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淺夏笑眯眯的道:“穎兒妹妹是想讓夫君做言而無信的小人,還是想讓他犯下欺君之罪?”
方穎突的跪在地上,沖江淺夏磕頭。
“江姐姐,穎兒是真心愛慕古哥哥,求姐姐憐惜穎兒十多年的苦戀,讓穎兒能陪在古哥哥身邊,即使沒有位份,即使受世人唾棄,穎兒也無怨無悔!”
這樣的癡情,連江淺夏都有些動容,畢竟這可不是有人追捧真愛至上的後世,在這個男人可以娶妻納妾,左擁右抱的時代,有這麽一個大家嫡女如此癡情,不顧顔面的跪地懇求大婦……
換做其他家的正妻,說不定礙于“要大度”的世俗要求和自身所受的教育,就答應下來,把事情弄成一樁“美談”了。
但江淺夏是什麽人?她入門前就敢挺着肚子要求古黎立下此生僅她一人的誓言,現在又怎麽會腦抽的就同意了?
開玩笑,一個現代人被三從四德的古人洗腦了的話,她簡直對不起自己所受的教育!
慵懶的翹着二郎腿,江淺夏用敷衍的語氣道:“穎兒妹妹啊,你看不是姐姐心狠,實在是吧,夫君長得這麽好看,疼愛妻子又忠君愛國英勇無雙,你喜歡他說明你眼光好。”
“但問題是,夫君這麽優秀的男子,随便打扮打扮,去街上溜達一圈回來,愛慕他的女子能從城南排到城北!”
“要各個都和你一樣跪着求兩句我就同意進門了,那古府這老宅子,怕是住不下這麽多人……”
江淺夏說的有趣,肖酒和林淵在旁邊聽的不住的悶笑。雖然他兩也算方穎的兄長,從小看着她長大的,但是吧……
不得不說,他們這個小妹妹想和女夜叉鬥,貌似有點找死。
況且,他們還是覺着女夜叉比較适合做将門大婦,穎兒雖然在女眷中還算優秀,但無論氣勢、胸襟還是魄力,都在這些年的養尊處優裏,被磨的和普通大家小姐沒什麽差了。
看着跪在地上傻眼的方穎,林淵不忍的走過去想把她扶起來,卻被方穎下意識的打開了手,弄的僵住了。
臉色沉下來,林淵沉聲道:“穎兒,你今日鬧夠了沒有!”
“我沒鬧!我喜歡了古哥哥十數年,林哥哥和酒哥明明看在眼裏,爲何江姐姐出現的時候,你們不幫穎兒守好古哥哥!”
“守?怎麽守,你連老大有厭女症都不知道,難道我們要幫你守着老大,讓他打一輩子光棍?”
肖酒翻着白眼丢出一記猛料,把江淺夏都驚呆了。
“你……你原來喜歡男人?是個雙?”
羞惱的咬她一口,古黎沉着臉道:“晚上爲夫再讓你好好驗證一下,爲夫到底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摸着肚子,江淺夏鄙視的丢過個挑釁的眼神過去,才糾結的道:“不是吧,就算我當初确實不夠溫柔似水,但你也不至于把我當男人吧?”
“我們當時也很奇怪啊!”
肖酒拍着大腿,用說書的誇張語調,手舞足蹈的道:“你是不知道,你那小帳篷紮在老大帳篷旁邊時,親衛還跑來問過我和林淵,你會不會因爲無意冒犯了老大被揍。”
“結果我們還沒擔憂完呢,你就搬老大帳篷裏去了!你不知道,我們哥幾個當時都快高興傻了!”
按下心中的得意,江淺夏又摸着下巴,奇怪的打量古黎。
“也不對啊,他爲啥會得厭女症,難道被哪個瞎了眼的女人給騙了感情?”
搖着扇子,林淵搖頭晃腦的道:“這就要從老大某一次倒黴的經曆說起了。”
說起兒時窘事,古黎想擺臉子阻止意圖爆料的林淵,但江淺夏好奇心泛濫,愣是攔着古黎給林淵撐腰,讓他快說。
特意選了個離古黎比較遠的開闊地兒找好退路,林淵才一臉痛心的,把事情的原委給說了出來。
“大概在老大七八歲的時候吧,那會兒他已經在軍中跟着訓練了,我們幾個也就被老爺子扔軍中一起操練。”
“那會兒哥幾個覺得是被他帶害了才要在軍中受罪,所以挺想抓住他的把柄,好扳回一城的。”
嘴角抽了抽,江淺夏強忍着沒吭聲吐槽幼稚,繼續往下聽。
“結果有一次我和酒傻子悄悄跟蹤老大去河邊,剛好有一個農戶家的小丫頭掉水裏了,老大脫了皮甲就一猛子紮水裏去救人。”
“我和酒傻子都看呆了,就在樹上瞅着老大和那溺水的小丫頭在水中糾纏撕扯,最後老大愣是在水裏把小丫頭敲昏了才把人給撈上來。”
說到這裏,林淵和肖酒齊齊露出一臉的不堪回首,把江淺夏和古焱的好奇心狠狠的吊了起來。
兩人催促半天,林淵才表情古怪的道:“人撈上來了,小丫頭的父兄也趕來了。”
“一看自家清清白白的丫頭,濕漉漉的被一個衣衫不整的小子抱在懷裏,先來了三分火氣。”
“走過來還沒問清楚情況,小丫頭醒了,一瞅見老大就開始扯着嗓子的哭,邊哭還邊拼命的往後退,估計是吓傻了,都忘了背後是河,差點又栽進去。”
“這下好了,人家父兄直接以爲老大要輕薄自家丫頭,把人都逼的跳河了,所以直接掄起拳頭就把老大狠揍了一頓。”
想到自家夫君幼時喪母,又被大哥壓的死死的,本就心思敏感。好端端的豁出命去救人,沒得到感激反被人家不分青紅皂白的一頓打,心裏不埋怨那小丫頭可能嗎?
心疼的探手在夫君頭上摸了摸,江淺夏憋笑憋的臉皮都哆嗦,顫聲問道:“所以他就此得了厭女症了?”
“可不是?”
肖酒嬉笑着接過話頭,樂不可支的道:“從那之後,老大見着柔弱的女人就不動聲色的躲開,後來發現自己的長相實在太招女人稀罕了,就費盡心思的蓄了一臉的大胡子。”
“沒想到碰上你之後,竟然起了色誘你的心思。你是不知道,老大每每望着你的背影揪自己胡子的時候,我們憋笑憋的有多累!”江淺夏調笑的白了古黎一眼,攤手道:“最後他胡子不還是我給剃了的,有賊心沒賊膽,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