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預想當中的重擊卻并沒有出現。
淩幽南詫異地回過頭,發現原來是霓裳幫自己擋下了那一擊。
“這裏危險,你别過來,快出去。”淩幽南朝霓裳大喊。
“如果不是我,現在你已經受傷了,我跟你說過的,我沒有那麽弱,爲什麽到了現在你還是要逞強呢?”霓裳搖頭,拒絕了淩幽南的建議。
在聽到聲響之後,戰得正嗨的蕭子慕稍稍停了下來,跟淩幽南落了下風不同,他以一敵二确實輕松應對着,對方二人節節敗退。
蕭子慕看到霓裳加入了戰圈,他邊打邊退,一直退到了淩幽南和霓裳的身邊。
雲容和淩炎庶也緩緩地靠了過來。
隻是那木葉,現在卻仿佛打紅了眼,見人便砍,對方見了他隻能後撤,沒有絲毫還手的餘地。
霓裳仔細地看了一下,在注意到,那木葉手中的劍并沒有淩厲的銀光,細看之下,她才蓦地發現,那竟然隻是一柄木劍。
木葉僅靠那把木劍就爆發出了極爲強大的戰鬥力。 隻是身邊的戰鬥仍然沒有停止,衆人縮小了戰圈,也隻是暫時在緩解壓力而已,他們知道,如果隻是現在這樣,他們确實還可以抗很久,甚至可以擊敗那些人,可是他們最大的對手還沒有出手,他似
乎是在等待着什麽,始終都沒有參戰的打算。
霓裳的心裏開始覺得不妙,本以爲不會那麽艱難,可是,他們面對的對手實在是太強大了一些。
就在這時,原本一直安靜地站立着的老胡睜開了眼睛,他看了眼戰圈,然後無奈地下令道:“都退下吧。”
聽那聲音,似乎是有些失望。
在得到命令之後,所有人都退了回去,就連那根木葉一直打鬥的小頭領都特别不甘心地避開木葉的一擊,然後融入了身後的黑暗當中。
老胡看着他們說道:“是我小瞧了你們,你們比想象當中要強一些,可是,還遠遠不夠啊!弱肉強食,在這個世界上,如果你們不能做強者,就隻能被蠶食。”
他在沉寂了很久之後,終于要出手了。
老胡朝霓裳微微鞠躬,“聖女,多有得罪,請包涵。”
老胡的這一舉動讓所有人都一驚,可是根本沒有給他們太久的反應時間,老胡已經動了。
那身影很快,連霓裳都捕捉不到,即便是以速度見長的雲容,都隻能看到一道殘影朝他們飛快地略過來。他知道,他們根本來不及作出反應,那個人太強了,他們根本不是對手。
可是在老胡到他們身前的時候,白逸杉擋在了他們面前。
那把劍就橫在身前,像是在捍衛着自己的主權。
“白逸杉,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嗎?你會後悔的。”老胡說道,他的聲音中聽不出情緒,在被阻擋之後,老胡原本應該很憤怒才對,可是這件事對老胡來說似乎是意料當中的事情。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可是我知道,我不會後悔。”
“并不隻是我們想得到斬龍劍,你知道斬龍劍對于四國之間的重要性,他們甚至可能爲了它發動一場戰争,你現在幫他們,就是在害自己。”
“我隻是在做青兒希望我做的事情。”白逸杉的眸子雪亮。
“那就戰吧。”老胡看向了白逸杉,他的表情認真了起來,“你已經受傷了,繼續打下去,你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是不是對手又又什麽關系呢?”
白逸杉突然笑了起來,他提劍率先發動了攻擊。
“那時的我很懦弱,所以青兒死了,可是呢,即便我現在強大起來,也沒有辦法改變那一切,斬龍劍,你們誰都拿不了。”
白逸杉陡然之間産生的變化讓木葉覺得惶恐,确實如老胡說言,這些年白逸杉強了太多,他早已經把過去的自己遠遠地甩在身後了。
木葉記得,早在幾年前,他跟白逸杉認識的時候,他不過還隻是一個跟自己過招時都會勉強的人,結果現在已經比自己強了這兒多。
這麽多年,他所經曆的,又該是怎樣的生活呢?
