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 “僅僅隻是南轅的叛族餘黨就已經給她帶去了太多的麻煩,更不要提西岐南轅和北漠了,四國大會之後,你知道她會面對多少東西嗎?你知道她是不是還能夠每一次都那麽輕松地躲過所有的事情?你根
本不知道。”
“盡管老胡對她們下手了,可是她仍然好好的,這已經可以證明些什麽了?不是嗎?”易大師試圖說服自己的這位老友。
“如果沒有淩幽南在身邊呢?她什麽時候可以不必再讓别人去保護她呢?靠着淩幽南?靠着這個西岐皇子?還是靠着你?”
面對老者的質問,霓裳突然覺得很無助,自己确實不夠強啊,經受這樣的質疑也是應該的,如果不是淩幽南的話,她早已經死掉了,在成爲聖女之前就已經死掉了。
如果不是白逸杉,她也沒有繼續活到現在的可能,似乎這麽想下來,自己一直都是在依靠着别人的力量啊!
所以淩幽南一直受傷,所以白逸杉也在跟老胡的對決當中受了重傷。
似乎都是她的不對,因爲她不夠強,她還沒發改變這一切,所以便隻能受着所有人的質疑。 “我知道我還不夠好,可是我會盡可能地去做到的,我們都希望這個世界上不要有那麽多的戰亂,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完成這件事,可是我會盡我的努力去做的,這是先帝沒有完成的事情,可是這
也是我的母親留給我的使命。”
老者看向了霓裳,憐蒼鏡的使命嗎?他有些困惑。
“她的母親是顧雨瀾。”易大師解答了老者的疑問。
似乎是這個名字的原因,老者的神色有一些動容。似乎對于他來說,顧雨瀾是一個沒法忽視的人。
上一任的憐蒼鏡鏡主顧雨瀾,已經過去很久了,可是作爲先帝身邊的人,易大師和老者卻不可能忘記當年的事情。
老者看向霓裳的神色已經有了一些的變化,可也是因爲這些變化,卻讓霓裳覺得更加的難受起來,這并不是因爲她的保證,隻是因爲自己的母親而已啊!
隻是因爲自己的母親是顧雨瀾而已。
就連霓裳自己都開始擔憂起來,自己是不是真的像老者說的那樣沒法做到這一切呢?她可以面對所有的挫折嗎?她可以帶給東離乃至帶給大陸安定和和平嗎?
霓裳不确定,太多的事情了,她将要面對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霓裳蹲到了地上,她有太多的壓力了,再加上老者一番話說下來,霓裳還是有些難以忍受,她幾近崩潰掉。
如果自己沒法承受那些事情呢?如果自己沒法改變眼下的局面呢?即便自己是聖女,即便自己身後有憐蒼鏡,可是這就意味着自己一定可以做到這一切嗎?
霓裳不知道,沒有人知道,未來是未知的,他們都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麽。 是的,生逢亂世,每個人都很容易迷失,而霓裳從一個平凡人到聖女的身份轉變未免太快,如此之重的責任突然強加到她的頭上,這本身已經是很大的壓力了,那麽,對自己産生某種質疑,也就是在
所難免的事情了。
當然,對于霓裳來說,别人的質疑真的不算是什麽,可是自己都開始自己能否完成那些事情之後,這些事情才會真的變得糟糕起來,而眼下的情況已經變成了這樣。
霓裳一直蹲在原地,長發順着臉頰散下去,大家都看不到面前的這個姑娘的表情。 “你看看,這下子好了。”易大師眼見霓裳被老者說得起了情緒,隻覺得事情又變得難上了幾分,心裏隻是不免無奈了起來,可是現在又該怎麽辦呢?小姑娘家的情緒常人總是很難懂的,更何況是易大
師和老者這樣都已經馬上要入土爲安的老家夥了呢!
而且,作爲幾十年的朋友,易大師又不能真的去怪罪些什麽。他隻能無奈地在原地繞着圈子,希望着霓裳可以什麽時候擡起頭來,能夠看一看她究竟怎麽樣也好啊!
