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是攙扶着小太監的手才得意起身離開刑場,走向他的車辇處。
等回到車辇上後,他才攤開手上早已經快被他揉爛的那份文書。文書是他的心腹武韬略寫的,文書上的每一個字都刺的他心驚膽跳。
心中一恨,他憤然一下的就把手上的那份文書撕的個稀巴爛。弓着腰走在車辇兩側的小太監們雖然也聽到了車辇裏傳來的聲響,但都低着頭,耷拉着耳朵,不去理會那聲音。
刑場這裏。
紹雲筠這座移動的冰山已經來到了顔子婳的面前。他高大的身軀遮住了射向顔子婳的陽光,淡淡的說道,“九公主,上次你救了孤,孤還沒有謝過你。這是孤随身攜帶的玉佩,孤轉贈與你。他日你若是有困難時,可讓人拿着這塊玉佩到出雲國皇宮找孤。孤
一定會還你這個恩情的。”
說話間,他已經解下了随身攜帶的一塊雙魚玉佩。玉佩通身瑩潤,無一絲雜質。一看就是上等極品玉。顔子婳已經搖着頭了,“紹太子,不用了。救你主要是因爲你要是出事了,出雲國和明楚國可能會有一戰。若你不是出雲國太子,可能我當時就不救了。”她對這個紹太子印象不深。隻覺得他總是冰冷冷的
,一看就是個不好接觸的人。
再說了,她當初救紹雲筠主要是爲了慕珩不要被攪入麻煩的漩渦裏。她幫的是慕珩,和紹雲筠的關系真不大。
既然和紹雲筠關系不大,那她就更沒有必要收他的禮物了。
紹雲筠似乎沒有料到顔子婳會把話說的這麽直白,他輕輕一愣。
若他不是出雲國太子,她可能就不救了……
這話雖然有些傷人,但倒是比那些虛情假意的逢迎好多了。
“九公主,孤不喜歡欠人家的情。你若是不收,孤心裏會過意不去,到時候肯定會千方百計的想辦法報答你的。”紹雲筠又是淡淡的說着。
顔子婳見他都這樣說了,便隻得讓雀兒幫她收着了。
紹雲筠和顔子婳說話時,慕珩一直站在她身側。雖然他看紹雲筠挺不爽的。但作爲顔子婳的男人,他也不會把對紹雲筠的不爽放在臉上。
有太監走到慕珩面前,一臉恭敬的說着,“九千歲,皇上有請您進宮一趟。”
慕珩輕笑着對顔子婳輕聲道,“九公主,你也進宮去看看皇太後吧。”顔子婳又向紹雲筠行了一禮,提着裙擺和慕珩一起離開。等他們夫妻都坐上馬車了,慕珩臉色一拉,才扁着嘴不悅的說着,“那個紹雲筠看你的眼神很怪,以後不許你多看他一眼!還有,他送給你的禮物,
你回去後就賞給府裏的下人吧。哼哼!像他送你的那塊玉佩,你要多少,本督都可以送的、”
顔子婳被他的話給氣笑了,“诶呦,好酸啊!”
慕珩寬袖裏的手将她的小手緊緊的攥住,王婆賣瓜起來,“婳兒,嫁給我,你就是這世上最幸運的女人了。有時候連我自己都羨慕你,恨不得下輩子投胎做個女人,然後嫁個像我一樣的男人。”
顔子婳被他不要臉的話給雷到了。慕珩又笑着輕聲道,“所以啊,在你身邊的男人已經是這世上最好的男人了。你就不要再多看外面的野男人一眼了。外面那些野男人啊,各個花天酒地,哪裏有我這個始終如一,心裏永遠裝着你的男人好啊
。至于那個紹雲筠,你看他,整天就闆着一張棺材臉,好像每個人都欠他八吊錢似的。這樣的男人,哪個女人嫁給他都得被逼瘋啊。”
顔子婳不客氣的拆他台,輕聲說着,“我看你其實也挺羨慕外面的那些男人啊。無奈啊,你一個閹人,想花天酒地也花不來啊。”
慕珩向車簾處看去,知道馬車車夫正在駕車。
他以極快的速度含住她的耳垂,輕舔了舔,他吹着氣在她耳邊說着,“今晚回去你就知道我能不能花起來了。”
顔子婳敏感的身子一震,再擡頭看他時,他臉上已經完全是一副大灰狼準備吃小白兔的表情了……
想到自從生了孩子後,慕珩好似牟足了勁頭要把失去的xing福生活彌補過來,以至于夜夜挑燈耕作,顔子婳心下一顫,已經知道自己明天可能又要下不了床了。
刑場上。
幕僚走到紹雲筠身邊,和他一起看了一眼離去的馬車,才說道,“殿下,您剛才幫明楚國九公主說話,屬下擔心明楚國皇帝會惱恨您,伺機報複您。”
遠處的馬車拐了個彎後,消失不見了。
紹雲筠收回目光,臉上的表情也恢複到了冷冰冰。
他低低嗤笑一聲,“就憑百裏慕晟?他連慕珩都鬥不過,還敢來惹本太子?”
幕僚眼眸輕輕一垂,又似是想起什麽,小心翼翼問着,“太子殿下,剛才那人給百裏慕晟呈送了什麽啊?竟然讓百裏慕晟這個皇帝一下子都暈過去了?”紹雲筠寬袖一拂,那張冰冷的臉龐上露出了高深莫測的表情,“東來啊,百裏慕晟這個皇帝想除掉慕珩,可他忘記了一點,他自己也是慕珩扶持着上來的。慕珩既然可以扶持一個皇帝,自然也可以親手毀掉
他這個皇帝。”
幕僚聽了,半是糊塗半是明白。
當然,既然确定他家太子暫時不會有事。他的注意力便轉移了,“太子殿下,出雲國那裏已經飛鴿傳書讓我們回去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動身回去了啊?”
紹雲筠卻是沒有回到幕僚的這話。他冰冷冷的臉上浮起一抹極淡極淡的笑,忽而問道,“東來,你說明楚國九公主嫁給慕珩這個閹人,吃虧嗎?”
幕僚疑惑的皺了眉頭,一向隻關心國家大事的太子殿下怎麽也八卦起來了?走上前,他在他耳畔邊輕聲說着,“太子殿下,有消息說啊這慕珩壓根就是個假太監。而那被他砍了腦袋的闵陽長公主就是經常抓住他這點要檢查他的身子。這次那個倒黴的闵陽長公主被砍了頭,整個明楚國人都被吓到了,恐怕以後整個明楚國人都不敢再到慕珩面前要求他脫褲子驗身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