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梳妝台的首飾盒子的夾層裏取出了一朵潔白無瑕的蓮花。
淩幽南此時卻是沒有忍住落了淚。這蓮花即使到了最後,霓裳也是準備爲自己續命的嗎?她完全沒有想過自己的安危嗎? 當淩幽南的淚水悄無聲息的落在霓裳的臉上事,看到的人都驚呆了。淩二印象中上一次王爺落淚還是馨妃去世之時,這些年來王爺異常的努力,哪怕再苦也是咬牙堅持卻從未落淚。想到卻是沒到傷心
處吧。
林海院封鎖後沒過多久便抓住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丫鬟,順着丫鬟往後一查便是抓住了主謀竟是府内的然側妃。
當雲容帶着衆人去抓捕林嫣然時她并沒有反抗,隻是淡然的坐在軒然閣内等候着,看到雲容來時隻是淡淡道:“我要見王爺。”
淩幽南到軒然閣時,林嫣然一身紅妝,一如她出嫁那日般莊重。看到淩幽南來了她忽而燦爛一笑問道:“南哥哥,你可曾愛過我?”
淩幽南輕輕捏了捏衣袖,掩藏住内心的不平靜,語氣平淡道:“從未愛過。”
林嫣然苦澀一笑,繼而收起笑容,如同看陌生人一般。待雲容進屋時,她高傲的揚起下巴,闊步向屋外走去。 淩幽南望着遠去的林嫣然的背影,良久之後爽朗的笑了。這樣的林嫣然才是他認識的模樣,不卑不亢,驕傲如公主般活着,哪怕她一無所有也從不畏懼。隻可惜如今的他們卻再也回不到兒時那般的無
憂了。 林嫣然一路走着并未去牢房,而是直奔皇宮去了。平金王聽到消息也連忙往皇宮趕着。朝堂之上林嫣然沒有絲毫的慌亂倔強的身影筆直的跪在大殿内。衆臣議論紛紛,大多都是在譴責嫣然心狠手辣之
類的。直到衆臣都到了,東離皇緩緩落入高坐。
雲容卑身跪拜道:“陛下,七王妃中毒,已查明和太後所中之毒是一樣的。臣在然側妃房内發現毒藥,其也對自己下毒王妃供認不諱。請陛下裁奪。”
東離皇點了點頭,而後看向林嫣然道:“大膽毒婦,毒害太後、王妃乃是大罪,你可知罪。” 平金王見此時已跪在地上爲自己的妹妹求情了,他一個勁說妹妹是被冤枉的,一邊說着還一邊看向林嫣然,仿佛在等待她爲自己辯解。可是林嫣然卻并不爲所動,她仿佛失了魂一般,隻是跪在地上一
動不動,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大臣們也分成了兩派,一派主張将林嫣然賜死,畢竟她下毒已成事實,而且還不知悔改;一派則認爲平金王府乃重臣之後,昔日的平金王爲東離國鞠躬盡瘁,雖然林嫣然罪無可恕,但不至于賜死。
一時間朝堂上鬧鬧哄哄的,兩派各執一詞,東離皇此時則是将目光轉向了淩幽南,而後仿佛征詢他的意見一般道:“南兒,嫣然乃是你的側妃,你認爲此事當如何處理?” 林嫣然聽道東離皇問淩幽南的意見,擡頭看向了淩幽南,那空洞的眼神仿佛帶着些許的期望。其實在林嫣然的心裏,早已不知自己對淩幽南是愛還是得不到的不甘了。此時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
麽,或許是想賭一下,自己還在他心裏吧。 淩幽南見一向和自己疏遠的父親突然如此問自己有些詫異,這個問題也确實難以解決,他并未急于回答,隻是低頭默不作聲。所有的目光此時都集中在了淩幽南身上,良久他才淡淡說道:“自古就有王
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兒臣側妃毒害皇祖母,兒臣願意一同受罰。”說着淩幽南也艱難的跪倒地上。 東離皇微微皺眉,大臣們也沒想到七王爺會如此。林嫣然緩慢的将手伸進袖口,掏出一塊精緻的玉佩道:“陛下可還記得此玉佩,記得臣女年幼時,陛下曾許諾滿足臣女一個願望,不知此時還做不做數
?” 東離皇看到玉佩時整個臉都柔和了,那時嫣然和南兒還小整日裏圍繞在馨妃身邊。那玉佩正是一日嫣然赢了對聯而得到的獎賞,沒想到這麽多年了她依然帶着。東離皇下意識的肯定的點了點頭道:“自
然是作數的。”
