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幽南看着東離皇的處置也是很不開心,畢竟這樣的處置幾乎傷不到丞相的根本啊。
霓裳轉了一下眼睛,又向淩幽南使了個眼色,淩幽南立馬會意,隻見霓裳悠悠的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撫了撫額頭,忽而站起來似是想要拜謝東離皇,但是忽然聽到碰的一聲,應聲,霓裳就摔了下去。
淩幽南聽着那一聲很是心疼,忽而看見霓裳額頭砸到地上映出的鮮血更是心中一緊張,立馬催動了輪椅上前,将霓裳一把攬入懷中。
東離皇也是沒有想到霓裳被傷及至此,内疚又多了一分。
“來人,傳禦醫。”東離皇道。
淩幽南此時雙手緊緊抱着霓裳,顯然是被剛剛霓裳自說自話的傷及自己而生氣,周身氣溫頓時下降擡手就道:“不勞父皇費心,兒臣告退。”
東離皇心中明了,看來自己的兒子看這個霓裳很重啊,從小到大,他的這個兒子一直對自己很是敬重,還沒有拂過他的意呢。想着這件事的确是處理的不太妥,也沒出言阻止淩幽南的離去。 轉身對權公公說:“将宮珍藏的天山雪蓮和千年人參給七王爺送過去吧。順便給他們送兩塊免死金牌。見金牌如見寡人,任何人不得傷及他們二人性命。”似是随意一說,可是這兩塊免死金牌似乎證明
了一切。
這些年來,不是東離皇不喜歡淩幽南,而是在保護他。而今他覺得淩幽南有如此機智的王妃,也算是一個助力吧。隻是他的勢力還是太微弱了,他還是要避開鋒芒。 隻是發生了這件事也是讓東離皇明白,光是他的刻意疏遠還是遠遠不夠的,他要想寫辦法護住二人的性命,至于未來如何,還是得看事态發展了。但是,他相信,天命不可違。早有預言淩幽南将會遇
到命定之女助他登上至高之位。
想到這些,東離皇苦笑了一下。自己今天想來是被自己的兒子徹底的誤會了,但願霓裳沒事。
淩幽南抱着霓裳轉身離去,懷中的人兒正舒服的跟自己擠眉弄眼呢,看着她一個個鬼臉,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淩幽南他們一路無人阻攔,很是順利,這讓淩幽南有些奇怪。淩一說淩海和淩炎庶查到了霓裳的身份,但是還沒有确定下來。他今日跟着霓裳,就是怕他們會借機在皇宮中試探,想着由他跟着可以保
護她。沒想到今天還是挺順利的。
突然耳邊傳來劍帶起的風聲,淩幽南偏頭一躲。是刺客,但是奇怪的是刺客并不是要他們的性命,隻是一個勁的襲擊霓裳的脖子處。淩幽南瞬間醒悟過來,他們是想确認霓裳的身份。 淩幽南一邊護住霓裳的脖子,一邊跟六個刺客周旋着。此處正是出皇宮的必經之路,平時此路上人最是稀少,兩邊有高高的城牆,也擋住了一些劍氣聲,隻要是人有意在前後路上設障礙,想來一段時
間内是不會有人過來的。
看來這一切都是提前計劃好的,淩幽南體力越來越不支,隻能一邊打鬥一邊往宮外退去,淩二就等在前方。 霓裳此時在淩幽南懷裏很是尴尬,現在還在皇宮裏,起來加入戰争顯然是不可取的,要是被定上欺君之罪就更加不合适了,她看着淩幽南很有目的的護住自己的脖子,顯然他是知道自己已經覺醒了,
看來要找個機會和他聊一下了。
忽然淩幽南一口鮮血噴在了霓裳身上,看來是身上的餘毒又被觸發了。 淩二等在門口一直等不到王爺王妃,眼看午時就到了便進宮尋去了。這是淩幽南走之前交代的,淩幽南當時就猜測淩海和淩炎庶會試探霓裳,怕出事情,故意讓淩二在午時他們還未出宮門時再進入,
這樣可以給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畢竟宮裏不似别處,他們不敢将事情鬧大。
果然,刺客們聽到慢慢走近的步伐額頭上冒出了點點汗,互相看了一眼便都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淩二趕到時,正看到王爺頭靠在懷裏的人心窩裏,王妃則滿身鮮血,他們的四周圍一絲打鬥的痕迹都沒有。若不是自家的王爺和王妃受傷了,還真是看不出發生過什麽呢。
淩二靠近時,霓裳低低道:“不要露出驚訝的表情也不要聲張,本王妃沒事,王爺餘毒發作,立刻回府。”
