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棋一臉爲難的攔在門口,過去到現在可從來沒有人敢如此随意的踏入這青岚院“王妃,夜已經深了,王爺需要休息,這恐怕,恐怕不妥吧。”
白霓裳一臉好笑的歪着頭,“我可是你們王爺明媒正娶的王妃,有何不妥?”
“這”
“讓王妃進來,”淩幽南的聲音自院内響起,“王妃說的對,我明媒正娶回來的王妃,有何不妥當的。”
“你們主子發話了,那我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白霓裳挑起嘴角,“那我可就進去咯。”
慧棋也無可奈何,隻能側過身子,給白霓裳讓出一條路。
“王妃大駕光臨,所爲何事?”
淩幽南坐在輪椅上,因爲要入寝的緣故,身上隻着了單一,衣領半敞開,露出精壯的胸膛。白霓裳瞟了一眼,想着沒想到這小子身材還不錯,隻覺得面上有些發燙,趕緊移開目光,咳嗽了兩聲。
“王爺莫不是忘了,我曾應過王爺,要幫王爺治好腿。我這人一向沒什麽優點,就是喜歡說到做到,我既答應了的事,就不會輕易反悔。王爺當這是玩笑忘記了此事,我可不會忘記。”
“哦?沒想到本王的王妃還有如此氣度?”淩幽南懶洋洋靠在椅背上,“那王妃便來說說,本王這腿如何醫治?”
白霓裳也不多廢話,上前蹲在他身旁,左右手張開覆在他雙腿膝蓋處,大拇指精準的找到那膝蓋旁的學位,發力緩緩按了下去。
“你的腿并非完全不能治愈,”白霓裳一邊專注發力,一邊認真道,“這些年來你并沒對自己放棄,一直以來的修煉也倒是救了你。雖然那淩波借力對你而言并非有所實用,但卻解決了你腿部的淤血問題,不至于壞死。怎麽說呢,就是恢複的希望很大。”沒有人回答她。見淩幽南不出聲,她有些納悶,擡起頭來才發現原來不知何時,他已經阖眼睡了過去。
他的臉近在咫尺,烏發柔順的散在兩側。睫毛真是很長啊,白霓裳不自覺的盯着他的睡臉看,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心下大窘,卻又怕醫治效果不佳,不敢輕易松手,隻得重新低下頭去。
正如淩幽南對她說過,他與雲容的惺惺相惜之感。白霓裳也不知道,現在淩幽南之于自己是否也是這種感覺。
大約是吧。她對自己說。
半個時辰過去,白霓裳才小心翼翼将手拿開,錘着自己酸麻的腿站了起來,而後又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淩二正守在門外,見她出來立刻抱拳爲禮,“多謝王妃,王爺的狀況如何?”
“别那麽悲觀,不過是些穴位的問題,之前你們用錯了方法,沒有找到這正确穴位何在,才導緻一直沒有将你們王爺的腿治愈完全,”白霓裳輕輕将門掩上,“隻是我的内力不算深厚,我見你和淩一武功均屬上乘,明日我便找時間把這兩個穴位告訴你們,以後便有你們爲你家王爺醫治。”
“王妃有心了,勞煩王妃,還請王妃早時歇息。”淩二又朝白霓裳一拜,而後便要推門而入。
“等等!”白霓裳忙攔住他,“你家王爺許是白日裏練功心切,勞累得很,方才我出來時他睡得正香,你可小心着些,别吵醒了他。”
“睡得正香?”淩二露出錯愕神情,“王爺他往日裏,是從不會在有旁人在時,安心入眠的。”
“可能是他真的累了吧,”白霓裳玩笑道,“也可能是你家王爺對我的醫治之術頗爲滿意吧。走了,别送。”
淩二沒有過多争辯,隻是沉默着目送白霓裳離開,心下卻疑惑非常。
王爺自從中毒以後,夜夜均是淺眠,莫說有無人在,王爺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看來這王妃,還真并非常人。淩二在心下思忖着。
很快便到了國君宴請西岐使臣當日。一大早白霓裳便被紅衣墨衣兩個丫鬟前後拉起了床,她睡眼惺忪的雙手合十央求道,“兩位好姑娘,就一分鍾,再讓我睡一分鍾?”
“一分鍾?奴婢不懂這是什麽。”墨衣一臉疑惑。
白霓裳也懶得同她解釋,直接軟趴趴再次趴倒在床上。
“王妃您必須得起了,紅衣有些着急,早膳之後您和王爺便要出發去宮裏,您還得盛裝打扮一番,要不然可是不合禮數的,恐要被皇上責罰的。”
“禮數禮數,”白霓裳把頭埋在被子裏哀嚎,“我說紅衣你的小腦袋瓜子裏怎麽竟是禮數禮數這些迂腐的玩意,真真是叫該死的封建社會給荼毒了。”
“好主子您快起來吧,”紅衣怕她又再睡過去,連忙把被子掀起來。兩人連哄帶騙,可算是把這位賴床的主子從床上分離開來。
洗漱以後便是穿衣打扮的時辰了。二人挑揀這衣櫃裏的衣物,“王妃您看這件墨藍色的可好?那件藕粉色的呢?”
“随便。”白霓裳靠在梳妝台邊,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就這件吧,本王看着覺得甚合王妃。”淩幽南的聲音突如而至,兩個婢子趕緊回身福禮。
白霓裳微微擡了擡眼,“呦,你來了?來的倒是早,真是好奇怎麽能起的如此之早啊。”話語間全然是沒睡醒的模樣,好像下一刻便又會昏睡過去。
“既然王妃還沒睡醒,那一會我們馬車行路時,王妃便在後面跟着跑吧,好讓王妃清明清明。”
“好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白霓裳倏地睜開雙眼,憤憤的瞧着不遠處一臉似笑非笑的男人,“算你狠!”
“既然王妃已經清明了,那本王就不叨擾了。本王便在外面等着王妃,王妃可要快點,本王的馬車可是不等人的。”扔下這一句話,淩幽南便催動着輪椅往外去了。
“這個人”白霓裳咬了咬牙,由着紅衣墨衣兩人爲她梳妝打扮。
不多時,白霓裳便梳妝完畢,帶着兩個婢子來到了大堂。
她身着一件海棠色的襲地長裙,樣式并不繁複,穿在她身上卻别有一番風情,長發半紮起,留了一半任其披散及腰。朱唇輕點,眼角畫着精緻的紅妝,額間簡單幾筆描了一朵海棠。她周身融入了一種冷豔驚覺的氣質,讓人難以移開目光的美貌。
白霓裳遠遠走來,海棠紅的下擺随風而動,腳下仿佛踩着一朵紅雲,美豔有如妖孽。
淩幽南望着她。他知道這個女人很美,卻也沒想到在她身上竟能出現不同的氣質。時而高貴,時而冷豔。
“這樣可好?”白霓裳走到他面前,原地旋轉了一圈,紅色的裙擺飛揚起來,如同一隻火紅的飛鳥。
“我的王妃可是沒叫本王白等。”他笑,“那便啓程吧,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