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走了。
這一晚,許多人都沒睡好,等着看熱鬧的兩人幾乎是睜着眼睛過了一夜,派去萬府門口守着的人一趟一趟的回來禀報,都說沒動靜。
可第二天,萬家的天都變了。 萬家真正掌權的老家主疑似馬上風,和美姬翻雲覆雨的時候暴斃在床上,萬家主脈的幾個兄弟兄友弟恭,直接推選了萬風做萬家家主,然後老家主還屍骨未寒呢,萬風就已經進祠堂裏燒了香,頂着破
相的鼻子,正式接過了萬家的所有權利。
三天後,萬家老家主匆匆下葬,隻是有心人發現,萬家的祖墳山頭,那天可不止下葬了一人……
這一驚天變故,讓樸海天和姜熙俊看的渾身冷汗一茬一茬的冒啊,就算他們再不敢置信,也不得不揣測,萬家的權利變換後邊兒,或許有那個貴公子的身影……
君不見,拿到了實權的萬風,好像完全忘了鼻子被切的仇,匆匆把老族長下葬,就熱情洋溢的幫貴公子跑前跑後的忙活?
有萬家這地頭蛇撐腰,江淺夏選好的準備開賭場的鋪子拿的那叫一個順利,幾乎就是一句話的功夫,随便給個市場價,原店主連還價都不敢,直接收拾行囊就把店給讓出來了。
重新裝修也要不了多少功夫,基礎的框架不動,基本上就是添些賭具和内飾的軟裝修。
差不多小半個月的功夫,遍布百濟、新羅各大主要城市的大小三十八家賭場,同時開業。
兩千響的鞭炮震聾了一條街的人,更符合大乾傳統的舞獅舞龍把看熱鬧的百姓們都吸引了過去,一個個啧啧稱奇這種地方都能光明正大的開張了。 各地的賭徒們捏着癟癟的錢袋,紅着眼睛準備等賭場大門一開就進去好好賺上一筆,本應讓賭場關門的官老爺們,則一個個的帶着禮物上門祝賀,和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賭場掌櫃們兄弟稱呼的寒暄着
。 躲在總店後堂裏探頭探腦往外看的江淺夏嗑着瓜子,得意洋洋的哼道:“還是你們主子我有門道吧?萬寶閣的人動不了無所謂,這麽多同行,都是老交情了,就近借幾個管事給我當掌櫃,虧不了他們的
!”
在裝修店鋪的短短十多天裏要找這麽多掌櫃和夥計,江淺夏也算把人脈的優勢用到頂峰了。
和扶桑不一樣,百濟、新羅甚至高麗,可都是和大乾有土地連着的,算得上是很近的鄰國了。
這麽近的距離加上來回方便,又比去骨利闖蕩安全,自然少不了大乾的商人來這邊設立據點。
讓鬼奴拿着萬寶閣的貴賓牌子出去晃一圈,每家借那麽兩三個人,一圈借下來,不僅人手夠了,還和同行們通通氣,以後好有個照應了。
在廣大同行的熱情幫助下,江淺夏的三十八家賭場順利開業,爲了最大程度的招攬客人,她還準備了一個小小的“開業活動”。
“諸位客人都注意一下,注意一下!我們掌櫃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大家!請大家暫時安靜一會兒!”
舞龍舞獅結束,一個機靈的夥計直接踩在椅子上,大聲的吆喝起來,“我們掌櫃的說了,今天是我們井上賭場正式開張的好日子!所以來者是客,所有進來的客人,都送相當于一百文錢的籌碼!”
“隻要客人們小賭怡情,那一百文的籌碼可以玩遍所有的花活兒不說,要是趕上手氣正紅的,扣除一開始那一百文籌碼,赢了多少,您統統可以換成銀子帶走!”
輸了不用自己出錢,赢了算自己的,這麽好的事兒,就算從來不賭的人,也多會抱着占小便宜的心态進去跟着玩兩把。
隻見賭場的門一打開,無數賭徒和等着占便宜的百姓就潮湧般死命往裏擠,短短一瞬間,賭場的夥計們就不得不開始維持秩序,然後派人把門暫時堵住,限制進去的客流了。 成功擠進去的人,暈頭轉向的看着這比酒樓還奢華的地方,到處看着都金晃晃的惹眼得很,就算知道黃的多是黃銅,隻有那一般人夠不着的地方才有裝飾的雕刻上刷了金粉,也擋不住衆人驚歎這賭場
主人的财力。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些晃眼的金黃沒多久,進來的客人們就被疏散到了各個賭桌前,夥計們實在的把十枚亮晶晶的籌碼塞進他們手裏,然後熱情的介紹起各種新奇的賭類。
這裏沒有麻将那種耗時的賭類,隻有骰子、轉盤、猜神獸等種類繁多,但都速戰速決的項目。
可以說,一眨眼的功夫,你手裏的一百文籌碼就消失的一幹二淨,也可能轉瞬之間,你就多了一筆意外之财,隻要轉身離開,就能大魚大肉的舒坦過兩個月。
所有人進來之前想的都是輸了送的籌碼就走,或者赢了一筆小錢就回去帶孩子吃頓好的。
但理想之所以是理想,就因爲他很難被實現。
輸了籌碼的人,會不自覺的把視線落在那些赢了正歡呼的人身上,看看對方和自己差不多甚至更寒酸的穿着,心裏忍不住升起一股不服氣來——憑什麽這種人都能赢錢而他不能?
赢了錢的就更不會在乎了,這些錢都是白來的,輸了也不心疼,自然是換更多的籌碼,繼續體會那種一瞬暴富、一瞬失去一切的暢快和刺激了。
除了少數真正運氣逆天的人,更多的還是輸完了籌碼,再輸幹淨身上所有錢,然後輸紅了眼着急回本的人,嚷嚷着要當東西換賭本,或者哭着喊着求賭場借錢給他們繼續賭的堕落者。
站在二樓角落,把玩着最大額度的籌碼,看着賭場裏上演的一幕幕人性正在漸漸消失的場面,江淺夏心情複雜又帶着絲絲的賭氣。 “看,大部分人就是這麽蠢,竟然想占賭場的便宜?他們不知道染上賭瘾有多可怕嗎?他們知道,他們甚至十分厭惡和看不起賭徒,他們自信自己能忍住,不會和那些被他們看不起的賭徒一樣輸紅了眼
。”
“他們太高估自己的意志力,也太高估了自己對環境的抵抗力。” “從他們踏進這賭場的那一刻起,他們的命運就由不得他們自己掌握了,真是可悲又可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