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司樂可知本殿找你所謂何事?”一邊詢問着,那雙視線不停的在淩香寒的身上掃動着,一看就是不懷好意。
“香寒不知。”淩香寒嘴上是這般說着,但是那偷偷看向李烨的小眼神倒是俏的很,李烨這些年來在花叢中遊走得不少,淩香寒這小眼神他又怎麽看不出來,一張臉上立刻帶上了笑容,朝着淩香寒笑眯眯的走了過來。
“美人兒,本殿就知道你這小妮子喜歡我喜歡的緊,上回要不是因爲國師,本殿就已經将你要到手了!”李烨說着,眼中一閃而過的狠厲,淩香寒正好捕捉到了,她倒是有些意外,這其他皇子對帝長淵都可以說很是尊敬,大皇子也不例外,大梁人人都知道,要是得了國師的賞識,那可就是皇位易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沒想到這個李烨似乎并沒有将帝長淵放在眼中的感覺,這一下倒是有趣了。
淩香寒沒有回答李烨的話,隻是嬌羞的笑了笑,用手擋了擋自己的臉,一副欲擒故縱的樣子更是引得李烨性質大起。
“還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本殿果然沒有白喜歡你。”看到淩香寒這個動作,欲-望上頭的李烨哪裏還想的了那麽多,直接就朝着淩香寒撲了過來。
眼看着淩香寒整個人就快要被他摟在懷裏了,也不知道怎麽的就覺得脖子上一疼,他都沒來得及過反應一下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在壓上淩香寒的瞬間,她後退了一步,因爲沒有承受的力度,李烨直接撲到在了地上,揚起了厚厚的一層灰。
等了兩個呼吸的時間,地上的人并沒有什麽動作,淩香寒踢了一腳,李烨還是沒有什麽反應,她蹲下來,将紮進李烨脖子上的細軟絲線拔了出來,帶了一點點血迹,她皺了皺眉,還是挽上了手腕,這玩意可是用來保命的,平時也離不得身。
沒有再管地上的人,淩香寒站起來走到了門邊,外面還上着鎖,她在裏頭轉了一圈,窗戶都被封死了,也就隻有這上了鎖的大門才是最好走的地兒,沒有猶豫,淩香寒也懶得耽擱下去了,拎着裙角,擡腿朝着那厚重的大門狠狠的一腳,門是動了,但是并沒有倒下去。
守在門外的宮女倒是忍不住的驚歎,殿下還真是厲害,居然能弄出這麽大得動靜來,這還沒來得及想完呢,第二次撞擊就來了,她剛剛回頭就看到那厚重的殿門晃了晃,接着就是木樁斷裂的清脆響聲,她趕緊抱頭跑開,剛剛離開回廊那厚重的門就塌了下來,濺起了一地的灰塵,她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等到灰塵逐漸散去,她總算是看清了站在門口的人,不正是那個淩司樂還是誰!
“你怎麽在這兒,我們殿下呢?”朝着淩香寒的身後看了一眼,并沒有看到李烨的身影,那宮女尖酸刻薄的嘴臉又露了出來,與剛剛一臉恭敬領着淩香寒來這兒的臉色還真是不一樣。
“殿下在休息呢。”淩香寒笑了一聲朝着那宮女倒了一句。
那宮女不悅的瞪了她一眼,臉上的害怕倒是消失不見了,踩着門闆就往裏頭走,大概是想看看淩香寒說的是真是假,根本沒有管這門闆是怎麽倒下來的,大概是以爲年久失修才會倒塌。
淩香寒的臉上一直都是帶着笑容,等着拿小宮女走進了殿門,看着倒在地上的李烨,正準備尖叫出聲的時候,她的聲音就被卡在了喉嚨裏,皮膚上有冰涼的觸感,她一臉的不可置信,正準備轉頭看清情況的時候,淩香寒幫了她一把,順帶着的還有骨頭斷裂的清脆響聲。
面無表情的擦了擦手,胭脂水粉擦的挺多的,粘在手上黏糊糊的,淩香寒看都不看地上的兩人一眼,直接擡步走了出去,她還趕着回去吃飯呢!
淩香寒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一個黑衣人鑽進了大殿裏,看着殿中躺着的一男一女,徐月的臉色很是不好看,當他将手放在李烨的鼻子下探了探之後,發現李烨還留着一口氣,這才放心了許多,臉色也恢複了正常,他一手拎着一個,快速的消失在了這個破舊的宮殿裏。
看着飛身上屋頂,快速離開的徐月,站在老枯樹後面的淩香寒這才緩緩的走了出來,現在她總算是明白爲什麽皇後的丫鬟會出現在了護城河裏了,看來帝長淵還真是閑着沒事專門給她找麻煩,如此也好,他既然這麽喜歡插手她的事兒,那這爛攤子就慢慢的收拾吧!
