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霓裳帶着淩幽南和那浩浩蕩蕩的王府丫鬟團,直奔午膳而去。她早晨起的太早,梳洗完畢連早點都沒來的及吃就趕了過來,如今折騰這一上午早就餓了。
馮沐衣也沒有想到竟有一日自己的女兒能夠恢複神志,還變得如此伶牙俐齒氣勢十足,正面和老爺對抗都不遑多讓。忍不住偷偷的問女兒道:“方才這事兒,明明都已經發現了那平兒的屍體,爲何這人竟又活了過來,難道還有兩個平兒不成?”
白霓裳笑着解釋道:“前幾日,那王府裏去了個奸細,被王爺處決了。那屍體便是她的,至于這臉嘛,不過是個小把戲,人皮面具而已。其實那平兒一直都站在堂下的屏風後頭,隻是這些人燈下黑壓根兒就沒有去找罷了。”
馮沐衣聽了女兒的解釋這才恍然大悟,她也隻是聽說過人皮面具這種東西一時間也是沒有想到,後來又聽說這平兒竟一直在她們的眼皮子底下不由得又爲女兒的大膽作風擔憂起來忍不住後怕道:“霓裳,方才若是這些人将那平兒找了出來,又或者那三姨娘和飛舞血濺當場,隻怕是”
白霓裳看着母親擔憂不已的神色溫柔的解釋道:“娘,平兒那裏有王爺的人守着不會出什麽意外的,女兒也是料定了那三姨娘和白飛舞沒有那個膽量才言語欺壓的,雖然不能逼她們認罪就範,不過報複一下昔日的仇怨也是不錯的。”
馮沐衣聽到白霓裳這麽說,心裏的擔憂也算是落了地:“是啊,這往日裏她們娘兒倆可是沒少欺負你,還居然敢将你退下湖裏。你被那丫鬟送回來的時候,連氣兒都沒了,母親。母親當時還以爲你已經去了。”
淩幽南在旁聽聞此言,一向古井無波的眸子罕見的閃出了幾分情緒變化。
馮沐衣一想到當日白霓裳渾身濕透,身子冰冷、氣息全無的樣子仍是心有餘悸,又忍不住掉下淚來。
白霓裳趕忙安慰道:“母親不必傷感,女兒如今這不是好好的嗎?”
馮沐衣在女兒的安慰下趕緊抹了抹眼淚:“也是,今兒是你回門的好日子,那些個傷心的事不提也罷。”
說話間,衆人已到了這瀾山小築。這瀾山小築就如白霓裳在七王府居住的林海院一般,地處偏僻不說,還破敗不堪,甚至比起那林海院還有過之而無不及。這瀾山小築也靠一小湖,潮濕不說還多蚊蟲,如今相府衆人皆以湖心小築稱之。
馮沐衣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王爺,這女婿貴爲王爺,如今來了自己這環境隻怕是讓女兒霓裳也面上無光。那淩幽南卻毫不介意,面色如常。
好在白霓裳帶回來的這幾個丫頭都心靈手巧,還有前幾日的裝修經驗,一番收拾之下也能顯得亮堂不少。
白霓裳望着淩幽南送的那些個金銀玉器,心理說不上是什麽滋味兒。她一直以爲她和淩幽南不過是互相合作、各取所需的關系,淩幽南不僅配合她整治白飛舞,還送了這些個金玉給自己的母親,似乎已經不能用合作者的誠意來解釋。
淩幽南看向白霓裳的背影,向來毫無半分情感的眼神之中也漸漸升起了溫度,他輕生言道:“你收拾出來的那些多是禦賜之物,不能轉贈。因此挑了這些個金銀,也好典當變賣,貼補日常。”
白霓裳直勾勾的盯着淩幽南,心理又說不出的感動。如今在這世界上,她最在乎的不過就是自己所愛之人能夠過的平安幸福,而今她根基尚淺,還沒有這個能力,而淩幽南不僅能夠察覺道這一點,竟然還替她全部考慮到了。
她雙手叉着腰,故意裝作一副兇巴巴的樣子說道:“王爺,這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坦白從寬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想要求助本王妃?”
淩幽南看着白霓裳粉雕玉琢、傾城傾國又裝作氣鼓鼓的臉蛋兒,忍不住嘴角上揚,面無表情、神色冷峻的面容之上多了幾分微笑。
“三日之後,三國使臣來朝,屆時宮中将設有國宴,本王還請王妃賞光,共同赴宴。”
白霓裳學着墨衣她們的樣子,膝蓋微蹲、略一福身,雙手扯着裙角施禮道:“定當不負王爺之約。”
這邊瀾山小築裏是歡聲笑語其樂融融,那邊三姨娘和白飛舞卻是愁雲慘淡,一篇哀戚憤懑之情。白毅自送走了那白霓裳和淩幽南之後,越想越是生氣,怒氣沖沖的直奔三姨娘處而去。
那白飛舞正在屋裏摔摔打打,這架子上擺的花瓶兒、古董是稀裏嘩啦碎了一地。那丫鬟鬥膽上前去勸,卻被白飛舞也當作了出氣筒,狠狠的一耳光扇在臉上。
三姨娘坐在床上,指着白飛舞的鼻子罵到:“好你個不争氣的丫頭,方才在前廳怎麽沒見你拿出這樣的架勢來?那個小賤婢不過是個剛清醒了幾分的傻子,你有什麽好怕的!還有那個七王爺除了相貌過人之外不就是個殘廢嗎?你争争争!什麽都要和那個傻子争!”
白飛舞聽了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姣好的面容五官都扭曲變形了:“殘廢怎麽了?好歹是皇帝家的殘廢!你以爲你和父親給我選的那個什麽雲容和殘廢又有什麽區别!我那一點配不上那七王爺!憑什麽都是要嫁廢人,她就能嫁王爺,我就隻能嫁給雲容!”
三姨娘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那七王爺向來不受皇帝待見,更何況又是個殘廢,将來如何能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這皇子一旦奪嫡失敗,還焉有命在!難道你想年紀輕輕的就做了寡婦不成!到時候恐怕不用陪那七王爺去死,留你一條命守活寡就算是好下場了!”
白飛舞聽了這話,如雷貫耳。失了魂兒似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她原本也不是真的喜歡那七王爺,畢竟她這些年被寵慣了,外人又都追捧她爲“京城第一美人”,這心氣兒也就漸漸的高了。一聽自己要嫁給一個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廢人,這心理一時間有些難以承受,方才想要出此下策強搶了白霓裳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