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這便是男人與女人的區别。女人更願意将自己受的委屈和做的事情一一列數,而男人之間往往隻是隻字片語便能知悉相通。
霓裳适時的轉身離開了。她要做的和她想做的無非就是這些罷了。
淩幽南和東離皇繼續一前一後走着,誰也無言。突然東離皇停住了腳步。如果不是淩幽南停的及時,他就撞到了自己的父皇。
東離皇看着如兒時做錯事一般的淩幽南,拍了拍淩幽南的肩膀道:“你想過做皇帝嗎?” 淩幽南先是一驚,也不是沒有想過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可是想到剛剛自己父皇的那句話,竟是不忍心了。下定決心後擡頭注視着自己父皇的眼睛道:“曾經想過,兒臣愚鈍,總覺得父皇不喜歡我,我就
想着要登上皇位證明自己。” 東離皇看着自己的兒子沒有隐瞞自己,很是高興。想着也許他們終是回到了從前一般,便笑着道:“不想當皇帝的皇子,便不是好的皇子。不過你還是第一個敢于直面這個問題并且說出内心答案的皇子
。不愧是寡人看中的人。你回去吧,寡人要就寝了。”
東離皇留下的這句不明不白的話便獨自回房了。
淩幽南獨自留在亭内,隻是看着自己的腿苦笑着。就算看中又如何,這個九五之位自始至今何時見過有殘疾人登上去過?難道我能讓我們東離成爲天下之笑柄嗎?
霓裳聽丫鬟前來回報說東離皇已經就寝了,王爺獨自在亭内發呆,便匆忙趕了過來。
霓裳知道,對于淩幽南來說他和父皇之間的心結便是他前進的動力,如今心結雖然解開了。但是另一個問題呢。爲了不讓他多想,霓裳隻披了單薄的外衣便出來了。
霓裳趕到時果然看到淩幽南對着自己的腿發呆,心中一痛。
扶着淩幽南的肩膀,霓裳道:“可還記得我們的交易?”
淩幽南漠然聽到霓裳這麽問,眼神又是暗淡了幾分。難道她也是要來與自己劃清界限的嗎?
霓裳看着淩幽南又低沉了幾分,趕忙道:“我想改改我們的約定。我若治好了你的腿,你便娶我爲妻,還我一個真正的婚禮。”
淩幽南不可思議的擡頭看着霓裳欣喜道:“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霓裳不禁白眼,至于嗎,不就是能治好他的腿嘛。淩幽南此時腿已經有些感知了,隻是體内餘毒未全部去除幹淨,隻要有了解藥,去除毒素,再加上好好做恢複的康健,恢複雙腿也不是不可能的呀。
看他那高興的樣子,便又重複了一下:“我說,我可以治好你的腿。”
淩幽南有些調皮道:“不是這句,你說你要成爲我的妻。”
得,果然男人沒有一個好心,腿都沒好,還有心思想其他的。虧她還想着怎麽哄他呢。合着人家一點事情都沒有。
便沒好氣道:“困死了,回去睡覺。”
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麽,回過頭對淩幽南道:“對了,芍藥問我們昨夜爲何沒有共眠,懷疑我們是假成親,我告訴她你不利于行,我們一起甚是不便。如果她問你,你也這麽回答。知道了嗎?”
淩幽南聽到這句,眸中一喜。正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和她共眠呢,而今這個芍藥甚是體貼。看來今夜不會因爲思念這個小人兒失眠了。 雖然心中如此算計着,淩幽南的臉上卻表現的一臉糾結,眸中的喜色也是一隐而去。忽而,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似得,說道:“霓裳,讓芍藥懷疑終究是不好的,畢竟我們已經成親了,而且今日父皇也在
,讓太多人知道這件事情終是不好的。不如這樣吧,今日你便委屈一些,讓我與你共處一室。反正明日我們便回王府了。”
霓裳想着也是,淩幽南剛與東離皇和好,可别因爲其他的瑣事又給鬧翻了。反正淩幽南也不能人道,自己也吃不了虧。這麽想着便也沒有反對的理由。就應道:“那好吧,你和我一起回房吧。”
霓裳熟輕熟路的繞道輪椅後,推着輪椅向前。此時的淩幽南的臉上正散發着孩子得到心愛玩具般的喜悅之情。
回到屋裏,霓裳不習慣有人伺候梳洗,便遣退了所有下人。等她洗漱好後,看到某個少爺正一臉問難的看着她又看了看自己。
霓裳真是恨得牙癢癢啊,早知道就不把丫鬟遣退了,如今再去叫回來怕是會打擾到她們。想着便自己照顧淩幽南洗漱了。
好不容易折騰好之後,一頭便倒到床上睡下了。
忽然,霓裳感覺腰間一緊,耳邊還傳來輕微的呼吸聲。她像是貓咪炸毛一樣,豁的就跳了起來,指着淩幽南的鼻子道:“誰讓你睡這裏的?”