“謝過陛下,臣女的願望就是要和七王爺淩幽南和離。”林嫣然得到肯定回答後,看着淩幽南一字一句道。 林嫣然不知道白飛舞從什麽時候開始如此工于心計了,更不知道這個西域毒藥從何而來。萬幸的是還有雪蓮可以解毒。她知道沒人可以保住自己了,奈何自己也沒有證據可以自救,都怪自己過于執着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保住淩幽南,無論丞相府想要做什麽,至少有人可以牽制住。 李嫣然被賜毒酒的那一天下雨了,不似夏日裏的磅礴大雨,而是綿延的淅淅瀝瀝的下着。霓裳醒來後去看了太後幾次,太後都沒有醒過來。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飛逝而過,霓裳這些日子除了進宮就未
出過門。白日裏看看書籍,想想事情。霓裳醒後,随着四國大會的臨近,淩幽南日漸忙碌起來。
深秋裏難得的陽光明媚,聽說太後在禦醫們的細心照顧下也醒了。這也是在這忙碌的日子裏的第一個讓人舒心的事情了。正好又趕上馬球比賽,東離皇便下令,城内所有人都可前來觀賽。 這次馬球比賽分爲藍、紅兩隊。紅隊是由馮溢帶領的來自平民百姓的人員,他們雖然沒有高貴的身份,但是一身馬球服卻讓他們一個個精神抖擻。藍隊是由淩炎庶帶領的貴族子弟一脈,他們一個個梳
着高高的發髻,一副傲視群雄的模樣。他們一出現便引起了圍觀的未出閣的女子騷動,甚至有些大膽的還抛出了媚眼。 霓裳正在林海院裏沒事找事做的時候,淩幽南回來說帶她去看馬球賽,悶得發慌的她自是非常樂意的。也沒準備什麽,立馬提腳就迫不及待的出門了,淩幽南見她如此着急也是樂了,笑了笑就上前牽
住了霓裳的手。霓裳走着,感覺手上一熱,不禁羞紅了臉。 馬車領着兩人到馬球場時正好看到藍、紅兩隊亮相的時刻。霓裳将好奇的目光停留在馮溢的和他的團隊身上,剛剛在路上淩幽南跟她解釋了一遍,這一隊是一路從各縣馬球比賽中表現優異的人裏選拔
的,他們還都經過馮清然調教,大部分都會些功夫。
現在看來這幾人倒真是不錯,健碩的身體,一看就是經常鍛煉的。面對着一群富家子弟和皇宮貴族面不露怯,從容自若。看來今日這比賽怕是精彩了。
太後老遠看到霓裳就向她招手道:“裳兒啊,祖母好久沒見到你了,你好像清瘦了些。”待霓裳走進,說着太後還将手放在霓裳的臉上摩挲了幾下。
“霓裳該死,之前裝作側妃欺騙祖母。”霓裳見到太後立馬跪下告罪,隻是她還未落地,便是被太後扶住了。 “這可使不得,裳兒可是聖女,怎可給我這老婆子行禮,以後快别如此了。祖母不曾怪你,你這樣倒顯得祖母不是了。”太後将霓裳拉起來後,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座位便讓霓裳落座了,還一邊如此說道
。
霓裳見太後如此,也不再做作,待其安穩的坐下後又悄悄對太後道:“無論霓裳是何身份,祖母永遠是祖母,對祖母行禮也是應該的。祖母下次可别在埋汰霓裳了。”
太後聽到霓裳如此懂事,握住霓裳的手不禁緊了幾分,還輕輕的拍了拍。
霓裳的話不隻是俘獲了太後的心,更是讓坐在太後身旁的東離皇頻頻點頭。
伴随着一聲鑼鼓,馬球大賽正式開始了。 淩幽南緊握缰繩上提,馬匹立刻向上,隻見他另一隻手輕輕一撥便将飛起的球攬入自己一方,觀看球賽的人瞬間沸騰了。馬球剛落地便被藍方早已準備好的隊員接過,淩幽南一路飛馳直逼球門之下,
待隊員将球傳給他事,隻見他一揮手,球便準确無誤的進入洞口。鑼聲落下,裁判宣布藍方第一局勝時,觀賽人也歡呼一片。 其實此時的霓裳也不知道自己應該爲誰喝彩,隻是她猛然發現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支持那一隊。馮溢是舅舅帶出來的,應該要和紅隊站一隊,确定好自己的隊伍後,霓裳卻被淩炎庶的馬技折服。剛剛
那馬兩個前腿一擡豎起來的時候,霓裳以爲他會摔倒呢。一聲鑼響拉回了霓裳的回憶,第二局開始了。 落後一局的紅隊有些緊張均全神貫注的虎着腰盯着裁判手中的球,馮溢與淩炎庶對峙毫不退縮。當馬球在藍紅兩隊隊長頭頂上空旋轉時,兩個隊長球杆幾乎同時碰到馬球,隻見球在空中旋轉着衆人都
屏住呼吸等待着看馬球飛動的方向。 就在衆人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馮溢已然落地,他立刻再次跳起奪得了馬球的主動權。隻在一個呼吸間,馬球在紅方各大漢隻見來回穿梭就來到了洞口,幹脆利落的揮杆,鑼響進球。一切都發生在瞬間,等衆人反應過來竟然都忘記了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