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啊,慕珩這人雖然張狂些,可他是婳兒和小果最親的人啊。您一定要想想辦法救救他啊。”一年前,她的爹可以救慕珩與危難之中,一年之後,沈氏覺得她爹也是可以救慕珩一條命的。
沈老太傅無奈的搖着頭,“怎麽救?他都捅破天了啊。雖說長公主的确是喜歡鬧事些,可要怎麽處置她,那得皇上來決定得。他倒好,一刀把長公主腦袋給砍掉了啊。他這等于惹怒了整個皇室的人啊!”
沈氏聽着沈老太傅這麽一番話,眼眶一熱,就忍不住又要掉眼淚了。
“我可憐的婳兒啊……”哭了一會兒,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就把殿中幾個嬷嬷喝退下去。等殿裏隻有他們父女時,沈氏才壓低聲音,小心翼翼的說着,“爹,要是真的不能救慕珩了,要不然……就……就……支持慕珩,反了吧…
…”
“糊塗啊!”沈氏剛戰戰兢兢把話說完,沈老太傅一個嚴厲的眼刀就已經向她剮過來了。
“你嫁的是百裏家,你以後離世了也是要葬入百裏家的墓穴的。你剛才那話下次要是再敢在爲父面前提,爲父一定不會再縱着你!”
沈老太傅厲聲罵着沈氏。沈氏一時間讪然,可心裏的這個念頭卻又瘋狂的滋長起來。
一座普通的民居内,被全城搜查的慕珩卻是已經換下了身上的飛魚服,換上了一身寬袍,一臉溫潤的在院子的花園裏忙碌着。
而顔子婳則是被他勒令的隻能抱着孩子在院子裏看他忙碌。
正午暖融融的陽光傾照在他俊挺的身子上,爲他鍍上了一層金燦燦的光暈。他時不時的會擡起頭向坐在花園涼亭處的顔子婳還有孩子招手。
邊上磕着瓜子翹着二郎腿的清風道長卻是時不時的向他們夫妻兩投去鄙夷的目光。
“子婳,你家夫君是不是傻了啊。好歹也是明楚國的九千歲啊,位高權重的,不去處理點國家政事,怎麽還在院子裏瞎搞起來了。”
顔子婳極爲護短的睨了他一眼,“不懂别瞎說。慕珩說這叫情趣。以後院子裏的花開了,隻要我和孩子一想到這花是他種的,就會覺得這花開的比其他人種的花都要好看的。”
清風道長向顔子婳投去一個鄙視的眼神,“你們夫妻兩就繼續作吧。早晚把身上的那點福氣給作沒了。”
顔子婳沒有再回應清風道長,隻揚唇又搖手向慕珩揮了揮手。
正午陽光無限好,歲月靜好。
找了慕珩一天都沒有找到。百裏慕晟還有幾個番王都沒能好好睡個覺。
第二天早朝。
太監捏着嗓子聲音尖細道,“有事禀報,無事退朝。”
文武百官之中走出一群人,爲首那人正是一夜未睡的承陽王。
承陽王眼睑處已經有兩道青影了。
他筆直的身子“噗通……”一聲給坐在上方的百裏慕晟跪下,他身後的幾位番王也紛紛下跪。
承陽王執着手裏的玉笏高聲慨然道,“啓禀皇上,昨日慕珩這個閹人砍殺長公主。之後又畏罪潛逃,可憐本王的皇姐死不瞑目啊。本王懇請皇上下旨全國緝拿慕珩這個閹人。”
承陽王義憤填膺的把話一說完,幾個王爺也紛紛附和起承陽王的話,一起要求百裏慕晟緝拿慕珩。
這幾個番王一說完,平日裏私下跟幾個番王有勾結的大臣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也紛紛對慕珩犯下的罪行讨伐了一番。
百裏慕晟看着跪了黑壓壓的一片大殿,唇角微不可察的輕揚了揚。
這麽多人要殺慕珩呢!他清亮的眼眸又往殿中的某處看過去。隊列之中,又是走出一人,手執玉笏,恭聲道,“啓禀皇上,閹人慕珩他平日裏就仗着自己手中的權勢,常在鎬京城裏胡作非爲。這一次若是不能将他治罪,恐怕民憤
難平啊。”
此人是百裏慕珩這一年裏培養出來的心腹。
皇帝的心腹都這樣說了,那皇上的意思也是要殺九千歲的咯。
其他沒有表态的文武百官紛紛上前表态。
他們各個都羅列了一大堆有關慕珩的惡行。
傅子矜如今也做了個官。
在衆人對慕珩的一片讨伐之中,他也站出來說道,“皇上,九千歲昨日之舉的确是有些過分。不過微臣聽說是長公主先對他無禮的。微臣也不是爲九千歲說話,隻是……”
“傅愛卿,你要說的話朕知道了!”百裏慕晟已經迫不及待的打斷了傅子矜的話。
傅子矜皺皺眉,還想爲慕珩再說話時,百裏慕晟雙眼危險的眯起,又出聲向一直都沒有說話的沈老太傅冷聲問道,“老太傅,你覺得呢?”
沈老太傅被點名,心下一沉。
皇帝這分明是要逼着他表态啊。
沈老太傅撫摸他發白的胡須,剛一拱手要開口,殿外卻是有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一臉惶恐的磕着頭道,“啓禀皇上,九千歲他、他在……在殿外求見!”
滿殿惶然……
皇上這裏要抓他呢,他不躲起來,竟還敢一個人來上朝。
承陽王心裏冷笑。
來的正好,他們真想要要他命呢。
百裏慕晟沉着臉色,也是冷冷的說着,“傳慕珩吧!”
他說話時語氣的冰冷,讓沈老太傅心又是一驚。
皇帝和幾個番王都恨不得要慕珩死呢,他現在還跑上來做什麽啊?
小太監連忙出去通禀,不多時一身鮮豔招搖飛魚服的慕珩施施然踱步進了金銮殿。
他的步子輕快,臉色愉悅,眼睑下也沒有什麽青影,似乎昨晚睡得還很不錯呢。
“奴,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慕珩動作流暢的給百裏慕晟磕頭,說話的語氣清越激昂,心情看起來像是非常不錯哦。
承陽王他們一幫人簡直要被氣歪鼻子啊。這世上還有比這更讓人痛恨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