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自己屋裏後,就要午休。她這人淺眠,午休時一直不習慣有人在她邊上伺候着。所以丫鬟嬷嬷們在她上了床後,幫她掖好被角後就悉數的退了下去。
屋門輕阖的聲音傳來顔子婳耳畔,顔子婳雙眼一阖,就要去會周公。
自從從皇宮裏回來後,她這幾日隻要阖眼睡着了就會做同樣的一個夢。可每次夢裏的她就要看清楚夢中那個男人的相貌時,就總是會醒了過來。
她希望午休這一覺睡下去,能讓她看清楚夢中那男人的相貌。
鼻子間不知何時竟是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竄入,她剛戒備的一睜開眼,卻已經有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是我!”
一個溫柔缱绻的聲音在她耳畔邊響起。
顔子婳瞳孔猛的一收縮,就看清楚了慕珩那張邪俊的臉龐。
“你不要喊人……我就不堵你的嘴巴。”慕珩看着她的眼睛說着。那一夜在宮中,她中了毒,雙眸被霧氣氤氲着,沒有了往日的那般黑亮。
可今日,她睜着一雙黑漉漉的大眼睛望着他時,他心中更加狂喜的笃定面前女人就是他的婳兒。
顔子婳看着他,向他輕點了點頭。慕珩将手從她嘴巴上移開。顔子婳一骨碌的從床榻上坐起,眼角的餘光卻赫然的發現了慕珩肩膀上的傷口。
她心像是被什麽給撞了下,心疼的輕皺了皺眉頭。
“我幫你包紮!”她說着話就要從床榻上走下來。
慕珩卻是一把按住她了,顔子婳擡頭去看他。四目相對,慕珩隻覺得被她黑漉漉的眼睛打量着,全身就熱血沸騰了。
他忍不住,就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瓣。
顔子婳一僵,之前的她中了毒,所以沒有抗拒他的吻。可現在在她清醒的狀态下被他這麽霸道的吻着,她身體本能的要推開他。
可霸道的慕珩任憑她捶打還是沒有放開她。
漸漸的,顔子婳就被他吻得昏頭轉向,整個人無力的癱倒在他懷中。
可她的腦子卻清醒的感覺到面前男人的吻和紹雲筠的吻一點都不同。
他的吻,是帶着淡淡甜味的。
慕珩在唇齒之間,用發啞的聲音說着,“婳兒,你聽我說……我才是等了你三年多的夫君。我們之間還有一個兒子,他很可愛,一直都念叨着你……”
“砰砰!”慕珩的話語還沒有全部說完,屋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隻聽到伺候顔子婳的侍女們在屋外焦急的說着,“夫人,府軍說刺客闖入我們的院子。太子殿下帶人正往我們這裏來搜查!”
屋裏顔子婳一聽,眉頭瞬間緊蹙起來。
她來不及去琢磨慕珩說的那些話是真是假,趕緊環顧了四周,就想給慕珩找個可以藏身的地方。而他身側的慕珩見到到她這番爲自己着急的模樣,心裏也頓時甜甜的。
“砰砰!”又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屋裏的顔子婳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才伸手去打開了屋門。屋門一打開,紹雲筠那張冷峻的臉龐就出現在屋門口。
紹雲筠見她把屋門打開了,跨步就進了裏屋。
一走進屋裏,他冷銳的眸光就落在屋裏打開的軒窗上。
眉頭輕皺了皺,他走上前就幫她将軒窗重新關好,并轉過頭對她輕聲叮囑着,“你身體弱,這萬一又着了涼該怎麽辦啊?”
顔子婳緊随其後,聽了他的叮囑雙眸微垂,目光落在她腳下穿着的繡花鞋上。
紹雲筠看着娉娉婷婷如一棵柳樹般嬌弱的她,冷情的眸瞳裏還是浮起了絲絲縷縷的寵溺。轉頭讓丫鬟們取來一件鬥篷,他走上前,将鬥篷細心的爲她罩上。
“你啊,怎麽一點都不好好照顧你自己啊。這又是開着窗,又是穿的這麽少。”
他一臉無奈的說着她。
顔子婳低着頭不說話。可她這模樣在紹雲筠看來,更像個做錯事情在乖乖聽訓的小孩,他到底舍不得訓斥她。
眉眼一擡,他冷銳的眸光已經又在屋裏搜尋起來了。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屋裏黃花梨木的衣櫃裏。顔子婳見他的目光落在櫃子上,她心一跳,兩條黛眉微不可察的輕揚了揚。
等紹雲筠向衣櫃的方向走去時,顔子婳輕咬了咬唇瓣,伸手突然輕扯了下紹雲筠的寬袖。
紹雲筠腳下的步子一頓,回過頭去看她。
隻一瞬間,顔子婳就将眉眼間流露出的緊張情緒藏的嚴嚴實實。
她揚眸去看紹雲筠,張嘴要說話,卻又有一個侍衛從屋外急匆匆走進來。那侍衛給紹雲筠行了個禮後,說道,“啓禀太子殿下,太子妃那裏發現了刺客的蹤迹。”
紹雲筠臉色一沉,馬上對顔子婳道,“我先去太子妃那裏看看。你好好照顧你自己,若是有什麽事情,就讓人告訴我。”
顔子婳懸着的一顆心瞬間又放輕松下來。她嘴角含笑,向他輕點了點頭。
紹雲筠又不舍的看了她一眼,帶着人立刻離開了清芙苑。
他一離開,顔子婳目光從屋裏的幾個丫鬟和嬷嬷身上掃過,輕聲對她們說道,“你們也先下去吧,我再阖眼補下覺。”
幾個奴仆也沒有懷疑什麽,向她行禮後就走了出去。
顔子婳等她們離開後,就把屋門反鎖住。剛鎖好門要轉身之際,眼前一抹高大的身影閃過,她被慕珩堵在屋門處。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顔子婳目光落在他肩側的傷口處,她熟稔般的将他輕輕推開,走到梳妝台前,打開櫃子,從裏面拿出一疊包紮傷口用的棉布以及止血的藥丸。
将他肩膀一側的衣服輕敞,她就垂着眸細心的幫他包紮着傷口。
慕珩眉眼爾雅精緻,仔細的看着她。
她身着青藕色裙衫,外罩着月牙色鬥篷,長發半挽半散落在肩膀上,如凝脂般的臉龐上沒有塗抹任何的脂粉,可吹彈可破的肌膚散發着瑩潤的光澤,吸引着他的目光。“你繼續呆在東宮太危險了,找個機會快點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