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困惑還有很多,可是淩幽南一時半會完全想不通,他知之甚少,所有的猜測也都隻是猜測而已,根本沒有實質性的意義。
“皇子,既然他們會做第一次,那麽也會有第二次,最近您無論如何要多加小心呐,已經受了傷,再遇到什麽危險,那就不太好了。”
淩幽南點了點頭。
如果不是因爲白逸杉,他們已經死在了結界當中,上一次可以有白逸杉出手,那麽下一次,所有的事情就都說不定了。
“舅舅,有一件事情我需要您幫忙。”
“什麽事?”
“我希望您不要把我受傷的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就算是父皇,也不要讓他知道。”
“你是怕他擔心?還是說,想演一出戲給别人看。” “既然他們打算痛下殺手,那麽就說明已經做好了決定,如果這時候我表現出重傷的樣子,那麽他們肯定會趁勢而來,趁你病要你命,我想他們也是懂的,如果他們看到我沒有什麽影響,應該會有所收
斂吧。”
“嗯,知道了,這件事我不會再向别人說起了。”
淩幽南看向了馮溢,他報以微笑,“昨天,還要多謝你跟秦羽啊,如果不是有你們在身邊保護我,怕是我根本撐不到最後。”
“保護皇子是我們的職責。”馮溢低頭,很陳懇地說道。
“馮溢是我從小收養的孤兒,他雖然天資并不聰穎,但是卻忠心耿耿,而且又習得一身武義,如果皇子不介意,可以讓他留在身邊保護你。” 淩幽南擺擺手拒絕了馮清然的好意,“我身邊有淩一淩二在,應該不會有太多的威脅了,反倒是舅舅你,現在作爲鎮國将,更應該注意自己的安危啊,府裏沒有下人,也沒有衛兵,馮溢就留在您的身邊
保護您吧,現在您也不可以出現任何的差池啊。” 霓裳也勸道:“對啊,舅舅,淩幽南說的對啊,如果是之前的話還好,最近這麽亂,誰也不知道四國大會開始以後會發生些什麽,您還是在鎮國府裏留些人保護您吧,他們敢對淩幽南他們下手,也就敢
對您下手,您更得注意自己的安全啊。”
“沒關系的,老骨頭一個,什麽風浪沒有見過,我倒巴不得他們來找我呢!”
“謹慎一些總是沒有錯的,這些年東離已經不似往年了,其他三國究竟發展成什麽樣子我們又不知道,如果他們背地裏聯手的話,我們會吃大虧啊。”
“應該不會,四國之家宿怨太深,絕無和好的可能,最多隻是各自安定地發育,如果要聯合的話,誰大誰小,這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沒有那一方願意占了下風的。”
“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些什麽,到時候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舅舅費心啊。”
隔天的時候霓裳起得很早,這一次她沒有再睡懶覺。太陽剛剛從東邊升起的時候,紅衣便到房間裏把霓裳叫了起來。
霓裳也一反常态地沒有多做掙紮。
“王妃,您昨天跟今天都好反常啊,都起得這麽早,一點都不像您。” “昨天是因爲跟你家王爺有事情要說,今天的話,”霓裳歎了口氣,然後從床上下來,“其他三國的使臣就要到了,無論如何都不能遲到啊,就算隻是做樣子也得做的足一點,好歹我是王妃,而且作爲憐
蒼鏡的聖女,大家都會看着我啊。”
紅衣忍不住笑了笑。
“你笑什麽啊,小心我打你。”
“沒有,隻是覺得王妃這個樣子有些不适應,您本應該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現在反倒是爲之前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做出了妥協。”
“沒辦法,還不是爲了淩幽南嘛!”
“您對王爺可真好!”
“沒辦法,誰讓他需要人照顧呢!”
隻是閑聊了幾句,之後紅衣便一本正經地幫霓裳開始梳妝打扮,昨天隻是做了很簡單的妝,可是今天不一樣,場合比較隆重,妝容也就複雜一些。也倒是因爲這樣,稍稍多浪費了一點時間。
等到霓裳穿着華服帶着銀冠從房間走出來的時候,淩幽南已經在門口等着了,站在他身邊的還有淩一淩二,就連那莫知于也在身邊。
霓裳問道:“你們在這裏等了多久了啊?”