淩幽南忽而語氣溫柔,拉着霓裳的手,懇求道:“霓裳,天氣涼了,你就讓我和你一起睡可好?這樣暖一點。我保證,就隻是抱着你睡,什麽也不做。”
霓裳看了看淩幽南受傷的腿,想着這腿怕是不能受涼了。又看了看他可憐的臉,便安穩的躺在了淩幽南身旁。
淩幽南看到霓裳默許的躺下了,皎潔的一笑。而後在霓裳的耳邊道:“裳兒,還有三日便是乞巧節了,到了那日,我們一起去放花燈可好。”
“乞巧節?七夕?你是在約我嗎?”霓裳眉毛一挑問。
“是的,本王想約你去乞巧節。”淩幽南将霓裳的頭轉向自己,看着她的眼睛,誠懇道。
霓裳臉色一紅,趕忙轉過了身姿子将頭埋入了被内,迷糊道:“我考慮一下,先睡覺吧。”
夜,就這麽安靜的睡了。 第二日一早便是被淩幽南叫起,由于東離皇早上會有政務,所以很早就起來在門口等着他們了。眼下父皇都在等自己了,霓裳倒也是不好意思載賴床了,便極其不情願的閉着眼睛讓芍藥她們給自己梳
妝。
芍藥也是了解霓裳的心思的,今日的妝容很是簡潔,最後穿戴好,芍藥用輕紗遮住了霓裳你傾世面容。 霓裳昨日就交代了芍藥,今日回去要竟可能的低調行事,因爲此時其他三國肯定都在找自己。前日裏高調出行就是爲了讓衆人都以爲自己是在憐蒼鏡内。畢竟她還是不希望因爲自己而爲王府帶去不得
安甯。
出了憐蒼鏡霓裳就和東離皇、淩幽南分開了。
霓裳坐在轎内由四人擡着,轎子旁邊跟着一個不起眼的丫鬟。一行人在街道上走走停停,許久才繞道七王府偏門進入。
進了王府後霓裳便下了轎子,擡轎子的人和丫鬟就那麽在她的目光中消失了。如果此時有其他人看到一定會驚訝,可是霓裳知道,他們隻是回了憐蒼鏡。
霓裳順着側門往前走了一段路便在石凳上坐下。平日裏,這一塊都是沒人的,霓裳此時正好在此思考如何隐去行蹤。
突然,霓裳想起來上次向淩幽南要的人皮面具,于是便将薄紗取下,仔細的帶了人皮面具易了容。想着此時淩幽南應該還是在皇宮裏,便拿着出府牌出府了。 霓裳的想法很簡單,她想給他人一種錯覺,好似霓裳回了憐蒼鏡後從未出過鏡。這樣可以爲東離國和自己都争取一些時間。畢竟現在的東離國奸人橫行,需要些時日去鞏固政權。如果此時讓其他三國
頻頻試探發現的話,是非常不離的。
霓裳一人,走走停停,忽而在王府東面發現了一處宅子,此宅子不大,也就三進三出,宅子中的人都走光了,留一看門老漢。霓裳前去問宅子是否出售,老漢很是高興說是出售。 剛開始霓裳還有些害怕,知道老漢将房契都取出對霓裳說道:“我本是這家人家的管家,這戶人家前幾日破産無法在此生活便紛紛回了老家。這一家老小皆是善人,想着自己再也不會了,這宅子急着也
沒法出手,便交于我了。主要是可憐我還有個老母親需要治病。”
老漢有些欣喜繼續道:“我已經兜售此房屋幾日了,皆是無買主,我的老母親怕是再也等不了了,往姑娘好心,将這房子收了吧。”
霓裳聽了老漢也是可憐之人,倒也沒有多想。就道:“小女子初到此處,人生地不熟的。望老人家留下做着宅子的管家吧,再去尋些丫鬟來,布置一下宅子。” 霓裳一面交代,一面給了老漢一些錢。道:“這些銀子,一部分是宅子錢,一部分你拿去給你母親治病還有一部分就給你去買丫鬟和添置家具。我看宅子挺好,大體就不要動了吧。稍微添置些便好。我
今晚就要住在此處。”
老漢聽到姑娘如此好爽便接了銀子去辦事去了。順便還給霓裳簽了一張賣身契,做了保證。
霓裳也沒多想,決定四下裏逛逛。 傍晚時,回到剛買的宅子,已經裝點好了。不得不說,這個老漢很有品味。選的幾個丫鬟也是聰明伶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