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沒有拒絕,畢竟多個人多個幫手嘛,誰知道今天丞相他們怎麽找事啊。轉身道:“你等我一會,這個穿着這個衣服應該是不太妥的。”
淩幽南定睛一看,霓裳這一身進宮卻是不妥。因爲霓裳此刻還穿着孝服呢。
哪知霓裳想到的并不是這一層,她哪裏是覺得衣服不妥啊,她是覺得自己的妝容和神态不妥。她回到房角叫來墨衣道:“墨衣你給我化一個病态的妝容,越凄慘越好。但是不要讓别人看出來是假的。”
墨衣了解的笑了笑,看來自家主子又是準備折騰誰了,不知道這次倒黴的又是誰。“紅衣,你去把莫神醫請過來。”霓裳橫了一眼在旁邊笑着的紅衣說道。
淩幽南也不知道霓裳在屋内折騰什麽,沒一會兒莫知于還也進去了,他想進去被門扣得丫鬟攔住了,甚是郁悶。
過了一會兒,紅衣出來了,沖淩幽南一拜道:“王爺,王妃說可以出發進宮了,隻是她的身體太過虛弱,需要你進去接一下她。”
淩幽南有些狐疑,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嘛,怎麽此時便身體太過虛弱了?一邊想着,一邊往屋裏走去。
隻見霓裳斜躺在貴妃椅上,臉色蒼白,毫無血色,隻是眼睛紅腫,像似哭的,左肩膀上誇張的包紮着,好像是有什麽傷口。 乍一看吓一跳,以爲隻是這麽一會,霓裳竟然傷的如此之重。隻是細看就會發現,眼前調皮的人兒正若有若無的漏出絲絲笑意,淩幽南不禁有些佩服道:“霓裳啊,你這是演的哪一出啊?等會需要本王
如何幫你呢?”
霓裳咧嘴笑道:“請王爺抱我出府,陛下正在等着我們呢。”
這個妝容不笑還是有點嬌柔可人的,但是像霓裳這樣裂開嘴嘴毫不顧忌的笑還真的是挺滲人的,愣是吧淩幽南吓得不敢動。 霓裳伸出的手沒有得到回應,僵持在半空中,不滿的瞪了一眼淩幽南。淩幽南讪讪的笑了一下,一邊上前,一邊笑道:“霓裳啊,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下啊,咱這樣吓唬别人就好了,可不要吓唬本王,本
王膽小。”丫鬟、奴才被自家王爺的話逗樂了。
“都不準笑,好好演,今天若是演好了,本王妃回來統統有賞。”霓裳臉色一沉警告道。
衆人瞬間變了臉色,低頭向前。一時間整個七王府一片安靜,七王爺面色沉重的目光注視着懷裏的人兒,身後的淩二一臉沉痛的推着七王爺的輪椅。在衆人的注釋下進了馬車往宮内趕去。 此時禦書房内丞相、白飛舞、三姨娘三人跪在地上等候着。因爲等的太久,白飛舞雙腿發麻搖搖欲墜也不敢多言。今日東離皇的脾氣好像還不錯,等了如此之久也無半分不耐煩。丞相在下面也是摸不
清皇帝的心思。
跪到現在,丞相倒是有些後悔了,悔不該聽三姨娘的撺掇,雖然淩幽南不受寵,但到底是皇子啊,如此在老子面前告兒子,恐真的不會有好果子吃啊。
三姨娘在心底裏默默的思考着,等會該如何将自己說的慘一點來博取同情呢。
“七王爺、七王妃到……”伴随着太監拖長的聲音,淩幽南抱着霓裳坐着輪椅進了禦書房。
東離皇朝着門口看去,隻見一張蒼白的小臉映入眼前,那張小臉看向丞相時還露出驚慌失措,往淩幽南懷裏縮了縮,肩膀還輕微的顫抖。這讓東離皇一心疼,該是遭受了什麽樣的罪啊。
隻見淩幽南懷中的病人兒掙紮的起來了,艱難的跪在地上,嘶啞而低聲道:“霓裳給父皇請安,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快起來吧,霓裳啊,你怎的弄得如此虛弱,剛剛也不聽小權子回來禀告啊?”說着回頭瞪了一眼權公公像是警告。
權公公立馬就跪了下去道:“陛下贖罪,奴才……” “咳……咳……父皇,這不能怪權公公,都是霓裳的錯,霓裳怕父皇擔心,想着父皇召見一定是最要緊的事情,便特意囑咐不要告訴父皇,畢竟父皇是天子,考慮的是國家社稷的大事,怎能因爲兒臣的
小事讓父皇擔憂等待呢。”霓裳故意咳嗽接過話茬,沒讓權公公繼續說話。她此話一處丞相不禁心中一緊,這不就是在告訴陛下他故意用家事浪費皇帝的時間嘛。
陛下聽到霓裳如此體貼,很是賞識,想着這次老七也算是歪打正着,因禍得福。
淩幽南有些生氣道:“不知父皇召見有何事?霓裳身體實在是不能再受到傷害了。不知爲何丞相大人也在此處。”
