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聽着他們說着說着好端端地就無故扯到了自己身上來,這讓她有些莫名其妙的,可是在易大師的質問之下,蕭子慕竟然沒有反駁,像是默認的樣子。
這讓霓裳有些尴尬。
那麽,蕭子慕究竟是不是真的爲了自己呢?難道說,真的是因爲在短暫的相處過程當中,面前的這個男人愛上了自己?
想到在得知自己被蕭子慕吻過之後,心底浮起的一絲慌亂,霓裳就覺得事情變得有些複雜了起來。 霓裳不願意去多想,她用力地拍了拍蕭子慕的後背,然後朝易大師說道:“既然你們都已經解釋清楚誤會了,就不要再猜疑那麽多了,我們現在該想一想先離開這裏的事情了,休息的已經夠久了,繼續
再這裏待下去,别人恐怕就率先找到斬龍劍了,到時候可就麻煩許多了。”
易大師點了點頭。
“确實是應該準備動身了,陵園很大,我們還要走很久,而且中間還有各種機關陷阱,必須時時刻刻注意着腳下和身邊的環境,不然就很容易丢掉性命。到時候我們的速度必然會被影響到。”
“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往陵園中心去走吧,在這個洞穴裏待的時間是有一些久了。”蕭子慕附和道。
霓裳心裏暗自竊喜,還好自己把話題成功地拐到了别的事情上,不然如果讓易大師和蕭子慕繼續着剛才的那些話,自己真的要尴尬死了,難道他們就一點都不在意霓裳自己的看法的嗎?
不過,霓裳心想,确實應該想一些别的事情了,從深海當中沉沒之後,進入這裏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們确實應該往更深的地方走去了。
在決定先離開他們身處的這個小洞穴之後,三人就不再做太多的停留,在很長的時間過去之後,身上的衣服大概已經沒有那麽濕了。
不過對于霓裳來說,這仍然是一個不小的麻煩,渾身難受的厲害,可是又完全沒有什麽辦法。 像易大師所說的一樣,他們現在是在海下,這個空間當中仍然有空氣已經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了,如果再進行生火的話,空氣中可以利用的氧氣就會大大減少,到那個時候,他們就算閉氣都沒有什麽
意義了,遲早會窒息而死。
也因爲如此,即便難受,霓裳也隻能這麽受着。好在雖然在海下,但是洞穴當中卻沒有那麽冷,霓裳看了看自己有些糟糕的衣服,索性把最外邊的倆件外套全部都脫了下來,她直接丢在了原地。
在看到霓裳這麽做之後,蕭子慕有些不解地問道:“怎麽把衣服脫掉了,不擔心會冷嗎?”
霓裳搖了搖頭,她說道:“不是很冷,可是衣服還是濕的,一直穿在身上會很難受,還不如這樣來的爽快,那樣子的話就太别扭了。”
經霓裳這麽解釋一番之後,蕭子慕也就沒有那麽擔心了,如果她自己覺得不是很冷的話,自己也不好說些什麽。 可是走在最前邊的易大師在聽到二人議論些什麽之後回過了頭來,他說道:“海下的氣溫都不是很正常的,而且因爲在皇家陵園當中,各種機關陷阱将空間分成完全不同的很多部分,也許在這裏不冷,
但是當我們走到下一個空間之後就已經很冷了。”
“這樣啊!”霓裳有些吃驚,竟然會有這種事情嗎?她想了想,可是自己的衣服已經丢在了後邊,在說話的這一會已經走了很遠了,昏暗的光裏邊根本找不到衣服扔到了什麽地方。
蕭子慕走到了霓裳的身邊,他問道:“要我幫你回去找一找嗎?到時候如果真的冷的話就不好了。”
霓裳想了想,還是搖頭,她說道:“算了吧,到時候再說吧,現在衣服還沒有幹,穿着難受,可是拿在手裏又是一個大麻煩。”
易大師有些無奈地說道:“希望之後的空氣和環境變化不要太大吧,不然你現在的這個樣子絕對會受不了的。”
之前因爲在水下昏迷過去,在經過蕭子慕人工呼吸之後才醒了過來,盡管已經休息了很久,但是畢竟身邊沒有答大夫可以幫忙看一下情況怎麽樣,易大師還是有些擔心這個姑娘。 如果是在之前還好,畢竟大家隻是相熟一些而已,可是在得知霓裳身上已經進行過分魂術之後,易大師已經決定就這麽跟着她了,也許靠着這個姑娘,他們真的可以改變這個世界,所以,易大師必須
防止發生任何的意外。
他希望所有的事情都不要太糟糕了。
從洞穴裏出來之後,光仍舊是很暗,但是卻漸漸地好了起來,霓裳不知道那裏的光是從哪裏來的,頭頂的黑暗當中冒着星星點點的光,但是不知道來自于什麽地方。
霓裳好奇地打量着那裏,然後問道:“上邊這些閃着光的是星星嗎?”
