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幽南漠然一笑,也不言語,指揮着丫鬟仆從将自己的東西悉數放置。白霓裳這才反應過來,這架勢不是半夜雞叫,而是鸠占鵲巢啊。
惠棋和惠書一個搬着枕頭,一個抱着被褥就要過去鋪床,白霓裳一個箭步跳下床來,用自己單薄的小身闆兒死死擋住惠棋和惠書的腳步。
“王爺,我這廟太小容不下您這尊貴之軀。而且我這睡覺磨牙打嗝放屁練武術翻跟鬥什麽毛病都有,您老人家跟我睡一個床恐怕耽誤您的睡眠。”白霓裳谄笑道,這請神容易送神難,萬一真把這瘟神招來了以後怕是沒有她的安生日子過了。
周圍的下人聽了王妃這一連串兒驚世駭俗、毫無形象的言語都驚掉了下巴,自家的王妃果然是不同凡響啊。
“無妨,本王身殘志堅無需睡眠。”淩幽南有些幸災樂禍的的看着眼前吃癟的女人,不由的心情大好。
這一衆下人聽了王爺的話,下巴是掉的徹底合不上了。今日這太陽看來是要從西邊升起了,這王爺說的難道是傳說中的冷笑話?
吵吵鬧鬧了大半宿,白霓裳隻得萬分不情願的将自己的床榻分出去一半,惡狠狠的威脅到:“王爺,我們大路朝天各睡半邊,我這個人睡覺不老實,萬一你越過了這楚河漢界我一不小心觸發了人體自身保護反應機制再傷到您那就不好了。”
淩幽南邪魅一笑,猛然翻過身來,将白霓裳壓在身下,調笑道:“王妃說的可是這般?本王倒想見識見識王妃翻跟鬥呢。”
白霓裳被他這猛地一壓,頓時呼吸困難,漂亮的小臉也染上了幾抹绯紅,更顯天資絕色。
“你你快下來。”
淩幽南哈哈一笑,隻覺得這女人害羞起來比往常那張牙舞爪的模樣更多了幾分可愛,不由的伸手捏了捏她粉紅的臉蛋兒。
“淩!幽!南!”
守在門口的暗衛聽着屋内驚天動地的聲響,不由得咋舌。自家王爺果然是身殘志堅,雄風不減啊。
白霓裳這一晚上被淩幽南的突然搬家也給折騰乏了,顧不上提防床榻另一邊多出的男人腦袋一歪毫無防備的睡着了。可能和這副身軀尚未完全融合的原因,在睡夢之中似乎也不安穩,小嘴呢喃低語。
淩幽南支着腦袋,默默的看着身邊女人緊鎖的眉頭,不由得伸出修長的手指點在她的眉心,試圖撫平這難看不安的皺紋。周身散發的陰郁冰冷和此刻溫柔的表情格格不入,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變化。
次日。
等到白霓裳幽幽轉醒已是日上三杆,她在丫鬟紅衣墨衣的服侍下洗淨了臉,坐在梳妝台前。兩個丫鬟替她梳着頭發,眉眼之間是擋不住的喜悅之色。
“你們兩個小丫頭,這大清早的什麽事情這麽高興說出來也讓我開心開心。”白霓裳好奇的問道,她來自現代,沒什麽尊卑禮法的觀念。紅衣墨衣兩個人和她這副身軀的年紀相仿,待她又盡心盡力。她也是以姐妹之禮相待,從不以王妃自居。
“王妃,我們是笑王爺待王妃可真是好呢。讓奴婢們都好生羨慕,也替王妃感到開心。”丫頭紅衣嘴快,美滋滋的說道。
“好?就那個冰山呆子也叫好?你們是不知道他昨天晚上怎麽欺負我的!”白霓裳一想到昨天夜裏後來那冰塊壓到自己身上就憤懑不已,強行和自己同居霸占了自己半拉床鋪不說,竟然還敢壓倒自己身上欺負人,看她今天怎麽收拾他。哼!
紅衣和墨衣相視一望,皆是一副你懂得的神情。
白霓裳梳洗完畢來到外堂,惠棋惠書和惠畫三人已經布好了精緻的糕點、稀粥、小菜等。白霓裳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捏起一塊栗子糕就塞進了嘴裏,一邊嚼着一邊招呼站着的幾個人道:“都沒吃早飯吧,來來來一塊兒坐下吃。”
幾個人面面相觑,這王妃行事舉止不同凡響,昨天剛搞了個與民同樂,今日又要與她們幾個共進早餐,這于禮法而言可是大大的不妥啊。
白霓裳見自己說了半天這四個人仍是呆站在那裏,也明白過來對于自己一個來自現代的人來說不算什麽的事情,可能對于這些自幼便被教導尊卑有序的古人來說一時間确實難以接受。因此臉上挂了幾分壞笑,伸出自己抓糕點抓的油漬麻花的小手作勢就要抓向她們幹淨的裙角:“你們再不坐下我可就挨個抓你們去了,抹你們一臉油啊。”
幾人這才扭捏坐下了,白霓裳見狀也是開心的很:“就是嘛,俗話說的好啊,唯有美食于美男不可辜負,要一起分享嘛對吧,自己一個人吃的多沒勁呢?”
幾個丫鬟都是也都是年紀不大的年輕女孩子,平日裏被這些禮法管教給拘束了天性,此刻在白霓裳的引導下也恢複了幾分少女應有的活潑姿态,大家邊吃邊說,談笑風生,這看似簡陋的林海院一時間竟被這歡聲笑語填滿了快樂。
淩幽南自外面歸來,靜立于林海院的院門之外,這王府究竟有多少日不曾傳出這樣開心到有些放肆的笑聲了,這女人果然有些意思。
“惠棋,你家王爺是不是打小就闆着那個冰塊臉,是不是一出娘胎就皺着眉頭的哈。”白霓裳取笑道。
“回王妃,王爺打小的時候還是挺活潑好動的,有一次還爬到他皇叔的膝蓋上趁機揪了他皇叔的胡子呢。”惠書在一旁捂着嘴打趣道。
“真的真的?後來呢後來呢?揪下來了沒有啊?他爹沒揍他屁股嗎?哈哈哈哈。”白霓裳好奇的問道。
“揪下來了三根,沒有。”
門外冷冷的傳來一個陰郁的男聲,淩幽南的身影緩緩從門口閃現,周遭歡快的氣氛頓時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