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還有一個自私的想法便是想與霓裳遠離這些煩擾,在四國朝會來臨之前,帶她四處走走。畢竟霓裳生來便在想府中,一直也沒出過遠門。這些時日氣候也事宜,一路遊山玩水想來也是惬意之事。 淩幽南走後,霓裳又坐了一會,回憶着一些自己不再這裏卻依然屬于自己的記憶。記憶中似乎馮清然是個将軍,一個了不起的将軍,後來爲了自己的妹妹能嫁入自己心儀的人,便情願坐了一個散官。
也不知如今他是否還有一展宏圖的心了。
如此想着霓裳便喚了紅衣一起去了庫房。這是霓裳第一次來王府的庫房,倒是有些驚訝了,從沒有想到過一個地方真的能放如此多的珍貴寶物,這裏面的每一樣東西想着也是價值連城吧。
此時林嫣然也在,她見霓裳一副吃驚的模樣不禁開口嘲諷道:“賤民就是賤民,瞧這一副沒見過世面的窮酸相。這種地方也是你這種人可以來的?”
紅衣聽着林嫣然這幅嘴臉很是爲霓裳抱不平,想也沒想就答道:“是王爺讓我家主子來的。” 啪的一聲,紅衣的臉上便出現了一個紅掌印。紅衣頓時就被打蒙了。淩嫣然的陪嫁丫鬟道:“主子說話,你也敢插嘴?你不過是個狗腿子,服侍的王妃走了,又來服侍側妃,現在居然還表忠心,我要是
你,我就尋王妃去了。”
霓裳淡然的看着林嫣然的丫鬟說着,也不插嘴,就那麽恬靜的看着。
那丫鬟見霓裳這個模樣,更是大膽了,最後竟然對着紅衣啐了一口道:“下賤的人服侍下賤的人。”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傳來,林嫣然的陪嫁丫鬟瞬間倒在了地上,嘴裏還流出了鮮血,此時她正驚恐的看着出手打她的霓裳。
霓裳本不想和一個丫鬟計較的,想着能躲就躲,畢竟剛剛淩幽南才欺負了她家主子,一個丫鬟護主倒也沒錯,可是竟是個不通皮的人,越罵越過分,霓裳就沒在忍了。
霓裳本就是有内力的人,既然打,便就要有震懾力,所以這一巴掌下去也是用了三成内力的。
當丫鬟哭着從嘴裏吐出一顆牙時,林嫣然也有些後怕了。如果這一巴掌是打在自己臉上,自己明日該多難看啊。 霓裳此時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道:“這一巴掌是給你個提醒的,主子的事情下人不要妄言。你剛剛的話若是我禀了王爺,你覺得你還有命嗎?無論你是罵王妃,還是罵我,怕都不會有好結果吧。
”
霓裳的聲音雖然不大,卻擲地有聲。聽的丫鬟心裏一顫,她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
而此時林嫣然正看向别處,仿佛剛剛丫鬟做的事情和自己無關似得。
丫鬟明白了自己主子想撇清關系,便苦笑着低頭求饒道:“請裳側妃饒奴婢一命,奴婢一時糊塗,還望側妃海涵,放過奴婢吧。”一邊說着還一邊用力的磕頭。
霓裳看着丫鬟頭上都滲出了血漬實在是不忍心了,便道:“起來吧,以後小心些說話。”
霓裳也沒再管這兩個沒事挑釁的主仆,伸手就拉過了紅衣,柔聲問道:“還疼嗎?等會我去找莫知于拿些活血化瘀的藥給你。”
紅衣一聽,感動到:“回側妃,奴婢不疼。”
霓裳替紅衣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說道:“我們走吧,給舅舅選個禮物去。”
“是。”随着紅衣的回答,一主一仆便往前走去。
林嫣然看着她們遠去的背影,又看着自己陪嫁丫鬟一身狼狽,頓時火氣直冒,可偏又是她們主動挑釁的,沒好氣的怒斥道:“沒用的東西。”
林嫣然氣憤的甩了袖子便向霓裳相反的方向走去。
霓裳一路走走看看,偶爾和紅衣交談幾句,卻都沒有選到心儀的禮物,不禁有些遺憾。
紅衣看着霓裳眼裏有些失落,就提醒道:“側妃即是挑選禮物送給男子,不妨到兵器庫房去瞧瞧。奴婢記得小時候鄰家表哥最愛兵器了。”
霓裳經此提醒不禁豁然開朗,對啊,舅舅本是将軍,自然是極愛兵器的。想着就點了點紅衣的鼻子,燦爛一笑道:“還是你機靈。” 紅衣見着這個動作,頓時整個人都僵了。剛剛那點鼻尖的動作是自家王妃經常對自己做的動作。而且每次王妃都是點完鼻尖調皮的一笑。剛剛側妃那神态動作竟是與王妃一般無二,隻是,側妃不及王
妃美。
紅衣想着眼中便擒滿了淚水。
霓裳見紅衣沒有跟上,就回頭問道:“怎麽,不走了?”