易大師打斷了她的猜測,“這些不是星星,是在陵園頂部的燈,從當年修建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是某種礦物,可以在黑暗當中自發地産生光亮,用來進行陵園的照明。”
“不是星星嗎?我還以爲是星光呢。”
也對,如果是星光,不可能透過整個大海,傳下來才對,可是如果是燈光的話,這麽多年過去了,那些燈早就應該沒法照常使命了才對。
也是因爲借着那些光,霓裳才得以看出他們已經離開了洞穴,現在身處的位置是一個幽長的過道,窄,而且長,一眼看不到盡頭的樣子。
霓裳伸手去摸周圍過道上的牆壁,完全是冰冷的觸感,不知道是什麽石材,又或者是某種金屬,她感覺不出來。 “也許在這堵牆的背後,就是海水了吧,說不定還會有很多的魚兒遊來遊去的,真想看看那些啊!”這是霓裳第一次看見海,而且是以這樣的方式,盡管心裏多少留下了一些陰影,可是霓裳仍然向往這
大海。
她并沒能看到海下的那些漂亮的生物,在進入海中之後,視線全部都變得模糊了,她看不清周圍的東西,隻能感覺到有什麽在身邊遊動。 易大師回頭說道:“在牆的背後隻可能是山體,或者是岩石,整個陵園建造在海下的巨大山體當中,如過是要直接在海中修建一座建築,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首先海水會阻礙施工,而且,就算最後
完成了,怎樣把建築當中的海水排出去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可是爲什麽我們進來的時候這裏沒有海水呢?”
“當年修建陵園的人在建造時合理而巧妙地利用了這裏的地勢,他們通過位置差讓海水不會倒流,不然,這座建築也就不會存在了。”
易大師說完感慨了一句,“那些建築師都是一些很偉大的人啊,在當年可以完成這樣的建築,實在是難以置信的事情。”
“可是也是因爲這樣,才會讓我們的這次行程增加了那麽多的困難,修建在海下的陵園原本就困難重重,可是,這陵園的複雜程度比想象當中還要再大一些。”蕭子慕出聲說道。 “畢竟是皇家陵園,那些沉睡在這裏的人,都是不應該被打擾的,我們這一次前來,也會冒犯到他們,想想實在是一種罪過啊!”易大師無奈地說道。對于東離的先祖們他有着極高的敬仰之情,可是這
一次來到陵園卻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他有着不得不來的理由,隻希望先祖們不要太怪罪才好。
昏暗的光在頭頂照下來,霓裳竟然也會恍惚地聽到一些水聲,也許隻是自己的錯覺吧。
可是,霓裳在懷疑,如果沒法入土爲安的話,先祖們又怎麽會得到安息呢?
入土爲安,應該是每一個死者最後的歸宿,可是東離的先祖們卻隻能沉睡在深海當中,這裏遠離人群,會不會覺得孤獨呢?
先帝生前爲東離做了那麽多,可是卻因爲做了錯事而不被理解,甚至被排斥着去忘記,死後也隻能埋葬在這裏,他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可是這裏卻成爲了他最後的歸宿。
易大師在前邊說道:“走吧,這裏隻是外圍的通道而已,前邊的路還很複雜,我們要好好地找一找出路才是。”
蕭子慕聞言跟了上去,但是過了一會他才意識到霓裳并沒有跟上來,他拍了拍易大師的肩膀,“大師,霓裳沒有過來。”
易大師皺了皺眉,然後二人一齊折了回去,在剛剛經過的地方,霓裳正跪在那裏,她的雙手合十,像是在祈禱些什麽。 霓裳也不會說什麽漂亮的話,她腦海裏唯一的印象還是停留在在故事裏聽得厭煩的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可是這樣的話說給先祖們實在是不太合适,像是某種嘲諷,她隻希望先祖們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聲
吧。 再默默地在心裏祈禱之後,霓裳才站立起來,她看到易大師和蕭子慕就站在自己的身後,他們看到自己在做什麽之後并有打擾自己,這是最難以置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