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可以生出如我這般可愛的兒子來啊……”
慕珩,“……”
小果兒又扁了扁嘴巴,要發言。慕珩怕他又說出什麽雷語出來,将他的腦袋一按,“好了,你該睡覺了,明天早點起來練字背文。”
“父皇!”小果兒小臉一垮,馬上求着。
“再求我就讓人先把你送回國,讓曾外祖父管你了。”慕珩不妥協的說着。
一聽要被送回去給沈老太傅管,小果兒委屈的癟了嘴,阖眼睡覺。
慕珩等聽到他清淺的呼吸聲後,又輕柔的給他蓋好被子。窗外,楓樹貼着軒窗長,風一吹,樹葉就“沙沙……”作響。
慕珩伸手輕輕摩挲着唇瓣,唇瓣上似乎還殘留着與她唇瓣相貼時那種輕柔的觸感。嘴角抑制不住的向上輕揚了揚,但下一刻就又挂念起她身上中的毒。
輾轉間,才昏昏入睡。
隻是這一夜,他的夢裏又夢到了她……
太子府的後院裏。
紹雲筠等顔子婳把芙兒哄睡了卻依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阿姒,你剛才做了什麽夢啊?”他故作輕松的問着,可其實他剛才已經聽到了她夢中的那些呢喃聲了。
一個“九公主……”,一個“九千歲……”
這兩個最能挑動他神經的敏感稱呼讓他腦海裏生出一種驚惶無措的恐懼感。
他怕,怕她想起過去的一切,怕她再一次投入慕珩的懷抱之中……
顔子婳擡頭去看紹雲筠,卻輕搖着頭,沒有将夢中的事情告訴他。她隻輕輕的說着,“我累了,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說好嗎?”
“阿姒!”紹雲筠忽然抓住她的手,顔子婳一怔。“阿姒,我知道你失憶了,所以我一直沒有逼你。可我已經等了你三年多了。這三年多裏,你……對我總是冷冷淡淡的,我……我一直告訴自己,我們是要過一輩子的,你暫時對我冷冷淡淡,沒關系。我耐
着性子等你就是了……可,可我忽然又覺得……若是我不把心裏的話跟你說了,你會一直裝糊塗下去。”
在顔子婳還沒有做好準備時,紹雲筠已經将頭湊到她跟前了。
四目相對,鼻梁對鼻梁。
他喉結一個上下翻動,就又要上前去吻她的唇瓣。
顔子婳卻是下意識的閉上眼睛,抿住唇瓣,似乎是有些抗拒紹雲筠的觸碰。
而她這下意識的動作讓紹雲筠身子一僵,伸出右手食指在她抿住的唇瓣上來回摩挲的。
食指指腹下傳來柔柔、軟軟的觸感。
一股奇異的感覺瞬間湧上心頭,他身子一震,咬了咬唇瓣,忍不住就按住她的頭,貝齒一撬,霸道的闖入她的唇内。
感受着他嘴唇的溫度,顔子婳卻還是不舒服的伸手将他推開了。
感覺到她的抗拒,紹雲筠失望的看着她。
“我累了……”顔子婳低低的說了句,避開他的目光。
紹雲筠一瞬不瞬的盯了她許久,冷情雙眸裏仿似有股洶湧的潮汐在澎湃激蕩着,但到最後,那股澎湃的潮汐還是被他壓了下去。他冷眸黑幽了下去。
“那好……你先好好再休息一會兒。”他溫柔的像個體貼的夫君一般。
離去時,似乎還怕芙兒打擾到他的休息,他将芙兒輕輕抱起,才離開了屋裏。
等屋門被阖住的那一瞬間,床榻上躺着的顔子婳又睜開了眼睛,她伸手輕輕的摩挲着她剛才被紹雲筠吻過的唇瓣。
他的吻,一點都不甜。
她覺得。
紹雲筠離開屋子後就将芙兒交給奶娘照管。等他回到書房時,東來已經在書房裏靜候他了。
一見到東來,紹雲筠兩條冷眉輕揚,臉色無比凝重的說着,“東來,你現在就再去把你師叔祖給找過來。”
東來一聽他這樣說,就知道可能是九公主那裏出事了。他雙手互相搓了搓,緊張的說着,“殿下,卑職的師叔祖半年前遠遊去了,卑職現在也不知道他在何方啊。”
“找!那就給本太子找!即使掘地三尺也給本太子找!”紹雲筠修長的手指關節将書案的桌面敲的“咯咯……”作響,一張冷峻的面龐上罩着滿滿的戾氣。
東來見他如此,一時間也不敢再上前頂撞他。隻得恭敬的領了名退下去。
當夜,他就騎着馬帶着一批屬下離開了太子府。
黑夜總是滋生罪惡的溫床。
同在汴梁,這一夜幕僚也将宮中缙雲公主招親的結果禀告給承陽王。
“王爺,這缙雲公主今夜并沒有挑選她滿意的驸馬,看來缙雲公主的招親宴還要再辦啊。”
承陽王右手的大拇指不斷的摩挲着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一隻腳有節奏的輕踩着地面,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似乎眼下發展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似的。
門口,他的一個老仆領着一個戴銀質面具的男子走進屋裏。承陽王的目光瞥見那個走進來的男子,眼眸一亮,起步就向男子走去。
那個戴着銀質面具的男子身材高大颀長,他在承陽王還未走到他面前時,就向承陽王行禮,“父王!”
“策兒。”承陽王臉上帶着慈父般的笑容,連忙身上去攙扶他。
承陽王的幕僚們也紛紛向戴着銀質面具的男子行禮,皆稱呼他爲“少公子……”
承陽王領着戴了銀質面具的男人走到軒窗前,一把推開緊閉的軒窗,父子兩人住在酒樓的第三層。從高往下俯瞰,将整個汴梁城一半的夜景盡收入眼底。“策兒,咱們父子兩這三年多來,像兩條狗似的被人攆來追去。可……咱們明明姓百裏。幾百年來整個明楚國都是咱們百裏家的人。現在屬于咱們百裏家人的江山卻被慕珩那個欺世盜名的竊國者搶去了,父王真的是太不甘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