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拾慧館,才進自己的小院子,江淺夏就滿臉黑線的看着自家胖乎乎的閨女,正騎在老虎糯米身上,小手抓着糯米的耳朵,試圖把它拽起來帶她跑兩圈。
也虧得是自家養的老虎,和江淺夏脾氣一樣,對外還是那個威風凜凜的百獸之王,但在家裏,卻跟大貓一樣,帶孩子是一把手,比江淺夏這個當媽的還溜。
隻見糯米緩緩把身子轉成側卧,從它油光水滑的背上滑下來的古岚,被它用兩隻爪子抱在頸側,隻是虛圈着不讓她亂跑,并沒有用力壓着。
小小的古岚不爽被壓制,拼命掙紮不可後,氣的小臉通紅,直接一嘴咬在糯米的耳朵上。
已經開始長牙的小女娃咬的不疼不癢,糯米另一隻耳朵抖了抖,喉嚨裏發出生無可戀的呼噜聲,把頭往後一仰,繼續曬自己的太陽。
這一對奇葩組合旁邊,白芷坐在不遠處凝神繡着肚兜,其他輪班的鬼奴該掃地的掃地,路過的也有順手往老虎和女娃嘴裏塞點心的,一人一虎對吃的都來者不拒,難怪長的都那麽胖呢。
哭笑不得的揉揉臉,正準備過去找好些天沒親熱過的閨女親親抱抱舉高高,才走近,就聽自家閨女字正腔圓的扯着嗓子叫了一聲“爹!”
“岚兒,會說話了?!”
江淺夏整個人都驚呆了,她到底錯過了什麽,她到底在忙些什麽,竟然連親生閨女會說話了都不知道!
無涯在旁邊有些疑惑,剛才小主人騎在糯米身上,不是已經喊着“虎虎,駕”了嗎?
是的,對江淺夏來說,那些喊話都不叫會說話,最多隻能算孩子的咿呀學語,可剛才那聲“爹”,卻咬的是那麽的字正腔圓,完全不帶猶豫的!
不過不都說孩子一般第一個會叫的是“媽媽”或者“娘”的嗎?爲啥閨女喊爹喊的這麽溜!
突然吃醋的江淺夏柳眉倒豎,騰騰跑到閨女身邊,調整出一個咬牙切齒的溫和笑臉,捧着閨女的小臉教道:“岚兒啊,來,叫聲娘來聽聽?來,叫娘~”
包子臉的古岚先是很奇怪的看了她娘一眼,然後黑亮的眼睛往旁邊轉了轉,小嘴突然癟了。
“嗚哇——爹!爹爹!”
把閨女“欺負”哭的江淺夏笑容僵在臉上,一邊心疼的把哇哇大哭的閨女抱起來哄着,一邊自己也欲哭無淚的看着似笑非笑的無涯。
爲啥讓閨女叫娘她就哭?還邊哭邊喊爹?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後娘呢!氣!
“咳,主子,無涯覺着,小姐這是許久沒和你親近了,反正這兩天您應該暫時沒什麽事,不如就和小姐多親近親近?”
被自家主子眼巴巴的看着,無涯無良的暗笑一會兒,還是給她出了主意。
江淺夏深以爲然,抱着閨女堅定的點頭——她就不信了,她還搶不赢古黎在女兒心中的地位!
不過下決心歸下決心,真實踐起來,還真要了江淺夏的老命了。
抱着吃飯,因爲姿勢不熟練加上古岚被嬌慣慣了不安分,一頓飯下來江淺夏餓的胃疼不說,古岚的身上臉上也滿是米糊。
因爲可以開始吃輔食了,所以江淺夏還嘗試着喂了點切碎的蝦仁給她磨牙,沒想到閨女十分不給面子的把蝦仁吐了出來,整個身子都往桌上的那盤饅頭去了。
“唉,出息啊,好的不吃,那破饅頭有什麽好的嘛!”
江淺夏是西南人,西南也是南,她就隻愛吃米飯,對饅頭無愛。可偏偏閨女這麽喜歡饅頭,一看就遺傳的她爹。
雖說不怎麽氣那一巴掌了,但畢竟是在冷戰中,發現閨女更像爹,還隻會叫爹,她這心火就不打一處來。
秉着和古黎較勁的原則,江淺夏愣是不讓白芷她們幫手,自己從早到晚的陪着閨女折騰。
吃完飯,精力充沛的小丫頭隻睡了不到一個時辰,又咿咿呀呀的要和糯米玩。
江淺夏累的夠嗆,一看左右沒人,就安慰自己不要打擾孩子和“小動物”親近,任由古岚在糯米身上爬上爬下,隻看她沒事兒就張嘴往糯米身上招呼,考慮了一下要不要給糯米洗個澡?
想着想着有點犯困,見一人一虎玩的挺愉快的,江淺夏就倚着長廊微微閉着眼睛小憩,等過了一會兒睜眼找女兒的位置時,直接把她吓的差點叫出聲來。
想曬太陽的糯米甩不開纏人的古岚,就叼崽似得叼着古岚後背的衣裳,把小小的團子挂在嘴邊,輕松的躍上院子角落的假山,然後再把古岚放開,任由她随意的在假山上爬來爬去。
江淺夏眼睛都看直了,這假山最少三四米高,還怪石嶙峋沒有護欄的,閨女要是爬到邊緣摔下來,那會是何等的慘烈!
她現在後悔死沒學武了,糯米往上爬的輕松,可她完全不覺得自己有這個本事上去!
想喊人吧,又怕吓到閨女,急的繞着假山跑了兩圈,江淺夏一咬牙,決定先跑到不遠處的月亮門,讓路過巡邏的鬼奴來幫忙。
可等她帶着鬼奴急匆匆的跑回假山來時,閨女已經好端端的坐在地上爬來爬去了……
“主子,需要把小姐抱回去換衣衫嗎?”
鬼奴見江淺夏兩眼發直,有些擔憂的小聲問道。
恍惚了一下,江淺夏沉默的搖搖頭,“算了,就讓她這麽爬吧,換了衣裳也得弄髒,别費事了。”
把閨女神秘落地當做沒看見,下午照舊帶着閨女玩玩睡睡,有了中午的經驗,晚上幹脆就掰了半個被牛奶泡軟的饅頭把閨女喂的飽飽的。 晚上抱着閨女睡覺,到了半夜,一直微微警醒的江淺夏感覺閨女好像不舒服的動了動,閉着眼睛想等閨女叫出聲就起床讓奶娘喂奶,可沒想到,閨女還來不及吭聲,就被一雙熟悉的大手給輕柔的從她
懷裏抱了出去。
江淺夏閉着眼睛等了半響,身上帶着奶味的閨女被重新放回她臂彎裏,聽呼吸已經哄睡着了。
感覺有微微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自己額頭附近,江淺夏敏感的想躲,又咬牙強迫自己繼續裝睡。
可呼吸的主人停了一下,沒有如她預料的那樣親下來,隻低歎一聲,緩緩後退的準備離開房間。
聽見木門打開的聲音,江淺夏鬼魅似得坐起身來,沖被驚到的古黎冷笑出聲。 “躲,你再給我躲!今晚你要是敢邁出這道門,我明早就帶着閨女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