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妖言惑衆,還是你在這兒放屁!無知不是你的錯,但是無知還在這兒裝那就是你的錯了!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你們這位元女王應該自出娘胎便帶了疾病,也就是你們口中說的先天不足。她病發的時候時間有些巧合,于是便被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人拿來大做文章,我說的對嗎?國師大人!”
鳳驚瀾落在元清流身上,這位元女王有沒有病,别人不知道,他這位親哥肯定清楚的很。
元清流沉默不語,但是那态度顯然是默認了鳳驚瀾的話。
顧長安心裏咯噔一下,見元清流準備開口,生怕對方說出什麽,連忙搶白:“這世上哪有這麽巧合的事?且女王身體有恙宮中巫醫怎麽會不知道?老夫看真正想用女王之死做文章的人就是你背後的人。”
“愛信不信!這檢驗毒素的法子很簡單,一般的仵作都知道,卻沒人說明,這說明了什麽相信有腦子的人都知道。而且對方下的那是見血封喉的毒,劇毒一旦入體,便會瞬間流竄全身,若是這位是生前就中毒,她的五髒六腑必然都是帶着毒的,隻要輕輕一試就知道。”
鳳驚瀾目光專注的盯着台上的元清流,其實結果如何她并不在意,但是她在意的是元清流的反應。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何這麽執着,也許是因爲覺得他是那個“他”吧。
然而元清流卻沒有看她,隻見他青蔥筆直的食指輕輕一擡,聲音淡如雲煙:“青檀,你去。”
“是!”
青檀奉命上千,銀針刺入,片刻功夫便出了結果。
正如鳳驚瀾所說,除耳蝸四周,元女王的四肢内髒都沒有半點中毒的印記。
換言之,中毒之死不成立。
“顧丞相,這回你還有什麽話說!這是你們國師大人親自檢驗的結果,你總不能說我們作假吧。”百裏一風騷的搖晃着桃花扇,一雙眼布滿了狡黠。
顧長安黑沉着臉,不說話。
或者說,他是無話可說。
畢竟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他們這位國師大人簡直比豬隊友還坑。
“宮中禁衛素來是由清虛宮的人負責,停靈殿一向戒備森嚴,外人不能靠近,唯一的可能便是由内部人員動的手。國師大人顧丞相,你們是不是應該給滿朝文武和天下百姓一個交代。”
反攻的時機終于到來,風行自然是不會錯過的。
其實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此時必然跟顧長安這個老匹夫有關系,但是他非要拉國師下水。
畢竟人家朝他們攝政王破髒水的時候也不曾心慈手軟。
顧長安此時将鳳驚瀾從腳趾蓋到頭發絲都狠狠罵了一遍,若不是她多管閑事,怎麽會出現這種差錯。
他雖不用擔心風行這些人查出什麽,但經過這麽一攪合,他若是再死咬着君瀾那厮不放,反倒是坐實了他栽贓陷害的罪名。
“那是自然。禁衛軍辦事不利,讓賊人鑽了空子,本相自會嚴懲。而那膽敢冒犯女王英靈,挑撥兩宮内鬥的賊人,本相也絕不會輕饒。隻是現在就算證明了女王陛下不是中毒而死,也不能女王的死跟着妖女無關。”
鳳驚瀾一見髒水又朝她潑過來了,臉刷的黑了下來,沒來沒了了是吧。
“你們這是聽不懂人話啊,本小姐都說了,你們女王是死于心髒病,心髒病懂嗎?”
“元女王身體素來良好,并沒有發病的征兆。且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元女王有心疾,當日你突然降臨,引發大亂,本相完全有理由懷疑女王是被你吓的病發。”
“顧相這一盆又一盆的髒水潑過來,小爺我實在看不下去了。你們這麽欺負一個女人是不是太丢你這一國丞相的臉了?”啪嗒一聲,百裏一折扇一收,“咱們一件一件來,女王屍體被動,是你們清虛宮的鍋,這不假吧。現在你們要較真女王的死因,這簡單,找女王貼身服侍的宮女上來問問就成。”
百裏一一揮手,立刻有太監領着一個小宮女走了進來。
“奴婢阿碧見過國師,見過諸位大人。”
“阿碧,小爺問你,你平日伺候女王,女王的身體可有異樣?”
“回大人的話,小……女王陛下自小身體便比一般人虛弱,隻是平日裏有老國師調養着,再加上這些年修身養性,不動心亂性,因此與常人無異。隻是自打女王陛下被選爲皇女之後,思慮過重,就在祭天大典之前,女王還咳了血。”
“女王身體有疾,你爲何不說?”風行怒道。
“奴婢原本是打算通報國師的,隻是女王陛下不讓說,後來奴婢告知了……告知了丞相大人。”
“休要胡說!本相一直忙于政務,從未見過你。”顧長安立刻反駁,可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還是将他暴露了。
“大宛規矩,凡女王傳承者必須是玉潔冰清之身,長壽安康之體,你們清虛宮好大的膽子竟敢以次充好,動搖大宛根基!”風行率先發難,“國師大人,女王繼任者素來是由國師占蔔而出,元氏身有锢疾疾,旁人不知道,作爲原始的家人不可能不知道。本指揮使倒是想請問國師,你們元家人欺瞞天下到底有何居心?莫不是你們想挾天子以令諸侯,做這大宛的太上皇?”
“風行,你休要胡說污蔑我等!”
“污蔑?本指揮使哪一句話說的不是有理有據!如今看來,祭祀當天,天降異樣,分明就是爾等引起的。元氏死,鎏金鳳碗倒塌,定是上天預警,要我等清君側,除奸邪!”
風行憋足了一口氣終于徹底爆發了,他本就是大老粗,先前被國師一派打壓的差點暴走,這會兒終于找着機會反擊了。
隻要将元氏是個病秧子之事大肆散播,必然能動搖清虛宮的權威。
到時候賠了妹子又折兵,他倒是要看看國師派這些人還嚣張個什麽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