場中的二人正在激烈的打鬥着,衆人隻能幹看着,連插手的機會都沒有。
隻是,霓裳卻不想就這麽一直看着,白逸杉幫了他們太多次了,如果不是因爲白逸杉,現在面對老胡的就是他們,她不能容忍自己坐視不管,這是自己的原則問題。
她從木葉的手裏拿過那柄木劍。
白逸杉和老胡的打鬥已經接近尾聲,白逸杉終究還是要敗了,他猛得後退,然後劇烈地咳嗽着。
老胡并沒有打算停手。
霓裳大喊一聲,然後提着劍沖了進去。
老胡隻覺得自己眼花了,那朝自己二來的女子,根本不是一個普通熱,她像一頭兇猛的豹子,又像是那出水的蛟龍,那一劍劈來的時候,突得電閃雷鳴。
老胡躲閃不及,隻能伸手去接了那一劍。
可是,自己還是低估了霓裳。
當周圍安靜下來的時候,霓裳整個人是發蒙的,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麽。
她隻是看到面前站立的倆人,白逸杉的面色很難看,而站在他對面的老胡似乎更糟糕。
他的整隻右手,竟然被自己的木劍給硬生生一分爲二。
血霧在空氣中爆發開來。
老胡的右手被霓裳的那一劍劈掉了倆個手指。他整個人似乎受了重傷,一口鮮血從口中噴了出來。
“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顧語瀾留給你的東西,你終究還是找到了啊,沒有讓我失望。隻是,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才能真正成長起來呢?”
老胡自顧自地大笑了起來。
白逸杉看着大笑的老胡,他默默地拉了霓裳一把,然後站到了霓裳的身前,那老胡陰晴不定,又說着些自己不懂的話,白逸杉不知道他會怎麽做。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他日再會。”
老胡的身影消失了,空氣中隻有他經久不散的笑聲。
蕭子慕有些懵,他有些無奈地問道:“那個家夥是瘋了嗎?明明自己已經受了傷,可是卻大笑着,而且,他不應該展開報複嗎?爲什麽突然走了。”
淩幽南搖了搖頭。
木葉湊到了蕭子慕的耳邊,他說道:“他們很強,尤其是那個叫作老胡的人,他本可以真的對我們痛下殺手,可是,不知道爲什麽他放棄了,右手的傷對他來說隻是不痛不癢而已。”
隻是,此刻霓裳是有些懵的,剛剛發生的一切像是在做夢一般,劈下那一劍時,好像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屬于自己了一般。
淩幽南看到霓裳的變化,他走了過去,“你沒事吧?”
霓裳發着愣,她喲了搖頭,卻沒有說話,似乎是仍然沒有從剛才的事情當中回過神來。
周圍的結界随着老胡的離開也消失了,身後高大的城牆再次顯現出來。
白逸杉轉身便要離開,霓裳朝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謝謝”,可是他沒有做停留。
好像之後的每一次都是這樣,霓裳看到的永遠都隻是他離開的背影,從來都是。他每一次都在用生命來當賭注幫她走出困境,到最後卻一言不發地離開。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他們是朋友。
霓裳正在出神,卻看到面前的人影一晃,淩幽南突然倒了下去,她回過神來,伸手抱住了那個即将跌倒的男人。
就在這時,霓裳才看到淩幽南的衣衫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大半,血從腰部流出來,仍舊在流着。
他之前就受了重傷,此刻徹底複發了。
淩幽南直接便昏迷了過去,霓裳很着急,她回頭對身後的衆人說道:“淩幽南他不希望自己受傷的這件事情被别人知道,希望你們可以保密,謝謝大家了。”
盡管蕭子慕并不清楚淩幽南的用意,可是想來今天在大殿之上他雖沒有否認遇險,卻一直沉默的情形,也可以想到淩幽南并不想把這個事情暴露出來,所以他點了點頭。
在得到蕭子慕的答應之後,霓裳又轉頭對着雲容說道:“待會回到皇宮之後,請你轉告莫知于,讓他盡快趕回府裏。”
淩炎庶疑惑地問了一句:“淩幽南已經受了這麽重的傷,難道不應該趕快送他到宮裏去嗎?宮裏的禦醫應該可以幫助他。”
霓裳搖了搖頭,“不必了,淩幽南不想讓人知道這件事,那我就盡可能地替他瞞着,莫知于雖不是禦醫,但是他的醫術也比大部分禦醫高了很多。”
雲容點點頭,“話我會帶到的,如果有什麽事情,你可以通知我,到時候能幫忙的地方你盡管開口。”
“謝謝。” “不用道謝了,我跟淩幽南這麽多年的交情,這是應該的。”雲容繼續說道,“我們離開的時候宮裏也有事情發生,我們就不在這裏繼續耽擱時間了,我們先回去看看,希望那裏不要發生什麽危險的事情
。”
“好。”淩幽南跟四國間的大臣們比起來,未免還是太微不足道了一些,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在打過招呼之後,衆人便率先離開了。
霓裳抱着淩幽南,開始往府邸的方向趕去。 在回到府裏不久,莫知于便火急火燎地趕了回來。霓裳早已經在府邸的門口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