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惹眼,他們壓根兒不出來搶劫。
或者說,他們搶的對象,都不是大乾人。
“主子,咱們一定要穿的這麽怪模怪樣嗎?”
頭上頂着盤子似得頭發,穿着高麗小姐衣裳的紫蘇氣質十分的古怪,看的江淺夏一陣一陣的笑個不停。
“呵呵,沒辦法啊,要是這些土匪搶劫大乾百姓,你家主子還能裝成富商把人給引出來,可都是些義士,不穿成這樣,人家都當看不見咱們呀?”
嘴上解釋着,江淺夏一雙眼珠子卻賊溜溜的往小路左右的密林裏轉悠,毒秀才和鬼一更是外松内緊的防備着。
畢竟,都裝成肥羊了,就不得不承擔人家連話都不讓你說一句,就把你先弄死的結果不是?
要按江淺夏的意思,那就是穿成高麗人的樣子,把人給先引出來,然後鬼一和毒秀才上去把人拿下,解除誤會,好直接進寨子。
可現實就是如此殘酷,這麽招搖的走了一上午,四人都快累成死狗了,還是連鬼影都沒見着一個。
“主子,我實在走不動了……”
跌坐在路邊的紫蘇不管不顧的把沉重的頭發散開,就着寬大的裙擺倒下,一副甯願死在原地也不要再走一步的堅決。
養尊處優了好久的毒秀才也累的夠嗆,扯開領口扇風,口幹舌燥的喘着粗氣狐疑道:“你說,會不會這邊壓根兒沒有來巡視的探子啊?”
“不對,林子裏是有人活動過的蛛絲馬迹的,但都是行家,人逮不到。”
山裏的娃給出的答案,讓江淺夏臉色慢慢變的複雜起來。
“難道是因爲咱們這裏邊兒有兩個女人,他們不稀罕來搶?這麽高風亮節?不至于吧?”
“這可說不準,這邊的老爺們兒好像都不愛跟女人計較。”毒秀才幸災樂禍。
白他一眼,江淺夏難看的蹲着,摸着下巴琢磨一下,搶過鬼一背後的行囊,把火石找了出來。
手裏攥着火石,找了個有落葉堆積的地方,江淺夏眯着眼睛聲音不大不小的嘀咕道:“你們說,我要是在這裏小範圍的縱火,住在山脈裏的人,總要出來救火的吧?不然老巢不保啊!”
“……你确定?這寨子也算你家的吧?”毒秀才對這個不擇手段的女人無語了。
“哼哼,現在是我家的,以後是誰家的還不一定呢。”
酸溜溜的嘀咕一句,江淺夏一咬牙一跺腳,幹脆的把落葉堆點燃了。
初春幹燥,地上又多是枯枝落葉的,那叫一個易燃啊……
滾滾濃煙迎風而起,像惡龍似得直接竄的老高,把閃躲不及的江淺夏四人嗆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往外爬。
“咳咳咳咳……完了完了,忘了提前挖火道了,這要真燒大了,光重新填補新樹我就得傾家蕩産了……”
袖子捂着臉拽着紫蘇跑出一段距離,話說的心驚膽戰的,但臉上的賤笑看的毒秀才恨不得踹她兩下,卻又不得不佩服。
因爲在濃煙竄起來的十個呼吸之内,就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二三十号人,正吭哧吭哧的掀土滅火呢。
火勢本來就不大,沒一會兒滅了個幹淨後,爲首的一個獨眼漢子黑沉着臉過來,拳頭都揮到半路了,被江淺夏舉起來不停晃動的令牌給驚呆了。
“狼頭令?你怎麽會有狼頭令,這令牌你是從哪兒來的!”
一聽狼頭令三個字,滅火的其他人嘩啦啦全圍過來了。 江淺夏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先仔仔細細的把圍過來的人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精銳,絕對的精銳,大乾将門這些年的底子,估計全在這兒了,現役的玄甲軍能不能打得過這些穿獸皮背心的漢子,都兩
說啊。
許是将門大婦當久了,江淺夏對這些兇神惡煞的老兵總是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在一群人惡狠狠的瞪視下,她“噗嗤”一聲笑出來,狼頭令灑脫的扔給爲首的獨眼龍鑒别真僞。
“叔伯們好啊,這令牌是你們的土匪頭頭古黎給我的,我的身份還需要驗證嗎?”
“你……你是主母,常瑞貴女江淺夏?”
獨眼龍剩下來的一隻眼瞪的和牛一樣,厚厚的嘴唇蠕動兩下,面上好像有些驚喜,又帶着點想不明白的茫然。
“老大怎麽會讓你這丫頭單獨跑到這大山裏來的?這不是胡鬧嗎!剛才我們都想動手了!”
“就是就是,看你縱火的時候,我真想先給你一箭……”
“穿高麗人的衣裳幹嘛?怪模怪樣的,忒難看了。”
老兵,不一定年齡就大,除了獨眼龍看着怎麽也有個三四十歲的滄桑外,其他漢子,年紀輕的估計比江淺夏還小兩歲,嘴上的絨毛看的稚嫩死了。
一群人喋喋不休的圍着江淺夏一陣數落,對從來都被老兵們捧在手心上寵的江淺夏來說,這倒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投降的舉起手來,江淺夏哭笑不得的道:“行了啊你們,念上瘾了是吧?我千裏迢迢的來找你們,結果繞了一早上了你們連個面都不露,我不玩點小手段,還不知道要折騰到什麽時候呢!”
“露啥面啊,就看見兩個高麗小娘們兒埋頭轉悠了,嫌棄得很,巴不得你們快走呢……”
說實話的那個被江淺夏踹了一腳,别别扭扭的縮後邊兒去了。
叉着腰翻兩個白眼,江淺夏又突然塌下肩膀,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來。
“不瞞你們,我這次跑來,其實是來奪權的……”
“奪權?奪啥權啊?”獨眼龍感覺腦子裏都快成一鍋漿糊了。
“奪你們頭兒的權啊。” 眨巴着眼睛,手指乖巧的對着,江淺夏歪着頭道:“我和他爲了别的女人吵架了,萬一以後他不要我了,想把這塊令牌給那個女人怎麽辦?所以我就先下手爲強,過來奪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