“其實寡人也沒有什麽事情,隻是丞相一家說王妃傷了他們,要寡人爲他們讨回公道。霓裳,你快快起來吧,來人,賜做。”東離皇看着丞相,轉而又像是想起什麽似得,緊張的吩咐道。
“真是惡人先告狀,父皇看看霓裳,再看看他們一家,像是能傷到他們的人嗎?”淩幽南眉頭一皺,眼神犀利的掃過地上跪着的三個人。
白霓裳此時與淩幽南并排在一起,她輕柔的撫着淩幽南的手,似是安慰道:“你不要着急,父皇是仁君,怎會偏信一家之言,待我們解釋清楚父皇自會爲我做主。”
淩幽南看了一眼霓裳,點了點頭。“還是霓裳知禮,寡人怎會聽片面之詞呢。霓裳你來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東離皇看向霓裳像是鼓勵其說。
霓裳看了看丞相,害怕的縮了縮,忽而又像是下定了決心道:“霓裳的生母去世了。”
隻此一聲,便是淚水已經掉下來。 繼而,霓裳用小手擦了擦眼淚又道:“幾日前,霓裳想念母親,便回了相府,可是父親、三姨娘和妹妹一直阻止我去見母親,後來還是有王爺的幫助才能見到母親。隻是母親被人下毒,卧病在床,院内
丫鬟都在嬉笑打鬧無人照顧,霓裳看着母親無人照看心疼便要接回七王府中照料些時日,誰知……”
霓裳停頓了一下繼續道:“三姨娘威脅霓裳,若是不代母與父親和離就不會讓我母親好過。霓裳害怕便照做了。後來将母親接回後,母親故去。” 霓裳繼續道:“爲母親送葬那天,父親、妹妹和三姨娘一人都沒來,霓裳太過于生氣,就想去相府問問父親爲何如此狠心,可是三姨娘辱罵我,妹妹用劍刺我。我中劍昏迷多日,卻不知爲何民間都傳父
親爲我受傷。”霓裳停了下來,似是疑惑的看着丞相。
東離皇也看向丞相道:“愛卿,你說是怎麽回事?”
丞相不想霓裳會如此颠倒黑白,但是他說的也是事實,所以也不怕,恭敬答到:“回陛下,臣當日的确是爲愛女霓裳擋了一劍。”
“那一劍可是白飛舞所刺?”東離皇聽到丞相如此答,不禁問道劍爲何人所刺。 白飛舞聽到有人叫她,還說刺劍,立刻向受了刺激一般叫道:“刺死她,刺死白霓裳這個賤人;娘你不是說了嗎?說了會弄死這個賤人的,你快來幫我啊,我們刺死她,父親,你爲什麽要救他?你看啊
,她流血了,她死了才好,她死了王爺就會娶我了……”
丞相和三姨娘聽到此處臉都煞白。
白霓裳還沒發揮呢,沒想到這個未知數沒用的白飛舞突然來了這麽一段莫名其妙的坦白。哎,可見她平時是有多麽的想要殺死她。這下沒得完玩了,多沒意思。
淩幽南看着霓裳那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很是無奈。 東離皇聽到白飛舞的話後,怒摔了眼前的杯子,也不聽丞相的解釋了,吼道:“好你丞相,看看你養的好女兒,看看你選的姨娘。一個個不知禮儀廉潔。姨娘不知尊重主母,在家跋扈欺壓當家主母,間
接害死主母;庶女不分嫡庶,刺傷嫡女;而你呢?不分青紅皂白聽信謠言該當何罪?”
丞相等三人一聽東離皇如此說均是慌了神,忙俯首道:“臣有罪。”
白飛舞更是吓得渾身發抖,一個勁的哆嗦。 霓裳此時也在賣力表演,先是低聲抽泣,接着哽咽着爲丞相一家求情道:“望父皇贖罪,霓裳雖然已經被父親嫌棄,與父親斷絕了父女關系,但是在霓裳心裏,仍是感激父親,希望父皇不要動怒,傷及
身體就得不償失了。” 這一席話無疑是在東離皇的火上澆油。東離皇看着霓裳因哭泣而越發紅腫的雙眼,又看看淩幽南那心疼的眼眸怒氣更甚。對于這個殘疾兒子,他本身虧欠的已經足夠多了,如果這次還不給丞相他們一個懲戒的話豈不是讓人更加肆無忌憚的欺負自己的皇子了嗎?想到此處便道:“丞相府三姨娘心狠手辣,害死當家主母,縱容自己孩子目無尊長,傷害自己的嫡姐,罪不可贖,賜死。白飛舞念及其年幼,且
已癡傻,酌将其禁足于相府内院,沒有寡人的命令永不得踏出院子一步。丞相不分黑白、颠倒是非,即日起将手中朝廷一應事務全部交由七皇子打理,閉門思過。” 東離皇宣布玩這一切後,霓裳很是不滿,合着折騰了半天,結果就把一個無關要緊的三姨娘給賜死了;雖然剝奪了丞相的權利,但是并沒有削其位或者抄家什麽的;白飛舞竟然也隻是禁足。看來,這個丞相勢力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