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按照霓裳說得,似乎也很有道理。
“是奶奶告訴念露的嗎?”
霓裳點頭。
“念露是這麽告訴我的,我也不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如果你有什麽困惑的話,可以去問一下念露,或者是直接去問太後,我覺得吧,這件事情應該很重要。”
“如果說先帝的墓也在陵園裏,那就不難理解爲什麽蕭子慕和白逸杉都出現在那裏了,先帝對于東離來說,确實有着特别重要的意義。”
“而且,如果先帝真的在陵園當中,那麽,斬龍究竟到了什麽地方,就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想,他們的目的應該是那一柄斬龍劍。”
“斬龍?”霓裳不确信地問,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今天在酒館裏,易大師确實提到了斬龍劍。
“你聽說過?”
“今天聽一個老頭說的,也不知道是說的真的還是編的,你也知道說書的人總是編一些故事來吸引人們的注意力。”
霓裳有些不解,她問道:“那柄斬龍劍很重要嗎?”
“大陸上有倆個傳說,一個是,得聖女者的天下,但是還有另外的一個傳說,那就是關于斬龍劍的。”
“跟聖女不同的是,斬龍劍并不能帶來些什麽,反而,它是一柄關于災禍的劍,斬龍會給人帶來災難。”
“人們總是會說起一個東西,龍脈,它決定了一個國家的發展,但是斬龍劍确實偏偏可以毀掉龍脈的東西,得到它,徹底地毀掉一個人,毀掉一個國家。”
“當年,那柄斬龍劍就在爺爺的手裏。”
霓裳越來越覺得震驚,這樣的故事向來都是從故事當中聽到的,可是現在卻發生在了自己的身邊。
自己就是傳說之一的聖女,現在第二個傳說也出現了,也許就在自己的身邊,她都開始懷疑,會不會有另外的第三個傳說,第四個,第五個,甚至是更多。
可是,傳說之所以是傳說,便是因爲它并不是事實,那些隻是口口相傳傳下來的,更多的是人們的意淫,當中經過了太多的加工,已經失去了自己本來的意義。 “我在野史當中看到過,三十年前,四國的戰亂正愈演愈烈,整個大陸生靈塗炭,東離限于水深火熱當中,其他國也同樣如此,後來爺爺帶着斬龍劍親自出走,他先去了北漠,又到了南轅,最後去了西
岐,最後沒有回來。”
“在那之後,戰亂停止了。四國之間默契地停止了紛争。可是當時爺爺去到那三國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些什麽,連野史當中都沒有記載,當年知道發生了些什麽的人大概都已經死了,我們也無從考證。”
“可是,可以猜測的是,爺爺帶着斬龍劍,給他們帶去了威脅,所以他們被迫簽訂了某個契約,但是,應該是有期限的。”淩幽南說道。
“三十年?”
“也許吧,我不清楚,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的人,應該都已經離世了。”
淩幽南說完,陷入了沉思當中,最近發生的事情越來越奇怪了,原本隻是聽過的一些故事,現在竟然似乎變成了現實。
“你說,你是聽人說起關于先帝的故事,你可以告訴我是在什麽地方嗎?”
“城裏的一個小酒館,一個叫作易大師的老頭,他每天都會去那裏,而且一直都在講關于先帝的事情。”
“等什麽時候一起過去看看。”
“嗯。”
霓裳在房間裏待了一會,她努力地消化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這一系列的事情都太奇怪了,讓自己難以相信。 先是自己莫名其妙地穿越,然後嫁給了一個殘廢王爺,之後又變成了聖女,還繼承了一個強大的可以跟一個國家匹敵的組織,現在有得知了另一個叫作斬龍劍的東西,越來越多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發
生了,自己剛好又處在這些事情的正中央。
“難道說,因爲自己前一世身體柔弱無能,轉世之後換了一副體格,同時也就必須經曆這些考驗嗎?”
