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原本隻能坐在輪椅上的廢物,突然就站了起來,而且自己一時之間還沒發從他的手裏占到太多的便宜。
即便自己受傷了,影響了太多的實力,可是,消息裏說,那淩幽南不也是已經受了重傷嗎?
高易寒的眼神變得認真嚴肅了起來,他直愣愣地看着淩幽南,眼神裏再沒有了剛剛玩味的意思。
“我覺得就算我們打出個高下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告訴我莫知于在哪?”
淩幽南并不打算跟高易寒繼續打鬥了,他沒法一時半會勝過自己,自己在面對他的時候也沒有勝算,他們這麽打下去隻不過是在浪費時間罷了。
“我已經說過了,我并不知道他去了哪裏。”高易寒無可奈何地說道,“如果我知道他在哪裏,我也不會在這裏跟你浪費時間了。”
“你到底是爲了什麽?莫知于他不過隻是一個大夫而已。” “我隻不過是受人之命而已,你問我這個問題沒有意義啊,我能告訴你些什麽呢,就算我把自己都知道的告訴了你,你又能做些什麽呢?這種問題,你應該去問善大人,他讓我來請莫知于,我就來了,
至于說爲什麽,我根本沒有必要去問。”
“就算是他讓你去做一些殘忍的事情,你也不問理由嗎?”淩幽南有些憤怒。
“有求于人,當然沒法提更多的條件,他給我我想要的,我幫他做事,就這麽簡單而已。”高易寒的神情中閃過一絲疲憊。
原來高易寒隻是因爲有求于人嗎?
“可是,如果你知道莫知于跟我的關系,就應該三思後行,這是在東離,并不是在南轅,善大人在這裏并沒有太大的權利。”
“究竟是在東離還是南轅,這個對我來說不重要,哪怕這裏是北漠,還是西岐呢?這又有什麽關系呢?反正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我必須去做,而你們又攔不了我。”
“你當真以爲我東離無人嗎?”
淩幽南的背後突然響起了聲音。
霓裳驚喜地回過頭,她看着來人,喊了一聲舅舅。
馮清然走了上來。他看了淩幽南一眼,然後問道:“你沒事吧?”淩幽南搖了搖頭,他說道:“如果你沒有來到話,怕是就要出什麽事了。” 馮清然看向了高易寒,他說道:“我不管你們究竟要做些什麽,但是這裏是南轅,我諒你們是東離的客人,而且沒有做太多不好的事情,如故你們就此收手,我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你要知道,京城裏
發生爆炸,這已經是一件很大的事情了。”
“爆炸并不是我搞出來的。”高易寒有些無奈地說道,這些麻煩都被賴到了自己的頭上。
“但是是因爲你。”馮清然不容置疑地說道。
跟淩幽南不同,高易寒在面對馮清然的時候多少還是有點畏懼的,他看不懂這個男人。在面對不知底細的對手時,高易寒一直都表現得比較謹慎。
“我承認,确實是我造成的,大不了就此收手就是了,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幫我在善大人那裏解釋,不然,搞砸了這件事情會比較麻煩。”高易寒說道。
“你沒有資格談條件。”
“那你是在逼我動手咯?”高易寒收起笑容,冷眼看着馮清然。盡管自己不了解馮清然的實力,可是他到現在爲止還沒有怕過誰。
“南轅突然出現的天才,也會背負着太多的東西,想來也是可憐可悲!”
馮清然突然感慨道。他看着高易寒,然後說動:“難道你不知道,你在南轅人手裏隻是一個工具嗎?他們在利用你。”
高易寒笑了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而已。”
隻是一個少年而已,高易寒已經活得太累了,他總是一副陰冷的表情,偶爾有笑,卻也隻是玩味的笑容,從來都不是真誠而純粹的笑。
他活得太累了啊。
“我不想跟你多說這些,我可以再強調一遍,我不知道莫知于在哪裏,而且,有别人來了。”高易寒說道。
這個時候又會是誰呢? 淩幽南知道一定會有人來的,所以他才會毫無顧忌的跟高易寒打鬥,他知道自己不是高易寒的對手,但是京城裏發生爆炸,皇朝不可能坐視不管,一定會派人過來。淩幽南自信可以拖住高易寒一段時
間。
結果他等到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似乎這一次不管來的是誰都是可以理解的了。
出現的人是白逸杉。
在看到他之後,高易寒愣了一下,白逸杉同樣也愣了一下,他們是認識的。
“沒想到是你。”高易寒說道。
“我也沒想到可以在東離遇到你。”
“你應該可以想到的,隻要你來了東離,遇見就是一定的。”高易寒說。
“上一次沒有分出勝負,今天沒有人會阻止了。”白逸杉已經伸手去摸腰間的佩劍。
“算了吧,我累了,等下次再打吧。”高易寒看着白逸杉說道,“我才你也是來找那莫知于的吧,你不應該找我打,應該去找他們。”
高易寒指了指淩幽南。
霓裳問道:“你來找莫知于做什麽?”
