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陽王看了幕僚一眼,從幕僚的眼裏看到了心虛之色,嘴角一掀,露出陰森森的笑容來。
“罷了,查找慕珩孩子的事情還得繼續。不過現在倒是也不能讓慕珩活的太滋潤。這樣吧,趁着慕珩和百裏慕晟剛鬥完,宮中侍者們的人心還沒有穩定,你先讓咱們的人幫本王做一件事情。”
伸手向幕僚招了招手,幕僚走近,他在慕珩的耳畔邊低語了幾句。幕僚臉上馬上就多出了一些笑容。
等幕僚要離開之際,他又出聲喚住幕僚,将書案上鋪着的那畫舉起,對着幕僚說道,“讓人把本王畫的這畫裱起來,挂在本王的書房裏。”
幕僚隻敢往畫上匆匆掃去一眼就收回目光了。
猛虎下山。
那他家王爺自然是猛虎了。
而這畫是不是說他家王爺要出手了?
幕僚心裏不敢多想,小心翼翼的拿過那幅畫就退了下去。
皇宮裏。
慕珩将臉上的神情又是一斂,一眨眼間又換上了平日裏的那番邪魅,“好了,不說以前那些事情了。咱們來談一談對你的懲罰吧。”
百裏慕晟身子一個猛烈的抖動,一臉驚恐的望向慕珩,“老太傅說了,你不能殺朕的!”
“你還有臉提老太傅?”慕珩陰森一笑,拍了拍手。殿門口,走進幾個人高馬大的錦衣衛。那幾個錦衣衛身後跟着一個人。那人裹着一件黑色鬥篷,身形纖瘦,滿頭墨發用玉冠束住,臉上罩着一面銀制的獸人面具,那面具遮住了他嘴唇以上的五官讓人看不
清他的長相。
幾個錦衣衛将人帶進禦書房後,就又聽從慕珩的命令走出禦書房,并且從殿外把門阖住。
顔子婳目光深深看了一眼那個走進來的男子,不知道慕珩又在打什麽如意算盤了。
慕珩對上顔子婳疑惑的眼神,嘴角邊勾起燦爛的笑容來。
他一擡手向那個戴着面具的男人揮了揮手,那男子點點頭,衆目睽睽之下,男子伸手便去掀開罩在他臉上的那獸人面具。
面具下……
當面具下的那張俊顔漸漸的映入場中的顔子婳和百裏慕晟眼瞳時,兩人皆是愣住了。尤其是百裏慕晟,他太陽穴“突突……”跳着,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望向那個解下面具的男人。
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有人長了一張和他同樣的臉?
百裏慕晟伸手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面前還是站了一個長的極爲像他的男人。
他抿緊唇瓣,清澈雙眸裏蒙上了一層黯光。但很快就又似想起了什麽,雙眸陡然淩厲如刀,迅速的又把目光瞟向慕珩。
“慕珩,你不能這樣對朕!他一個冒牌怎麽冒充朕!”
顔子婳輕咂了咂唇,看來慕珩這隻老狐狸是早就算到百裏慕晟這個皇帝會不老實。但因爲承陽王那夥番王還沒有殺掉,還不能廢掉皇帝。所以隻能提前派人搜尋了一個長相酷似百裏慕晟的傀儡來。
面對百裏慕晟的指責,慕珩的雙眸像是染了山水之色,讓人根本看不透他眼裏的蓄藏着的情愫。
“皇上,本督也給過你機會,隻是你既不想當豬,又不想當狗。本督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隻能找他頂替皇上了。”
“不!”百裏慕晟一張臉瞬間像是蓄了一整川的暴風雨一般,他躁狂的從地上跳起來,就要朝那個面具男人撲過去。面具男人冷哼了哼,往慕珩身側一避,扯着嗓子道,“大膽!意圖謀害朕,殺無赦!”
假冒的百裏慕晟這麽一開口說話,把真的百裏慕晟給驚到了,一雙眼瞳瞬間睜的不能再大。
這個男人,他……這說話的聲音……也跟他很像啊!
而趁着真的百裏慕晟失神之際,慕珩一個擒拿手,擒住了百裏慕晟。他眯着眼睛,嘴角邊含笑,幽幽道,“皇上,再見了!”
百裏慕晟張嘴剛要再喊,慕珩一個手刀已經落下去了。百裏慕晟眼前一黑,瞬間昏迷過去,便不省人事了。
等他昏迷之後,慕珩又走出殿外命人取了麻袋,将百裏慕晟一套,便命他的屬下将百裏慕晟擡出去。
等百裏慕晟被擡出後,顔子婳皺着眉頭問道,“你準備怎麽收拾他啊?”
慕珩目光對上顔子婳時,眼裏已經又染上了缱绻的溫柔,“去他該去的地方!”
顔子婳剛想再問個明白,慕珩已經又伸手向那個假冒的百裏慕晟招了招手。那人一臉恭敬的來到他們夫妻兩面前,對着兩人就要行禮。
顔子婳制止他了,又因爲和他挨得近,她仔仔細細的将面前的人又打量了一番。
越看越覺得像,就連百裏慕晟身上的那份羸弱,面前的男人也有。
“福景,以後好好聽本督的話。本督不會虧待你的!”慕珩沒有了面對真的百裏慕晟時那番的孤傲,眼底也盈上了笑意,笑着伸手輕搭了搭他的肩膀,那人一臉受寵若驚的點着頭。
“多謝九千歲擡愛,賤民一切都謹遵九千歲吩咐。”那個叫景福的男人小心翼翼的說着。
他一個清倌兒,能活着,吃飽穿暖不要伺候那些肮髒的人,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顔子婳壓低聲音,用隻有他們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問着,“你從哪裏找來這麽像百裏慕晟的人啊。”
“他是勾欄院的清倌兒。”慕珩壓低聲音說着,“最擅長的技藝就是能模仿人說話。本督的人找到他時,他因爲得罪了客人,差點被館主打死。”
他不會歧視他的出身,曾經的曾經,他也差點被人賣入那種風塵之地。
隻要他夠乖,即便以後他不當皇帝了,他也會保他一世安平,一世富貴。
他們說話時,沈氏身邊的一個老嬷嬷急匆匆的跑進禦書房裏,白着一張臉對兩人說着,“九千歲、九公主,你們快去看看老太傅吧。老太傅他要見你們啊……”
夫妻兩人又互看了一眼,臉色皆是瞬間凝重起來。暫時顧不上假冒的百裏慕晟了,兩人急匆匆的去見了傷勢嚴重的老太傅。一走進殿内,刺鼻的藥味嗆的人眼淚都要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