淩二不着痕迹的點了點頭,便将淩幽南的身姿調整好,微微向左側偏去,霓裳則用自己的頭抵着淩幽南的頭,遠遠望去好似夫婦二人正在合眼休息,霓裳用裙子的後擺擋住了前衣的血漬。
淩二在後側推着二人一步步向宮外走去。一路再無人阻攔。
馬車以最快的速度抵達王府,莫知于已經在林海院候着了。把過脈後莫知于隻道:“沒有什麽大礙,隻是體内有餘毒,再加上透支體力、急火攻心導緻吐血。待我開幾幅補藥,好好調養便可。”
還沒安頓下來便聽到紅衣沖進來說是送賞的。 霓裳冷笑着想,這個皇帝也真是好笑,愣是讓大臣欺負到自己兒子的頭上了,也不重罰大臣,卻隻是弄些小恩小惠來行賞。便道:“你去回禀來人,就說王爺王妃叩謝皇恩。隻是王妃昏迷,王爺過于傷
心觸發舊疾也昏迷了。無法前來領賞。”
墨衣領命去回了。
紅衣看着自家王妃哪裏有半點虛弱昏迷的表現啊,明明活蹦亂跳還氣鼓鼓的。那模樣擺明了就是一副,你賞賜什麽我都不在乎的樣子,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看腦袋還在不在上面。
淩二聽到王妃的回答也縮了縮脖子。這個王妃,可真是大膽啊。也不知道皇上會不會怪罪下來。 皇宮裏,東離皇聽着回去複命的太監回話不禁一笑。合着這個霓裳還真是你大膽,開始連皇帝的面子也敢拂。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也好。這些年自己一直裝作漠不關心淩幽南,這下娶個天不怕地不怕
的主倒也是能照顧她。
想是這麽想,樣子還是要裝的。
隻見東離皇聽到太監的回話,面布怒色,生氣的将手裏的杯子摔了出去。但也僅僅隻是摔個杯子罷了,并無再多的表示。
淩海府内。
淩海走入内室,卷起牆壁上齊地的先皇畫像,輕輕向左轉動牆壁上旋鈕,而後又向右轉了兩圈。牆壁便兀自打開,淩海走入密室。
密室内六個黑衣人依次跪在地上。旁邊淩炎庶站立着,不似旁日般的溫文爾雅,此時的他臉色陰沉,眼神裏帶着狠色與貪婪。
“看到脖頸處的鳳凰花圖騰了嗎?”淩海問。
“王爺,奴才們該死,并未探查到七王妃脖頸處到底有無圖騰。七王爺似乎知道爾等的用意,拼死護住七王妃,爾等未得手。”其中一名黑衣人答。
淩炎庶唇角一勾,邪魅的一笑道:“既然沒有完成任務,又何必回來呢?真是麻煩。”
話音未落,六人便應聲倒下。速度之快讓人驚訝,黑衣人有的瞪圓了眼睛,直到最後一刻,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去的。
淩炎庶不耐煩的丢了手中的短劍,道:“真是不懂規矩,害的本王又要換短劍了。”
“炎兒爲何動手,爲父自有辦法懲罰他們。”淩海笑道。
淩炎庶眉頭一皺,怒道:“誰承認你是我的父親的,我勸你最好認清自己的身份。”
淩海繼續笑道:“你以爲你不承認就可以否認我們的關系嗎?再說了,這裏又無旁人,你怕什麽?等到爲父即位,爲父立馬立你爲太子。”淩炎庶不置可否,拂袖轉身離去。 淩海回到房中想着今日行刺之事。聽回來的人都說淩幽南有意的護着白霓裳脖子,看來他已然知曉白霓裳的身份了。如果白霓裳真的是聖女,那麽聖女一出天下大亂的預言便會實現了。那麽他就可以
乘亂殺了兄長繼承皇位。這些年,他等的足夠長了。他仿佛已經可以看到自己登上大位的日子了。
夜幕降臨,林海院内一片寂靜。
霓裳吩咐下人們都退下了,隻有自己守在床邊。淩幽南在床上躺着并未醒來,隻是睡夢中的他似乎也不是很安穩,蹙着眉頭,還在呢喃着什麽。
霓裳湊近了才聽到淩幽南呢喃的是:“母妃,不要走,不要離開南兒。”
霓裳心疼的爲他擦了擦額上因緊張而滲出的汗水,當霓裳執着手帕的手擦到淩幽南脖子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手臂一緊,繼而抓着她纖細手臂的那個大手越來越用力,疼的霓裳龇牙咧嘴。 霓裳很是生氣,用力的闆着緊握着她的手,一邊用力一邊道:“好心沒好報,早知道不幫你擦汗了,你這個人怎麽這樣,都暈過去了力氣還這樣大?快放開我,不然……不然當心我打你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