似乎突然之間所有人都開始找莫知于,他成爲了事件的中心,可是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準确地說,我不是來找人多,我來找人參和雪蓮。”
因爲之前已經打過了交道,而且白逸杉是幫過他們的,其實淩幽南并不想跟白逸杉發生太多的沖突,雖然他們之間的沖突到最後勢必會爆發,但那還是等以後再說吧。
淩幽南不想讓局面變得太亂。
“聽說北漠來東離的時候帶來了千年人參和天山雪蓮,它們現在在莫知于的手裏。我無意跟你們發生什麽沖突,隻要我找到它們,馬上離開。”
高易寒聞言笑了起來,“你還想着那件事情嗎?你可真是執着啊!”
“如果那個人換成你的母親,你也會和我一樣的。”
白逸杉冷眼看着高易寒,在他眼裏,高易寒并不是一個少年,他是自己不可避免的對手,在南轅時是如此,在東離同樣如此。
原來,高易寒也隻是一個苦命的人嗎?
霓裳心裏隻覺得突然不舒服了起來。
到現在爲止,她所熟悉的倆個南轅人,白逸杉是因爲青兒,高易寒則是因爲母親,他們爲了自己愛的人在努力生活着。 原本在面對那個冷漠又自大的高易寒時,霓裳是沒有什麽好感的,可是當聽到白逸杉說出他是爲了自己的母親之後,霓裳心裏卻多出了一些恻隐的感覺來。他隻是一個少年而已,卻需要爲此賭上自己
的全部,爲了母親成爲别人手中的工具。
他所謂的陰冷和傲,也全部都是來自于孤獨吧?
霓裳站在淩幽南的身後,她側着頭看着站在面前的高易寒,他似乎苦笑了起來。霓裳覺得奇怪。
“我不喜歡解釋,别人不喜歡聽你的理由的,這個世界上哪裏有那麽多的感同身受呢?你爲了青兒,我爲了母親,我們都是爲了一個人而生存着,看上去是一樣的,可是,我們能一樣嗎?” 一個少年的臉上,卻突然多出了某種難以言述的疲憊感,高易寒的臉龐看上去還清秀,像他這個年紀的孩子,本應該在父母的身邊無憂無慮的活着,或許他還會喜歡一個姑娘,他的每一天都應該很快
樂才對,隻是,他的肩上已經背了太多的擔子了。
“那是因爲你走錯了路!”白逸杉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走錯了路?你怎麽不說你走錯了路呢?”高易寒有些憤怒地大喊,“人人都說我們很像,可是我們不一樣,我們不一樣,你知道嗎?青兒已經死了,你隻是在努力地去嘗試而已,你沒所謂會不會失敗
,因爲你已經失敗過一次了,就算你沒能把她救活,結果還是現在這樣。”
高易寒看着白逸杉,霓裳注意到,他的眼角似乎有淚光在閃動。
“可是我不行,我的母親需要我,我必須堅持,我也沒法放棄,我放棄了,就是在放棄她的生命,她還在等我回去,你可以尊從自己的内心,但是我不行,我已經如同一具行屍走肉般活了太久了!”
“你覺得,南轅可以幫你治好你的母親嗎?你覺得,就算你幫他們做了那麽多事,到最後他們真的可以幫你嗎?他們都是野心勃勃的權謀家,他們高高在上,根本不會在意一個普通人的生死!” “當然,我知道,也許我會像當年的你一樣,所以你在面對善大人的時候會一言不發便拔出刀來。可是我呢?我隻能相信他們,這是我唯一的機會,這也是我母親唯一的機會。”高易寒低下了頭,他自
嘲地說道,“我跟你不一樣啊,我什麽都改變不了。” “可是你難道就可以确定你是對的嗎?就算紅海之外真的有那座仙山,你确定自己真的可以找到雪嗎?你确定自己真的可以殺掉它嗎?你确定它的内髒真的可以救人嗎?你确定你可以拿得到斬龍劍嗎?你不确定,你根本沒法确定!你清楚的知道這些事情,可是你爲什麽還是不願意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