霓裳低聲地自言自語。
淩幽南并沒有聽到霓裳說話,他輕聲地歎息了一聲,然後說道:“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發生太多事了,明天帶我去見一下那個叫作易大師的老人,我想問一點問題。”
“嗯。”
霓裳離開了房間,她一路回到了林海院,紅衣墨衣已經休息了,并沒有看到她們,院子裏還亮着燈,時間已經來到了深夜。
霓裳站在了院子裏,月光直直地照了下來,霓裳便仰着頭看着,那月亮真圓,如果是在以前,今天大概是十五吧,也隻有十五的月亮會是這麽圓吧。
真美啊。 盡管來到這裏已經很長的一段時間了,可是霓裳偶爾還會覺得恍惚,她會覺得這一切都是假的,有可能這些事情隻是自己的一場夢,她一直在睡覺,隻是做了一場夢,等到夢醒之後,這一切全部都會
消失。
霓裳不懂,她不知道,可是,就這樣吧,無論怎樣都是需要面對的。
她在院子裏站了很長時間,一直都沒有睡意,久而久之,一股餓意來襲,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後無奈地說:“好餓啊。”
周圍是寂靜,沒有聲音。
霓裳想着,然後就朝着廚房走了過去,她打算過去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吃的東西,現在這個狀态去睡覺,怕是自己就要餓壞了,原本就是一個吃貨。
而且,要面對的事情那麽多,不吃飽了,怎麽有精力去面對那些嗎?
霓裳到了廚房,一番尋找之後發現了一條雞腿,還有一些涼菜,現在大晚上的生活自然是不可能的,她也隻好将就着吃涼食了。
在簡單地吃過之後,霓裳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她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霓裳不由地想,那斬龍跟聖女的作用完全相反,如果那斬龍和自己出現在一起,到時候會發生怎樣的事情呢?貌似會很有趣。 霓裳當然不知道,很久之後,當自己真的親手握着斬龍,如同先帝般站在西岐的虎江前,那時候她才明白一件事情,所謂的斬龍,斬得并不是龍脈,而是斬掉自己的所有欲念,無欲無求,這樣的人是
無敵的。
隻是這個時候的她并不知道,她懷揣着對未來的無限遐想,進入了夢想。這些事情她都沒有想到。
月光從窗口照了進來,霓裳就那麽直愣愣地看着,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了,隻是記得最後自己腦袋裏還是想着亂七八糟的事情。
最後,她還想到了淩幽南,想到了那個坐在輪椅上一言不發的男人,他朝他露出笑容,溫暖而燦爛。
雖然睡得很遲,但是霓裳卻早早地醒來了,在她洗漱的時候,紅衣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到了身後。
紅衣在看到自家王妃竟然一反常态地早起,還以爲自己眼花了,她笑着問道:“王妃啊,今天您怎麽起得這麽早啊,是有什麽事嗎?我見您之前有事情的時候也是雷打不動地一直睡懶覺啊。”
霓裳拿毛巾擦了擦臉,然後說道:“睡不着了,所以就起來了。”
“你來的剛好,過來幫我打扮一下。”霓裳一邊坐到了梳妝台邊,一邊對紅衣說道。
紅衣站到了霓裳的背後。
“王妃,我先幫你梳頭吧。”
“嗯。” 霓裳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似乎經過一夜之後成熟了一些,她不清楚,也許是自我暗示的原因。之前活蹦亂跳風風火火的時候霓裳還覺得自己很年輕,還可以好好地玩,但是在經過昨天的事情之後,她
意識到自己必須承擔些責任了。 先不論自己是不是王妃,是不是聖女,又是不是憐蒼鏡鏡主,她起碼得能夠保護身邊的人,所謂的東離,所謂的天下,其實霓裳哪裏有什麽興趣呢,别人愛怎樣怎樣,可是,她必須能保護身邊的人啊
。
霓裳閉上眼睛,想到的就是淩幽南觸目驚心的傷口,自己完全冷靜不下來,誰知道之後還會遇到些什麽事情呢,自己必須成長了。
霓裳就一直閉着眼睛,她任由紅衣在背後梳弄着自己的頭發,在聽到紅衣一聲“好了”之後,她睜開了眼睛,對照着鏡子看了看之後,她點了點頭。紅衣墨衣的手藝還是很巧的。
化妝和描眉的事情霓裳就沒有再交給紅衣了,她自己随便畫了畫,然後就起身了。
她對紅衣說道:“你叫着墨衣去廚房準備一下早飯吧,我去看看王爺。”
“嗯。”
也不知道淩幽南怎麽樣了,不知道他昨晚睡得怎麽樣,可是想想,想必他沒法安穩地睡着的吧,連自己都失眠了,更何況淩幽南作爲皇子,先帝跟他的關系又那麽密切。
還有那嚴重的傷勢。
想到這裏,霓裳便加快了腳步,她一路趕到了淩幽南的院裏,路上遇見跟自己打招呼的下人,她也隻是草草地回應。
淩幽南已經起來了,正坐在桌子前看書,整個人很安靜。 霓裳走到了他的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