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腦子裏又一想,百裏子薇那可是翰宣帝的寶貝啊。
在她和章如海成親前,他一定也派人調查過章如海吧。
雖然清河遠離鎬京,但隻要調查下去,應該也能從和章如海一起來鎬京趕考的學子們這裏調查出什麽吧。
爲何章如海早已有妻有子的事情要等到今天才被爆出。
顔子婳心裏揣着這個疑問,目光不經意間瞥見坐在她身側的慕珩。
他雙手抱胸,嘴角勾着笑,幽暗的眼眸裏透出一股邪肆來。
用手肘子輕輕碰了碰他,她問,“這事情該不會是你在暗中搞的鬼吧?”她隻得是章如海有妻有兒的事情被隐瞞下來的事情。
慕珩側過頭去看她,嘴角邊的笑如春花般絢爛地綻放。
“是啊。”
他很樂意的想要把成功算計七公主的這份喜悅與她分享。
也很想從她臉上看到對他的仰慕。
他答的這麽幹脆,顔子婳對他輕豎了豎拇指,誇獎着,“你真是一隻老狐狸。”
狐狸是精明的動物,顔子婳在狐狸前面加個“老……”字是誇獎慕珩不是一般的精明老練。
而慕珩的關注點卻放在了“老……”這個字上,他狎笑着,反問道,“我有那麽老嗎?”說的本督好像老牛吃嫩草似的。
顔子婳趕緊搖頭,“沒有,沒有。九千歲你貌美一枝花,永遠十八歲。”
她敷衍的回答,他聽着似乎并不覺得滿意。
然後啊,他就邪魅一笑,伸手摸了摸臉頰,“恬不知恥……”的厚着臉皮道,“嗯。其實我也覺得我挺年輕的。平常站在你身邊,一點都不像會你‘哥哥’。”
他有些咬牙切齒的加重了“哥哥……”這個詞的語氣。
他現在可讨厭這個稱謂了。
慕珩那千轉百回的心思顔子婳怎麽可能洞悉啊。
她隻以爲慕珩這是在提醒她什麽。顔子婳“嘿嘿……”一笑,遞給他一個“我懂得……”的眼神,湊近他,保證道,“九千歲,你放心。在外面時我會和你夫唱婦随,一定不讓人看出咱們兩的兄妹之情。我隻會在沒有外人的時候,把你當成哥哥
看待的。”
慕珩,“……”皇後娘娘,你當初到底是怎麽教九公主的啊?
怎麽這麽簡單的話她都理解不來啊。
翰宣帝太陽穴已經“突突……”亂跳了,看着亂糟糟大殿。他心裏對章如海也是那個恨啊。
這個殺千刀的淺薄男人,他不僅糟蹋了他寶貝皇女的名聲,現在還把她硬生生的變成了一出笑話。
翰宣帝臉上的表情一沉,揚聲道,“來人啊!将章如海這等欺君之人打入死牢!”
“啊!皇上,饒命啊!”章如海一聽,被吓的臉色一白。
馬上有侍衛進殿将章如海往外拖。
章如海掙紮着又跑向百裏子薇,滿含熱淚的求着,“七公主,咱們夫妻一場。你不能大難臨頭各自飛啊……”
章如海話還未說完已經被侍衛連拖帶拽的拖下去了。
而柳氏和墨兒也被蘇閣老帶下去。
百裏子薇這朵嬌花經過這一番的打擊,已經是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座位上了。
錦貴妃看着這樣的女兒,心裏又是心疼又是難過。
爲了盡快的轉移衆人對她們母女的注意。她睜着一雙氤氲着霧氣的眼眸盈盈看向翰宣帝,聲音凄楚道,“皇上,子薇她身子不适,臣妾想盡快陪着她下去休息。”
她其實也并不是馬上想要陪百裏子薇下去休息。她這話其實是在提醒翰宣帝,她們母女丢大臉了,皇上你不能看着我們被人欺負了都無動于衷吧。
皇上你之前不是說要送一份大禮感激臣妾嗎?快快送禮吧。
好讓殿中人的注意力盡快的從子薇的糗事上移開。
翰宣帝和錦貴妃一張床上睡了這麽多年。錦貴妃一說這話,她就揣度處了她話裏的意思。
他用冷漠的目光瞥了一眼安靜的坐在他身側的皇後。
眼下,錦貴妃她們母女兩丟臉了。
他必須推出一個人來轉移大家注意力。
清了清嗓子,翰宣帝揚聲道,“衆位愛卿,既然七公主身子不适,錦貴妃又得陪護她。那朕就快點宣布朕的一個決定吧。”
翰宣帝故意将話一頓,目光往殿中。果然大家的注意力暫時的都集中到他身上。
皇後緊緊的攥着手中的那串佛珠。
來了!她最不想見到的一幕終于還是要來了。
慕珩邪魅深邃的雙眸裏對翰宣帝露出鄙夷之色,用看小醜一般的眼神看着翰宣帝。
快點宣布廢除皇後沈氏吧。
宣布了廢後,再把錦貴妃推上皇後寶座。
那他專門爲錦貴妃安排的戲也可以上場了。
有句話說的好,爬得越高,得到的越多,等摔下來時就越疼了。“這些年,錦貴妃一直都陪伴朕左右。前不久她還曆經千辛萬苦終于爲朕生下了皇子。她對朕的情意,朕這輩子都會銘記在心的。咱們明楚國素來都是立太子之母爲後的。朕思考再三,決定廢除皇後沈氏之
位,改立錦貴妃爲朕的皇後!”
翰宣帝那洪亮的聲音剛落下,皇後一直緊攥在手裏的那串蜜蠟佛珠被她用力一扯,扯斷了。
一顆顆的佛珠掉落在地。
在殿中的磚石上散亂開。
殿中衆人再順着掉落在地上的佛珠看向皇後沈氏。
她雖極力的挺直了脊背,繃緊臉龐,想要表現出對被廢這事的豁達。
可她那雙隐忍到眼眶都發紅的眼睛還是騙不了人的。
翰宣帝隻淡淡看了她一眼,臉上的笑容有些寡淡。
“沈氏,朕也不是薄情寡義之人。雖然冊封了錦貴爲後,但你爲朕做過的犧牲,朕也會銘記在心的。隻是……朕不能虧待了爲朕生下皇子的錦貴妃。”
這涼涼的幾句話像鋒利的刀刃似的戳入沈氏的心窩裏。他翰宣帝真的是不要臉到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