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驚瀾卻瞳孔一縮，她已經非常的小心謹慎了，卻沒想到還是被人看穿了，眼裏不由閃過一絲戒備。
“别那麽緊張，你這一天到晚變這變那，顯然你身上有什麽萬能的儲物靈寶，可是小老兒觀察了你這些天，發現你身上空無一物，窮的叮當響，看來是你身懷天地靈寶，自帶無限空間。丫頭，你不簡單啊。”
“前輩好眼力，不過要說不簡單，前輩才是真正的不簡單吧！”不過一瞬，鳳驚瀾已經冷靜下來。
“不簡單？老頭子我不過是在這十八層地獄下待了幾十年的糟老頭而已。”
鳳驚瀾嘴角微微勾起，臉上浮現自信的笑容：“單就是能在這種缺衣少食，不見天日的地方活了幾十年，前輩就很不簡單。”
鳳驚瀾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從空間裏面拿出小魚幹，丢了一包過去，繼續道：“我倒是好奇的很，我們是沒辦法淪落到這兒，前輩你是爲什麽不想出去？”
這姜老頭可是上輩子是屬貓的，對小魚幹有天生的情結。
而且經她這幾日的觀察，獄卒送來的東西，他根本不吃。
原本鳳驚瀾以爲是嫌棄這邊的夥食不好，結果昨天她讓人衙役帶來的燒雞他也是不吃，隻喝了幾倍酒杯。
“你怎麽知道老頭子我是不想出去，而不是出不去。”姜老頭咬着小魚幹，吃得倍兒香，一雙眼睛都眯了起來。
“我曾聽說修煉到一定境界之後就可以辟谷不食，前輩你從不吃衙役送來的食物，這牢裏又沒有其他的東西可以果腹，可前輩卻能在這兒活幾十年，向來前輩也跟聶前輩一樣，是個隐世不出的高人。”
鳳驚瀾先前還有所防備，不過也隻是一瞬而已，這人既然能一眼看穿她體内藏有毒王系統，說明這人的實力遠遠在她之上，在這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就像他想殺人奪寶，自己怕是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最重要的是，她在姜老頭身上感受不到一絲敵意，提起天地靈寶，他也是語氣平淡，一派事不關己的模樣。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前輩和聶前輩應該不是鳳舞的人啊，你們莫不是來自九州？”
鳳驚瀾眯着一雙眼，試探性的問道。
“小丫頭，别想套老頭子的話。”她什麽心思哪裏瞞得過人精姜老頭呢，“不過你這丫頭居然知道九州，看來不是普通人啊。”
姜老頭不由眯着眼。
鳳驚瀾嘿嘿笑着：“前輩過獎了。”
鳳驚瀾雖然在姜老頭身上感受不到敵意，但不代表下一刻他突然變了想法。
但凡這種隐世不出的高手脾氣都是古怪了。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多了解對方一分，就等于給自己多一分保命機會。
“前輩想來定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可爲什麽跑到鳳舞這個靈力枯竭的地方，還待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裏？還有聶前輩也是，這牢房裏終日不見陽光，枯燥泛味的很，不如外面精彩快活，就算兩位想隐世，也不必選擇這種地方找虐，你說對不對？正所謂大隐隐于市，兩位倒不如随我一起出去，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那才是人生最暢快的日子。”
“小丫頭鬼主意挺多啊，什麽出去潇灑人間，分明就是拐着彎想讓我們帶你出去，拿我們當槍使呢！”姜老頭鼻子哼哼，卻并沒有生氣的意思，“你這鬼靈精的模樣倒讓老頭子想起一個人來，這麽一聞，你身上的氣息倒是跟那賊精的狐狸小子像的很。”
姜老頭說着，湊着鼻子嗅了嗅。
鳳驚瀾黑線，還氣味一樣？
當她也是狐狸，身上自帶狐狸騷氣嗎？
“不過你小丫頭如意算盤打錯了，任你說的天花亂墜，我們這些老東西也不會出去的。”
“爲什麽？難道前輩是天生受虐狂屬性，喜歡待在這裏找虐？”鳳驚瀾忍不住問道，立即迎來姜老頭一記瞪眼。
鳳驚瀾嘿嘿憨笑，連連擺手：“開個玩笑而已，不必當真，莫不是這外面有前輩的敵人在，所以前輩怕了，躲在這裏避難？”
“哼！怕？老頭子生來便不認識這個字。跟老頭子有仇，早就被給老頭子我當場滅了，沒有立刻滅了，隔天也會滅了。不過倒是有一個是例外。”姜老頭突然皺起眉頭，回憶起故人，姜老頭心情頓時低落了不少，“沒了老頭子在，那老東西怕是更無法無天了，不過老頭子幾十年沒回去，他怕是以爲老頭子我早死了。”
鳳驚瀾眉毛一挑，從姜老頭的語氣表情上看，顯然他口中的老東西非同一般。
“那前輩就回去顯擺顯擺啊，打不過他，當詐屍吓也吓死他。”鳳驚瀾繼續煽風點火。
姜老頭白眼立刻瞪了過來：“小丫頭，收起你那花花腸腸，我們要是真想出去，又何必等到現在？老聶是受了情傷，當年他來遲一步，負了一個女人，所以待這十八年，當做贖罪，至于老頭子我，将死之人還是不出去又有什麽區别？”
他來這兒隻是安靜等死的。
鳳驚瀾頓時在姜老頭身上看到一絲英雄遲暮的感覺，不由皺了皺眉頭。
“前輩這死等的倒是與衆不同，人生不過百年，你在這兒等死等了幾十年。”還真是奢侈又浪費啊，“我要是能有這幾十年的時間鐵定不會在這兒浪費，就算是明天要死，該報的仇，該宰的人，一個也别想落下！”
“你這丫頭說的輕松，幾十年确實是你們普通人的一生，可對于我們來說，卻不過是須臾一瞬而已。老頭子我天命将至，再難突破，可我的對手卻早早的突破禁制，享萬年時光，老頭子拿什麽跟他拼！”姜老頭氣的磨牙，他素來心高氣傲，就這樣挂了，他當然不開心，尤其是那個老東西還活着。
這輩子他沒輸過任何人，卻在輸給了他，想想他便心有不甘。
可縱然不甘又如何，天命難爲！
爲了不讓對方嘲笑他，他跑到這麽個鳥不生蛋的地方等死，可到底意難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