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自己有多讨人厭,江淺夏把自己的馬車改造的宛如銅牆鐵壁。硬木的車廂中間,還夾着從皇後那兒讨來的鋼闆。
這可不是那種被砍一下都往下掉渣的劣品,而是用她進獻的新型煉鋼法獲得的極品冷鋼!
這麽一個車廂的冷鋼,拆了打造兵器,足夠弄出二三十把這個時代的神兵利器了。
摸着用一整株珊瑚樹換來的貼身防彈衣,江淺夏躁動的心慢慢平緩下來。
用急行軍的速度趕至蔣府門外,和古府、江府完全不在一個檔次的小别院,讓江淺夏都不免生出一種欺負人的感覺。
“終于有以勢壓人的機會了,真好啊……”
被白芷扶下馬車,江淺夏感歎出聲,惹的附近的幾個老兵哄然大笑。
不好意思的幹咳兩聲,江淺夏沖蔣府瑟瑟發抖的門童招招手,和顔悅色的道:“我是常瑞貴女,古黎将軍的夫人,一品诰命,被京都百姓稱爲女夜叉的江淺夏,你應該認識我吧?”
前面的一連串名頭,隻讓門童有點敬畏,可女夜叉的名号一出,門童差點吓的一屁股坐地上!
看着他驚恐萬狀的神情,江淺夏極其欣慰的點點頭,笑眯眯的道:“知道我是誰了,那就把你家主母叫出來吧,說古夫人來訪。”
門童瑟縮的躲開了江淺夏試圖拍他肩膀的手,跌跌撞撞的扭頭就往裏面狂奔。
“救命啊!常瑞貴女打上門來了啊!”
聲音之扭曲,音調之凄厲,讓江淺夏讪讪把手縮回來的同時,還得僵着臉和圍觀的百姓解釋,自己真沒對他施什麽妖法。
不過門童誇張的反應,也成功把整個蔣府都驚動了。
蔣家大婦厭惡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蔣文傑像灘爛肉似的趴在長凳上,隻有打在他身上的悶響聲,才能讓她心中的怒火勉強洩去幾分。
才打了沒幾棍子,管家就邁着老腿跑進來,驚恐的跪在她腳下叫道:“夫人,夫人不好了!那個常瑞貴女打上門來了!”
蔣夫人愣了一下,掏掏耳朵,挑眉道:“你怕是老糊塗了吧?老爺隻是個散官,無論和古将軍還是常瑞貴女,曆來都沒有過沖突,那女夜叉怎麽會無緣無故的打上門來?”
老管家語塞,含糊了半天,才糾結道:“可是夫人,常瑞貴女人已經在外面了,身上套着皮甲,古将軍府上的家兵都兇神惡煞的跟她旁邊呢,來者不善啊!”
“那女夜叉說沒說,是爲什麽來的?”
“這倒沒有,好像隻說是來拜訪的。”
眼睛微眯,蔣夫人稀奇的站起來邊往外走,邊叮囑行刑的仆役,等她回來再接着打。
“走着,出去看看,那女夜叉光天化日的,到底想幹嘛?”
一桶水潑在身上,傷口的刺痛讓蔣文傑打了個哆嗦,但神志卻也清楚了不少。
“先生……”
看着大門的方向低喃一聲,蔣文傑帶着一股想嚎啕大哭的沖動,安心的暈過去了。
先生來了,先生,沒有放棄他……
繞到前院,蔣夫人不耐煩的神色轉臉就變成了驚喜又谄媚的笑臉。
邁着小碎步快走兩步,蔣夫人迎到門口,盈盈福身行禮,得體又熱情的招呼着江淺夏進去,雖然視線忍不住在她的皮甲上轉悠,但嘴裏卻沒有詢問的意思。
“今個兒老聽着喜鵲叫喚,我還當是怎麽了呢,原來是常瑞貴女屈尊來府上,真是讓蔣府上下欣喜的不行啊~”
樂呵呵的跟着往裏走,江淺夏左顧右盼的道:“夫人估計看錯了,今早在你屋外叫喚的怕不是喜鵲,是烏鴉吧。”
蔣夫人臉色剛剛一僵,就被江淺夏握住手,特别真誠的看着她道:“還有,你們高興的太早了,我來訪,确實不是什麽好事兒。”
“呵呵,貴女說笑了……”
因爲江淺夏不按套路出牌,蔣夫人真是不知道該怎麽應對這個古怪的女人了。
親昵的拍拍蔣夫人的手,江淺夏低眉順眼的道:“按年齡,淺夏該叫您一聲嬸嬸,可是吧,您位份太低了,淺夏實在是不能昧着良心的叫。”
話說到這份上,江淺夏眼瞅着蔣夫人竟然還能僵硬的保持微笑,不免由衷的贊歎,這真是她今後養氣要學習的榜樣啊。
擔憂蔣文傑有個三長兩短,進入内院後,江淺夏就沒耐心再虛與委蛇了。
回頭看看守在内院門口的老兵,江淺夏扭頭對蔣夫人直言道:“其實淺夏今日來訪,是爲了帶我那不成器的學生回去的。”
“學,學生?”
蔣夫人茫然的看向管家,卻發現管家也一臉無知,顯然同樣不知道,府上什麽時候多了個女夜叉的學生了?
“……不是吧,都這麽多天過去了,你們還不知道蔣文傑是我的學生?”
“什麽?那小畜生是您的學生?!”
無語的發現蔣家人比她還震驚,江淺夏嘴角抽了抽,無奈的歎道:“好吧,不知者不怪。”
“你對我學生用重邢的事,我就大度的不追究了,你快把他叫出來,讓我帶走,今天這事兒就算結了怎麽樣?”
“不行!”
下意識的咬牙拒絕,蔣夫人才在江淺夏似笑非笑的注視下,勉強扯出一抹笑來。
“貴女有所不知,那小畜生手段狠毒,不僅把他的五姨娘給燒成了怪物,還把強兒也害的昏迷了一整天,現在還躺在房裏呢。這麽一個忤逆種,必須接受家法處置!”
越說越有底氣,蔣夫人梗着脖子強硬道:“就算貴女得皇上和皇後娘娘寵愛,我們蔣府小門小戶的得罪不起您,但是關起門來教育不成器的孩子,貴女還管不到我們頭上吧?”
“今個兒家裏亂的很,就不多留貴女了,待改日,妾身一定和老爺一起遞上拜帖,登門給貴女謝罪!”
歎了一聲,江淺夏沒骨頭似的倚着樹,憐憫的看着蔣夫人,搖頭道:“蔣夫人,你以爲今日淺夏前來,是找你商量的嗎?”
“讓你把蔣文傑交出來,是通知,不是請求。無論你願不願意,今日我都勢必要把他帶走的。”
在蔣夫人被氣的渾身顫抖時,江淺夏沖老兵們招招手,淡淡道:“把人帶出來就行,動作輕巧點兒,别驚擾了其他的女眷。”“咱們可不是壞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