“沒有多久,準備出發吧。”
因爲是四國大會,所有使臣都會來,場合比較重要,所以今天淩幽南并不打算走路過去,他直接安排了一輛馬車。
淩一淩二合力把淩幽南擡到了馬車上邊,随後霓裳也坐了進去。淩一淩二跟莫知于騎馬走。
在到了南門的時候,淩一淩二率先下馬,随後莫知于也下去。淩一走到馬車前,然後朝着馬車裏說道:“王爺,王妃,已經到南門了,所有馬匹不能進入皇宮,需要下來走路了。”
“知道了。”
霓裳對于這一點是很不解的,爲什麽進入了皇宮馬匹就不能同行呢?隻要禁了刀槍不就好了嗎?而且,淩幽南好歹作爲七皇子,他身體上的缺陷皇帝又不是不知道,爲什麽不能給他一些特權呢!
相較于霓裳的斤斤計較,淩幽南倒是看得很淡,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所有人本就應該被公平對待,自己作爲皇子不應該有特權,更何況,這些規矩已經定了幾十年了,當然不可能因爲他而打破。
從南門進去,到乾元殿殿還有一段距離,路上每走一段距離就可以看到一隊禁軍從身邊經過。
“禁軍的巡邏已經加強了,看來皇上很重視今年的四國大會啊!”莫知于輕聲地說道。
“這是必然的,四國大會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更何況又是這麽重要的時刻,爲了不讓奸人從中作梗,隻能加強防範。”
霓裳看着說話間又走來的一對禁軍,不由地想到,皇帝這樣會不會有些小題大做了呢?隻不過是三國來的一些使臣而已,何必要下這麽大的功夫,他們能掀起什麽風浪呢!
隻是霓裳不知,加強防範,并不止是防止其他三國,也防止東離本國的人。
内憂外患,一方都不能落下。
霓裳推着輪椅,然後一路跟着淩一淩二往前走着。
一直到乾元殿下方的台階前時,淩幽南拍了拍霓裳的手,“好了,我自己上去吧。”
“難道你又吃了那種藥?
霓裳一驚,在莫知于那裏,确實有可以讓淩幽南暫時站起來的藥,但是副作用太強,後遺症也很嚴重。
淩幽南笑了笑,“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
話畢,隻見淩幽南自己推着輪椅往前走了走,随即,整個輪椅就懸到了空中,随後便往大殿上方飛去。
看到面前的這一幕,霓裳才想起來,淩幽南本就不該當作一個單純的殘疾人看待,這些年他一直在努力地修煉。這些天出行那淩幽南一直讓自己推着輪椅,她倒是給忘了這一茬。
淩一淩二跟着往大殿上走去。
“王妃,我們也走吧。”
莫知于擡手做了一副請的姿勢,霓裳邁開步子率先往前走去。
人還未到大殿,大殿外的老太監便高聲地喊道:“七王爺,七王妃到。”
霓裳看到了大殿内正襟危坐的人們,放眼望去,怎麽着也有幾十個,除了皇帝在最高的位置坐着,身後站着一個老太監。
在皇位下邊的台階上,馮清然站在左側,身後站着要參加本次四國大會的馮溢。在右側,是坐在桌子前的淩海,他身後同樣站着一個人,但是霓裳沒有見過那個人,所以不知道是誰。
剩下的幾個皇子分坐在倆側。
再往後,便是來自西岐的皇子蕭子慕,坐在他身邊的是甯梓汐。他們的身後同樣站着倆個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倆個,看上去特别滑稽。
之後便是同樣的擺設,應該是來自南轅和北漠的使臣。
來自東離的大臣們則分列倆側,站在最後邊。
當霓裳推着輪椅行至大殿中時,淩幽南朝東離皇說道:“父皇。”
東離皇點點頭。
霓裳推着輪椅站到了馮清然的旁邊,那裏有專門留給他們的位置。
在淩幽南也到了之後,東離皇看了一眼大殿,然後說道:“今年的四國大會,想來應該是比往年要熱鬧些的。”
東離皇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人們都沒有回應,整個大殿有些安靜,太安靜了。
霓裳身處大殿之中,隻覺得這氣氛太詭異了一些,像是什麽無形的東西在壓迫着自己。
眼下這乾元殿中,便是足以左右整個大陸的人了吧。
東離自不必說,其他三國,派來參加四國大會的,必然不是什麽小角色,想來也都在本國站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長久的沒有人說話,東離皇的臉上并沒有什麽不适出現,久居高處的人,喜怒都是無常的,大家也猜不出他的真實想法。
不過霓裳原本就是打算來湊個熱鬧而已,什麽四國大會,跟她又沒有多大的關系,自己又不會參與什麽,也隻是看一看罷了。
但是,她剛剛這麽想的時候,東離皇一句話便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承蒙三國厚愛,今日可以來到我東離共襄盛舉,剛好,前些時日,聖女現世,想必各位都已經聽說了,聖女對于大陸來說意味着什麽,我們都是清楚的,她可以給我們帶來安定與和平,讓大陸走向共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