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開門,你們先吃。”安永義起身說完就去開門了,安永孝叫都沒叫住他。
“義弟什麽時候變成急性子了?”安永孝有些無奈,以前安永義身爲讀書人,可是一直都是彬彬有禮的,現在跟着他們做事,也快被感染得急急躁躁了。
安沐笑道:“三舅舅這是加快了工作的效率呢,挺好的。”
安永孝瞧了她一眼,“這個家裏就你動作最快,聽義弟說,你又從甯公子那掙了三百兩?”
他們在竈房聽見的時候還真是吓了一大跳,這銀子像是認準了安沐一樣,就往她懷裏跳呢。
安沐吐了吐舌頭,“娘,這銀子給你和爹吧,家裏還得添置一些東西。”
她本就打算吃飯的時候說這個事,安永義卻搶先通知了一聲,這也沒什麽,省去了她解釋的功夫。
銀子還沒掏出來,安永孝就責怪地說道:“沐兒,上次娘說過的話你忘了?你掙的銀子就是你自己的,不用給爹娘,娘跟你提一下,就是想看你記不記得娘說過的話。”
蘇四明也看着她說道:“聽你娘的,保管好你自己的銀子,我和你娘又不是不能動,我們自己能掙錢,不需要你來養着。”
安沐動了動嘴唇,最終沒說什麽,父母總是這樣,所有好的東西都希望給子女,就算子女有能力,也還把他們當做孩子看待,永遠照顧着。
“好啦,我知道了。”安沐笑着坐了下來,沒發現阿夜一直在看她。
很快,安永義就帶着三個人進來了。
“小姐,對不起。”他們剛一進來,李大郎就帶頭跪了下來,安沐都能感覺到地面咚的一聲。
安永孝也是吓了一跳,“怎麽了這是?”
李氏三兄弟擡起臉來,安永孝差點沒驚呼出來,三人的臉上都挂着不同程度的傷,不僅如此,他們的衣裳也不是完好無損的,身上還有一些抓傷。
“我們這幾天一直在耕地播種,回頭檢查卻發現很多種子被挖走,而且還有一些被損壞,所以就和村裏的人理論起來,他們卻說我們賊喊捉賊,還一起打了我們。”李大郎将事情的大緻情況說 了出來。
安沐站起身來,走到他們面前。
看到安沐過來,其他兩人也是瑟瑟發抖,生怕安沐知道田地裏的事情之後,責怪他們沒做好,把工錢也不給他們了。
好不容易找到能掙這麽多銀子和有面子的工,幾人都不想失去。
安沐看了他們緊張的模樣,心裏奇怪自己表現得很兇神惡煞嗎?
小八啧啧道:“這就是所謂的氣場啊。”
“小姐,種子大部分沒了和毀了,都是我們的錯,這幾天的工錢我們全都不要了,也會給你們賠償的。”
身後兩人也是驚吓道:“大哥!”
三十畝地,種子的數量也不是小數目啊,他們怎麽賠的起,而且這幾天的工錢比以前出去幫工半個月的工錢的都多,他們舍不下啊。
李大郎回頭訓斥他們,“本來就是我們的錯,我們就應該承擔責任。”
“我、我們...”李二郎和李三郎閉上嘴垂着腦袋。
他們還想着在年前掙錢回去給爹娘買好東西嘗嘗呢,結果沒想到打了水漂,這心裏,難受得很。
安沐聽他們說完,看向李大郎,“三十畝地,幾百斤的種子,卻成了你們說的那樣,是真的準備賠償嗎?可不便宜哦。”
安永孝連忙阻止道:“沐兒,這不是他們的錯,你快讓他們起來吧。”
三個大男人朝自家女兒跪着,這傳出去了多不好啊。
“夫人,确實是我們的錯,您不用爲我們求情。”
李二郎有些不高興了,“大哥,這也不完全是我們的錯啊,那帶頭打罵我們的人,好像是安家的大房他們。”
“是啊。”李三郎附和道:“那娘們可兇了,我身上被她抓了好多下。”
“閉嘴。”李大郎怒聲說道。
他們兩個不敢說話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安永孝面色發白,她也是突然明白,爲何李大郎不準自己的弟弟們說這種事。
蘇四明站起身來,想了想,面色猶豫着,他們說的人在場的人基本上知道,除了常氏,誰還會做出這麽潑婦的事情來呢。
安沐搖了搖頭,真是陰魂不散,“你們先起來。”
三人沒動,安沐繼續說道:“起來,不要我說第三遍。”
李氏三兄弟這才顫顫巍巍站了起來,安沐拍了拍桌子邊緣,“先吃飯,不許拒絕。”
她突然沒提之前的事了,三人也是一臉懵逼不知道怎麽回事。
安永孝抿着嘴拿來三雙碗筷,李氏三兄弟面面相觑,這才坐了下來。
“吃完飯再說。”安沐拿起了筷子,“娘,我們先吃飯,我都快餓死啦。”
看着她這幅确實餓了的可憐模樣,安永孝回過神來,連忙給安沐夾菜,“沐兒,多吃點,今天可累壞你了,還有你們,也多吃點,等下讓四明給你們找點藥擦擦。”
李大郎連忙擺手,“夫人不用這麽客氣,我們皮糙肉厚的,這點傷沒事,睡一覺之後,依舊生龍活虎。”
幾人以爲安沐是生氣了,所以并不敢打擾她吃飯,當李三郎夾起紅燒肉的時候,被安沐看了一眼,吓得紅燒肉都掉了下去。
“我、我...”他結巴起來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你們受了傷,不适合吃油膩的,喝點魚湯,吃點蔬菜就好。”沒想到安沐說出來的是這樣的話,李氏三兄弟受寵若驚,小姐她到底生氣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