她倒是要看看是她的爛攤子多,還是帝長淵收拾的快!
淩香寒也不着急,緩緩的往回走着,這深宮的位置偏僻,大概就是和冷宮差不多了,大多是一個不受寵的妃子們住的地兒,淩香寒循着來時的記憶找着回去的路,但是剛剛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一個老公公慌慌張張的身影,要是換做平日裏,淩香寒也就懶得管這事兒,今日心情還行,也就跟上去多瞧了兩眼。
隻見到那老公公進了一個小小的院子,院子很破,比剛剛李烨帶她去的地方還要破舊了許多,四周已經生了不少的雜草,加上一個冬季的摧殘,更加顯得這個地方破舊了許多,淩香寒沒有走大門,翻過了院牆,就聽到裏頭傳來隐隐的說話聲。
“小主子,老奴對不起你啊,老奴去太醫院問過了,太醫不給開藥,老奴……”說着說着淩香寒就聽到那老公公哭了起來。
這深宮裏不受寵的人淩香寒實在是不認得幾個,聽着這個意思大抵是病了,淩香寒站在院子裏想了想,最終還是打算離開算了,她連自己都救不了,怎麽能救得了别人,走了兩步,歎了一口氣,她還是猶猶豫豫的走了回來。
緩緩的推開了殿門,裏頭收拾的倒是幹淨,就是覺得哪兒都看得出來這日子過的是有多苦,沒個像樣的家具不說,牆壁上的粉都掉了不少,甚至有些地方還有拳頭大得洞,冷風往裏頭隻灌。
“馮公公,沒事的,過幾天就好了。”稚嫩的聲音傳來,帶着幾分虛弱。
站在外面的淩香寒突然怔在了原地,這聲音兒她可是不陌生,這些天可沒少纏着她!
淩香寒沒有停留,直接掀開破舊的簾子走了過去,還沒靠近就聞到了一陣血腥味兒,再看的時候就看到李琰躺在床上,一臉虛弱的面容,臉上的血色全無,越是靠近,血腥味兒就越發濃烈。
“你是什麽人,怎麽會在這裏!”一看到淩香寒,那老公公就講李琰擋在了身後護住,一臉嚴肅的看着淩香寒。
“公公,她是齊國的淩司樂。”李琰在他的身後扯了扯,小聲的說道。
馮公公這些天也沒少聽到李琰念叨這個司樂大人,他自然也知道淩香寒不是個壞人,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他直接就朝着淩香寒跪了下來。
“司樂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們家小主子,求求您了!”那撕心裂肺般的聲音讓淩香寒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忽然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一天,漫天的大雪,嬷嬷抱着她走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裏,也沒有一個大夫願意給她治病,國破家亡,唯一剩下的就是老嬷嬷,關于嬷嬷的記憶,如今已經不多了,唯一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嬷嬷抱着她在山裏挖草藥的場景,嬷嬷的面容也隻剩下被泥土模糊後的記憶。
“公公,你先起來與我說說怎麽回事?”淩香寒擡了擡公公的胳膊,走到了床邊,掀開了破舊的被子,血腥味立刻就散了出來。
淩香寒扯開李琰的衣服一看,臉上瞬間就帶上了憤怒,她是個極少真正生氣的人,但是這一回确實是生氣了,隻看到李琰的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寒,大多數都是鞭傷,倒刺一拉,皮肉就往外翻出了一層,她不過是掃了一眼就知道這至少得有二三十鞭子,她知道李琰在這宮裏過得不如意,他平日裏也是小心翼翼的,她竟然不知道是誰竟然下得去這樣的狠手。
淩香寒在兜裏摸了摸,總算是找到那日在國師那兒順來的一瓶傷藥,帝長淵那日幫她治療過膝蓋之後,她就惦記上了,走的時候拿了不少,這會兒也隻帶了一瓶在身上。
一看到李琰身上的傷痕,馮公公又要心疼的哭了,但是又生生憋了回去,開口朝着淩香寒細細道來事情的原委,淩香寒一邊幫李琰處理傷口一邊聽着,聽到後頭,她的臉色沉得厲害。
淩香寒眼色一凜,冷哼一聲道:“呵,看來這個四皇子的本事倒是大得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