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内裏整整齊齊碼放着各色奇珍字畫,光是那手臂般的玉如意就有整一對兒,通體翠綠的翡翠白菜、金光閃閃口銜古錢的金蟾、通體純金鑲寶的玉象等等。不僅數量驚人且一看就知是上品奇珍。饒是這丞相府貴極人臣,如此大的手筆也是罕見,一時間皆是啧啧稱歎,驚奇不已。
白霓裳詫異的和那惠棋對視一眼,這些寶貝可比她那天扔出去的垃圾貴重多了,惠棋低頭不語眉眼帶笑。
還是丞相白毅最先反應過來,起身笑道:“王爺這禮太過貴重,隻怕拙荊受不起。”
淩幽南面無表情的掃了白毅一眼道:“丞相言重了,本王代替王妃孝敬母親乃是天經地義,何來承受不起一說?”
白毅心下一驚,這白霓裳如今攜七王爺歸甯,竟然是給來自己的母親撐腰的。往日隻道是這七王爺身有殘疾、不受重視,何時竟煉就了如此氣度,連自己都有些不敢直視。
“既是如此,那便謝過王爺的好意了。”白毅這一時間内心已不知轉了多少個計較打算。不再推辭,招手喚來下人:“送到夫人的湖心小築。”
白飛舞直勾勾的盯着那真金白銀的大箱子,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恨不得噴出憤恨的火焰燒死白霓裳母女。這個傻子和她的病秧子娘憑什麽擁有比她更好的東西?
白霓裳冷冷的看着毫不掩飾嫉妒之心的白飛舞,是時候好好回報一下前幾日那落水之仇了。她面上帶笑,款款走到白飛舞面前:“妹妹,這幾日不見甚是想念,不知可否陪姐姐去那花園裏走走?”
甚是想念?白飛舞擡起頭來正欲嘲諷兩句,卻不想直直得對上了白霓裳的雙眼。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
好像深不見底的黑潭,又仿佛星漢燦爛的夜空,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白飛舞愣愣的點了點頭。
“父親,母親,那女兒便和妹妹去那花園走走,待到用膳時分再遣人去尋我們。”白飛舞大方一笑,三姨娘剛欲阻攔,白霓裳已拉着那白飛舞的衣袖出了門去,這白霓裳如今腦子好了,竟是性情大變,仿佛跟個妖精一般。想到往日對她的百般淩辱,這位三姨娘心理不由的一慌趕忙沖着那白飛舞的貼身丫鬟平兒直使眼色。
平兒得令悄悄退下,跟了出去。
才出了門四下一瞅,便着急把火往那花園跑去,不想在湖邊撞上一個人牆。擡頭一瞅,是個衣着華麗頗有姿色的姑娘,正是七王爺身邊那三個丫鬟居首的一個,惠棋。
平兒心系主子不想過多糾纏,略施一禮算作賠罪便要繞了過去。惠棋也不攔着閃身讓開,平兒正欲離開,隻聽得冷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這主子之間的事你我做丫鬟的還是不要參與的爲妙,不然看見了什麽不該看見的”
平兒素日裏跟着那白飛舞跋扈慣了,何時被人這般威脅過?轉過身來昂首道:“這位姑娘,我家小姐和你家王妃遊園,這光天化日之下怎麽會有什麽不該看見的東西?”
惠棋冷笑一聲,果然是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這白飛舞的陰狠毒辣竟被這丫鬟學了十成十,指着這眼前波瀾不驚的湖面冷言道:“這烈日在上、地有陰影,萬一看不清腳下的路眼前的橋,一不小心落了水喪了命這種事不是很多嗎?”
平兒聽了這話,便知惠棋是影射那前幾日白霓裳落水之事腦海裏如驚雷炸過一般,強行振作精神狡辯道:“既是自己看不清路落了水與他人何幹?”
惠棋聽了這話向後推了幾步,拉開與那平兒的距離捂嘴一笑:“姑娘可千萬要記好了自己說的話。”
這話音未落,仿佛平地乍起一陣妖風,那平兒一個站立不穩,一頭栽進了湖裏。這湖雖是人造之景,深度不深,可這内裏淤泥多年未有清掏,這平兒掉了進去還未撲騰幾下就陷了進去。
惠棋面不改色,略一整理衣裙淡定的走了。四下空無一人,隻有平靜的湖面在和煦微風下泛着漣漪。
這邊渾渾噩噩和白霓裳走出來的白飛舞,經這園子裏的冷風一吹,蓦地清醒過來。自己這是怎麽了?怎麽就和這個傻子一起走了出來?再一四下打量,一個伺候的下人都沒有,連那平兒都沒有跟出來,内心錯愕,吓得陡然後退了三五步。
白霓裳緊緊的盯着白飛舞的眼睛,逼近前來:“妹妹這是怎麽了?”
白飛舞看着氣勢逼人的白霓裳,再聯想道自己往日對她的大罵欺辱,前幾日甚至将她推下湖去險些喪命,支支吾吾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妹妹可是在想前幾日姐姐出嫁之前,不慎落水險些身亡之事?”白霓裳不依不饒,步步緊逼。
白飛舞強撐起幾分氣勢道:“你不慎落水,和我有什麽關系?”
“是啊,若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掉進了湖裏,自然和妹妹你沒有任何關系。可我怎麽記得當時我和妹妹在湖邊說話,好像冷不丁的被人從這後面狠狠的推了一把!”說道這兒,白霓裳猛地伸出雙手,将那白飛舞推倒在地。
白飛舞心下沒有防備,被這冷不丁的一推坐在了地上,氣急敗壞的喊道:“你憑什麽推我?你之前不過一個傻子你能記得住什麽?少在這裏血口噴人!”
白霓裳擡起手來就是一個清脆的耳光甩在了那白飛舞的臉上,冷笑一聲道:“我之前不過是一個傻子,隻記得那日你也是這麽打我來着!”
白飛舞生生的挨了一巴掌是又氣又急捂着通紅的臉蛋,掙紮着想要站起來,白霓裳俯下身來,居高臨下的望着白飛舞,眼神冷冽氣場逼人,那白飛舞被她氣勢所迫,直吓得瑟縮後退,不敢直視。
“白飛舞,你記住,我白霓裳有仇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