忽而看到紅衣滿臉的淚水,連忙趕上去爲她擦拭着淚水問道:“可是臉上又疼了?怎麽哭成這樣?”
紅衣連忙退了一步,恭敬道:“沒事,奴婢隻是想之前的主子了。”
“王妃?”霓裳心想,這小妮子還不賴,還知道想自己,笑着問道。
紅衣連忙跪地道:“請側妃責罰。”
霓裳扶起紅衣,輕聲道:“有情有義,何須責罰。你自是放心,王妃姐姐會回來的。而且她也是會想你們的。”
霓裳的話甚是寬心,紅衣抹了抹眼淚,驚喜的看着霓裳問道:“側妃說的可是真的?王妃會回來?”
“自是真的,我做何騙你。”霓裳笑答。 紅衣聽着霓裳如此說,心裏頓時開心多了,畢竟王妃對自己是極好的,如今都傳着王妃要與王爺和離,王爺卻又不置可否。如今王府裏誰也不敢提到王妃,她雖是極想的,可作爲奴婢也不敢多言。而
這個側妃深的王爺寵愛,她說的可能也是王爺跟她提過的吧。如此想着,紅衣的步伐歡快了許多。
到底還是個孩子啊,霓裳看着此時踏着歡快步伐在前面帶路的紅衣笑着搖了搖頭。
兵器庫房管事聽說是裳側妃來了,點頭哈腰的爲她開了庫門。瞧着管事那模樣,霓裳算是明白了淩幽南近日爲何處處維護她,日日與她相伴。原來這王府除了身份地位,得夫君寵愛是如此的有用啊。
管事将霓裳直接領到了最珍貴的兵器處。 隻那麽一眼,霓裳便是相中了一把寶劍,遠遠的霓裳便是被劍上逼人的寒氣吸引。霓裳走上前執劍仔細觀察,劍神上刻着“龍泉”二字,劍體堅韌、鋒利,剛柔并寓,能伸能曲,可舞可刺,霓裳瞬間就
喜歡上了。劍還可以作爲腰帶環在腰間甚是美觀。
紅衣見側妃把玩劍的模樣,到覺得這把劍和側妃很是般配便道:“奴婢覺得此劍倒是适合側妃,不如我們再另選其他的送與舅老爺吧。”
霓裳本就歡喜此劍,就點了點頭。
兩人逛了一圈也是再也沒有選到合适的禮物,便回了林海院休息。
淩幽南聽說霓裳并未選到合适的禮物,便想起自己之前佩戴的青龍劍,此劍也是名家所鑄,削鐵如泥。如今自己倒也确實是用不到了。如此想着便命淩一取了寶劍,去林海院尋霓裳去了。
霓裳此時正在把玩今日自己剛得的寶劍,心血來潮的她忽而想起了劍舞,便舞了起來。
淩幽南遠遠看着那窈窕的女子一席白衣時而剛勁有力,時而媚态浮生,一時間林海院裏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看呆了。 霓裳正舞者,忽而耳邊傳來悠悠揚揚的笛聲,時而蒼勁有力,時而婉轉悠長,正是和着自己的劍舞,遠遠望去,笛聲正是從那坐在輪椅上的男子處傳來,微風帶起男子的衣服。一時間霓裳也是看的醉
了。
随着夜幕的降臨,林海院裏的人都早早的歇下了。
此時的軒然閣卻燈火通明。林嫣然站在窗邊看着傍晚飛鴿傳來的紙條發呆,紙條上寫着:今夜子時老地方見,定能祝你得償所願。
同樣的紙條,同樣的話語讓她回憶起了數年前的那些事,不禁渾身顫抖。 幾年前她還是個不懂事的小女孩,那是個陰雨連綿的日子。父親領命出征剛走,母親就狠命的教訓自己的哥哥,他與哥哥都是母親所生,母親責怪哥哥不如那個姨娘之子,原因是父親這次出征帶了那
個庶子一同。
訓着訓着,母親就哭了。姨娘近些年來是越來越得寵,她的兒子雖爲庶出卻深得父親寵愛,母親更怕此戰之後那庶子立了戰功後哥哥更是不能及。 林嫣然雖然還小,但是生于貴族之家,誰能不懂這嫡庶之争。也就是那夜,她收到了同樣的紙條,同樣的語句約她去了南山寺。子時像是上天也助她一般,下了數日的雨突然就停了。林嫣然一人摸着
黑就獨自去了南山寺。她從小便什麽都不怕,而令她害怕的就隻是失去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在寺廟裏,她見到了一身黑衣的女子,此女并未斂去容貌,而是大大方方的與林嫣然對視,她告訴林嫣然,隻要林嫣然想辦法告訴她平金王駐軍的地點,她就能助哥哥承襲父親的爵位。林嫣然同意了
,隻是父親的位置罷了,并不代表什麽,如此輕而易舉的就能幫助哥哥,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林嫣然回到平金王府已是清晨,母親隻在爲出征的父親憂愁并未注意到她的異常。不久後母親收到了父親的傳信,林嫣然正好借着給母親按摩的機會得到了她要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