衆人是什麽反應,他擡起頭,然後望向了懸在半空當中的那具水晶棺材。
他露出贊歎的神情,“原來那個存在于故事當中的男人,當年是真的存在着啊,真是讓人難以想象,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可惜呐,他已經死了。”
“我仍然可以想到他手拿斬龍劍在戰場上宛若天神的模樣,那該是一幅怎樣燦爛美麗的圖景呢?”善行感慨着。 霓裳并不知道爲什麽易大師和葛炎一直都沒有動手,按理來說,就算善行再強,可是畢竟隻是一個年輕人,對于他們來說也根本不是什麽太嚴重的問題,可是現在善行已經嚣張到這個地步,二位老人
仍舊按捺着自己的憤怒。 也許是善行想到了霓裳在想些什麽,又或許隻是巧合而已,他看向了易大師和葛炎,他說道:“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倆位的怒火和殺意,可是爲什麽你們還不願意動手呢?難道是因爲不想打擾到先帝的安
眠嗎?”
善行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又或許是,你們自知自己雙手上沾染了太多的鮮血,所以不敢再輕易地動手了呢?”
霓裳一愣,如果是前者的原因,那麽霓裳是可以接受的,隻是,如果是因爲後者,現在的情況對于他們來說,是不是太不利了一些呢?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讓我來好好地收拾你一下吧。”易大師摩拳擦掌,就要朝善行走過去,看樣子已經打算動手了。
似乎,并不是善行所說的倆個原因中的任意一個啊!霓裳想着。但是讓霓裳突然猶豫起來的事情發生了,葛炎伸手攔下了易大師,他阻止了易大師動手。
善行嗤之以鼻地笑了笑。
蕭子慕見狀朝二位老人點了點頭,他說道:“就讓我先替二位試一試善行的實力吧。讓你們來教訓他,未免有些太失身份了。”
說完之後,蕭子慕就轉過身,他看向了善行。
進攻是在突然之間開始的,霓裳甚至沒有察覺到,但是蕭子慕已經到了善行的身前。
“哦?你要先來動手嗎?西岐的皇子,不知道你憑什麽有這樣的勇氣呢?一個在西岐被當做廢物的人,又是憑什麽來爲東離人出頭呢?”
“我希望你手上的功夫可以比你嘴上的功夫好一點,不然,你會吃些苦頭的。”蕭子慕并不打算跟善行說太多的廢話。
既然已經答應了易大師和霓裳,那麽蕭子慕就一定會做到,他沒有什麽朋友,因此也更加看重自己的承諾,盡管斬龍劍并不在陵園當中,但是,答應了什麽,那就去爲之努力吧。 蕭子慕定了定神,然後一拳打了過去,善行隻是稍稍側身便躲開了,他笑了起來,“我始終都搞不懂,爲什麽西岐會派你來參加四國大會呢?難道你們西岐沒有人了嗎?又或者,他們隻是讓你們來掩人
耳目而已!” “而且,你的那倆個侍從呢?他們爲什麽不在你身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