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雖然是在詢問顔子婳,可還沒有等顔子婳回答他,他已經輕抿了下唇瓣,嘴角邊緩緩綻開一抹笑意,柔聲喚道,“婳兒。”
得嘞,這霸道的男人都已經喊上了,顔子婳想再開口糾正他也來不及了。
清風道長越看越爲九公主捏了一把汗。
慕珩真是太過狡詐了。九公主一直住在宮裏,慕珩見不到她,就随便找了借口把她引到府中。
之後,他又不要臉皮的主動出擊,沒兩下就讓讓九公主直喚他大名了。而他也順勢一口一個“婳兒……”的與她拉近關系。
再這樣下去,九公主恐怕遲早都會成爲他的盤中餐的。
不遠處管家走來,向他們禀告說已經準備好晚膳。
三人移步到客廳。
慕珩讓管家準備了一大桌的菜肴。清風道長放眼往桌子上看去,一大桌的菜肴,卻根本沒有一道菜是他喜歡吃的。
清風道長心裏那叫一個郁悶啊,正想瞪慕珩時。
慕珩已經開口,“婳兒,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就讓下人随便準備了一些。你也别客氣,回到府中,你該吃就吃該玩就玩。”
清風道長要吐血了。敢情他陪着慕珩演戲,可慕珩一顆心直接歪到九公主身上了。
不用說了,這滿桌子的菜肴一定都是九公主喜歡吃的。
一個太監能重色輕友到這種地步,真的是聞所未有啊!
正如清風道長猜測的那般,這桌子上的菜肴的确絕大部分是顔子婳在宮中時就比較喜歡吃的菜肴。
她看着滿桌子的菜肴,在對上慕珩那笑的彎成兩條月牙狀的眼睛,心裏冒起一個奇怪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像是養豬的人在不停的囑咐他家的豬,“多吃些呀,吃飽了長了膘肉我再殺了你!”
懷着這種奇怪的感覺,顔子婳忽然的就想趕緊吃點東西好回宮。
慕珩已經爲她斟了一杯酒,送到她面前。
“你喝喝這個。這可是收藏了十多年的女兒紅。”
顔子婳望了望天色,拒絕着,“我出宮時母後叮囑我早點回去。我等下還要回去,就不喝酒了。”
顔子婳的酒量不算太好。
她還想着回去看翰宣帝和錦貴妃的大戰。
喝了酒,等下誤了回宮的時辰就不好了。
顔子婳不喝,慕珩嘴角勾着淺笑,也不逼她。但桌子下,慕珩擡腳輕踢了清風道長一下。
清風道長夾了一筷子的菜肴正要放進嘴裏。慕珩一踢,他手一抖,快到嘴邊的菜差點就掉了。
他擡頭去看慕珩。慕珩在光線昏暗的角落裏向他遞了個眼色。
清風道長怎麽說也是跟慕珩一起多年的友人了。接收到他的目光,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慕珩的意圖。
心裏默默的爲九公主哀歎了一聲,清風道長“助纣爲虐……”的端起酒杯,對着顔子婳就道,“九公主,感謝你今天特地來探望我這個病人。來,你給我這個病人一個面子,幹了這杯酒。”
想着就一杯酒,這次顔子婳沒有拂他的意。
端起酒杯,她将杯中的女兒紅一口喝盡。
慕珩見她喝了酒,就又細心的爲她斟滿酒。
清風道長無奈的端起酒杯想再敬她一杯酒。
顔子婳仰頭望向窗外。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九千歲府的下人們已經在走廊裏點上燈了。
她也該回去了!
拒絕了清風道長敬酒的好意,她起身,就和慕珩還有清風道長告辭。清風道長默默的在心裏爲顔子婳點贊。趕緊走了才好啊!
不然,那隻老狐狸可以挖幾百上千個火坑來等她跳啊。
慕珩又挽留了她幾句,見她執意要走,他笑着,依舊好脾氣的表示,“那我送你回去吧。你就這樣回去了,我不放心。”
顔子婳拒絕,可她剛和侍女走出飯廳。一陣刺骨的冷風就向他們迎面刮來。
顔子婳打了個冷顫,伸手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轟隆隆!
天上一道雷打下來!
不多時,天上就有雨點砸下來。
顔子婳望了望黑漆漆的夜空,心裏那叫一個郁悶啊。下午不是還好端端的天氣,怎麽一下子就變臉了。
下了雨,慕珩一雙邪眸裏閃爍過狡黠的光芒。
這下,他更有理由留她了。
“婳兒,這雨一下恐怕不會這麽快就停下來。你今晚還是就在府裏住下吧。明日我親自送你回宮。”
顔子婳并不想冒雨濕淋淋的回到宮中。
聽慕珩這麽一說,她心裏小小掙紮了下,隻得留在九千歲府了。
清風道長已經無力的扶額了。人不要臉了,老天都來幫他啊!
九公主,你要倒大黴了!
因爲下了雨,顔子婳回不了宮。慕珩又找了九千歲府的管家,提議四人打葉子戲。葉子戲的打法和麻将相似,但又稍微有些不同。
慕珩教了顔子婳一些打葉子戲的規矩和基本的打法。顔子婳起初剛上桌,仗着新人運赢了幾局。
慕珩、清風道長他們這些輸的人就要接受懲罰,連喝幾杯酒。
可漸漸的牌桌上的局勢就被扭轉了。沒過多久,慕珩大殺四方,幾乎盤盤都赢。
顔子婳和清風道長隻得不停的喝酒了。
兩個時辰下來。
清風道長已經喝的趴在桌子上了。管家酒量淺,更是醉的東倒西歪。
場中唯一還沒有喝趴下去的隻剩下就顔子婳。
不過,她酒喝了也不少。眼下她睜着一雙眼睛醉醺醺的一直嚷着她沒有醉還要喝。很顯然她這也是喝醉酒的表現。
慕珩把下人們都屏退下去。他雙手托着下巴,看着她耍酒瘋的樣子,心裏一甜,竟然也能滿足的笑着。
可能喜歡一個人就是這種感覺吧。
隻要能見到她,隻要能和她相處,哪怕耍了多少的小手段,他都覺得很值得。顔子婳抓起桌子上的酒瓶搖了搖,酒瓶裏空空如也,一滴酒都倒不出來了。她跌跌撞撞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邁着虛浮的腳步就向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