心态被打擊這個是很糟糕的,易大師隻希望霓裳不要因爲那個老頭的幾句話給說的沒有了動力。
而作爲這件事的始作俑者,老者在經受易大師的抱怨之後也不由地緊張了起來,他實在沒有想到這個聖女會這般脆弱,他隻覺得霓裳的心智太脆弱了一些吧。
老者攤開手,朝易大師無奈地聳了聳肩,這樣的事件他們倆個老頭是毫無辦法可言的。
而當霓裳蹲下之後,蕭子慕就覺得心情複雜了起來,此刻倆個老頭手忙腳亂又幫不上什麽忙,蕭子慕隻能将希望放到自己的身上。
蕭子慕蹲到了霓裳的身邊,他靠近霓裳,但是卻聽不到霓裳的哭泣聲,她沒有哭,但是肩膀卻一直在顫抖着,看上去那麽脆弱。
霓裳的壓力是有些大啊,蕭子慕不由地想着,原本已經經曆了太多的事情了,可是現在又被老者那般質疑,相信換做誰對自己都會沒什麽信心的。
蕭子慕拍了拍霓裳的肩膀,他說道:“霓裳,沒關系的,你先把頭擡起來,我相信你的。”
可是霓裳并沒有動。
這讓倆個好奇地觀望着的老頭都有些失望了。
蕭子慕低聲地說着:“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在的,這跟你是不是聖女沒有關系,我希望你可以記住這件事情,我願意陪在你身邊,隻因爲你是霓裳而已,跟你能不能改變這個世界沒有關系。”
“你還記得嗎?你說過要過自己安閑自由的生活的,讓我們一起去做完這些事情好嗎?”
霓裳曾經說過,她會在平定了戰亂之後找個山野角落去隐居,去過自己與世無争的生活,蕭子慕一直都記得這件事情,他仍然記得那天他們爬到樓頂,霓裳望着月亮說出那番話時誠摯的眼神。
那是充滿了無限向往的眼神,蕭子慕知道,霓裳一直是一個充滿着希望的女孩,她不會,也不可能被眼前這麽些小挫折所打倒。
可是霓裳仍然沒有反應。
易大師有些着急了,他朝老者說道:“看看你幹的好事,還不過去勸幾句!”
老者有些無奈,原本說那些話就是因爲情緒比較激動而已,畢竟是關于先帝的事情,他沒法保持冷靜,結果說了一番之後反而是面前的這個姑娘受不了了,這就讓老者有些爲難了。
他有些無奈地說道:“是我錯了,行了吧。”老者的道歉沒有絲毫的誠意可言,但是看上去已經廢了他很大的功夫。
當然,作爲一個曾經在戰場上奮勇殺敵的人來說,他可以面對無數的敵人,但是卻沒法應對面前的這小女人。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是自古以來就不變的真理。
隻不過,盡管老者的道歉并沒有什麽誠意,霓裳還是擡起了頭,她的雙眼通紅,雖然沒有哭,但是看樣子也是強壓着那種感覺。
蕭子慕見到霓裳終于擡起了頭,他要說些什麽,但是卻被霓裳攔了下來。 “我知道自己現在很沒用,可是我也想努力變好的,我是聖女,我是整個大陸安定的關鍵,而且我背後還有着憐蒼鏡這一股勢力,我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麽,可是這也需要時間呐,我知道留給我們的時
間不多,可是你們總不能讓我剛醒過來就成爲一個可以拯救這個世界的女俠吧,我又不是超人。” 霓裳朝易大師跟老者鞠了鞠躬,她很陳懇地說道:“對不起,失态了,讓你們見笑了,你們都是經曆過當年那些事情的前輩了,可是我們還很幼稚,但是請你們務必相信我,我會盡自己的所能做的很好
的,哪怕搭上自己的全部,這是我的使命,我不可能放棄的。”
霓裳這麽說了,老者反而是有些尴尬了,他說道:“是我該道歉才對。”
“您也是爲了東離好,把命運寄托在一個不成熟的人身上确實是比較冒險的,您比較擔心也是應該的。” “好了好了,既然都已經說通了,大家就都不要放在心上了,還是想一想對策吧,人們很快就要來了,我們要提前做好準備才是,免得到時候慌了陣腳。”易大師開口轉移了話題,他想把這件事情就此
翻篇。
霓裳點了點頭。
隻是,說話之間,他們的背後已經響起了腳步聲,這在安靜的墓室裏顯得異常的清晰,衆人回過頭,看向了來人的方向。
隻見一人從昏暗當中緩緩走來,他一路走過來,那個方向正是霓裳他們,沒有絲毫的差錯。
易大師的神色嚴肅了起來,他看向來人,然後大聲地質問着:“是誰?”
可是那個人并沒有說話。而且他腳下也沒有停,仍然在往前走着。 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這隻是霓裳的感覺,他不像是自己已經見過的所有人,不是老胡,不是白逸杉,也不是淩炎庶,甚至不是自己在四國大會上見過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