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出宮

封安十年。

鵝毛般的大雪紛飛,到處都積了厚厚的幾層雪,偌大的宮裏倒是不顯得冷清,絲竹聲從正月開始就沒停過。

“吉時已到,開始!”站在長生殿高堂上教管嬷嬷一聲令下,一衆宮女開始沉着臉将托盤裏的衣物拿起來替大殿中衣着單薄的女子着裝起來。

站在最前面的淩香寒倒是沒有人伺候着,發完話的嬷嬷從高堂上走了下來,站在她的背後,拿起那一層層厚重的衣物往她的身上套。腰帶一圈圈纏上去之後,狠狠地拉了兩下,旁邊的女子忍不住輕哼了幾聲。

站在淩香寒身後的嬷嬷轉過頭去沉聲說了句:“哼什麽哼,忍着!”

“去了梁國可就不像是在齊國了,一旦出事,你也就不用活着回來了。”話剛剛說完,手勁兒又大了幾分,勒得淩香寒臉色蒼白的時候,嬷嬷這才繞到前面系緊了,在腰間挂上一個荷包,随後才擡起頭來眼神淩厲地看着淩香寒。

“是,嬷嬷。”淩香寒裝作乖巧地應了一句。

“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我大齊王朝在梁國的棋子,要記得你們的任務!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一旦叛逃,殺無赦!”嬷嬷厚重的聲音傳來。

衆人齊齊跪下,回答了一聲:“是!”

嬷嬷轉身朝着殿外走了出去,淩香寒站起來緊跟其後,站在淩香寒對面的女子也緊緊地跟了上來,一行六十人顯得格外的浩浩蕩蕩。

剛剛出了大殿的門,就聞見前院一片血腥味,雖說昨夜下了一場雪,但是絲毫不能掩蓋這新流出來的血。

“救我!救救我!”一陣凄厲的喊叫聲傳了過來,淩香寒斜眼一看,新住進了她屋子裏的那個八九歲的女孩正被管教嬷嬷使勁地往雪裏按。

那女孩一聲剛出,站在她身後的嬷嬷已經是一鞭子下去,力道很重,她嘴裏一口鮮血已經吐了出來,但是大多數人都冷眼旁觀着,并沒有人出手相助,更是有人連個餘光都不曾給予。能從這裏活着走出去的人都是從鮮血裏爬起來的,她們隻有兩個選擇,要麽挺住,要麽死亡,因爲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除了中間這條五尺寬的道上是幹幹淨淨,旁地都曾是被鮮血染過的,雪地上的鮮紅顯得格外刺眼。

出了北門,三十輛馬車已經候着了,嬷嬷停了下來,淩香寒倒是面色平靜地踩着小太監的背,踏進了馬車,馬車的簾子落下之後,她便要離開這北殿了。

十年,她在這裏整整待了十年,從她進來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了長生殿就是這齊國皇宮裏的閻王殿,她們第一天就要拿着匕首刺進帶着自己進來的宮女心口,然後慢慢被教導成一顆棋子,成爲齊國最得力的細作。

馬車在宮中緩緩地行走,樂聲陣陣,淩香寒掀開了簾子想要瞧瞧這宮裏是不是她記憶中的模樣,卻不曾想到入眼的隻是朱漆的高牆,她眼色一暗,慢慢地放下了簾子,将馬車裏早就擱置的貂皮長袍穿了起來。

這座深宮困了她十多年,她總算是可以出去了!不過,她知道,她一定會再回來的,那些曾經被奪走的,本屬于她的東西,她一定會全部拿回來的!淩香寒垂眸,不再多想。

剛剛出了宮門,就有梁國的禦林軍從公公手裏接手了她們的車隊,淩香寒撩起簾子來一看便瞧見一支五百人的軍隊走在前面,再往後瞧便是幾十箱财寶。

也對,這次梁國大敗齊國,齊國怎麽能不送些貢品去?而她們,也是貢品的一種。

隊伍的行程并不快,搖搖晃晃的馬車直叫人困意滿滿,未到五更天就被嬷嬷叫醒淨身,又凍了兩個時辰,現在一暖起來就覺得眼皮沉重得很。

“停下休整!”或許是想到隊伍裏還有這麽多女子,所以禦林軍的将領特地傳令一聲。

一聽說停下休整,淩香寒的精神就好了許多,總算是可以看看外面的世界了,她們雖說被常年關在宮裏,但是書卻沒少讀,這外面的知識也知曉了不少,何況在進長生殿前,淩香寒也随着父皇微服私訪過不少次。

落腳的地方是一處偏僻的官道,雖說偏僻,地勢卻簡單,也不容易出土匪。

淩香寒将紅紗蓋在了頭上,緩緩地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因爲沒有叫侍衛墊腳,是直接跳下來的,有一位宮女瞧見後趕緊從後頭的馬車上跳了下來,想要朝着淩香寒發火,淩香寒轉頭看着她,雖然隔着一層面紗,但是淩香寒一身的殺氣還是吓得那女子憋了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禀告将軍,有兩個私逃的宮女,被我們抓回來了!”有兩個侍衛拉着兩個宮女從淩香寒的身邊經過,那兩個宮女還想要掙紮,但是在禦林軍的手下就顯得有些像是螳臂當車。

衛峥看了一眼那兩個被架過來的宮女,兩個人的臉色都顯得有些惶恐,大抵是沒有想到這位将軍會如此大費心思地将兩個宮女找回來,她們逃了也有一個多時辰了。

淩香寒看了一眼,前面那位宮女她倒不陌生,正是她的使喚宮女,她今日本就思緒萬千,這丫頭也不是什麽重要人物,她自是沒有放在心上。

看了那宮女兩眼,發現對方的視線落在一旁的女子身上,衛峥不由瞧了那女子一眼,又看了一眼馬車上的木牌,精緻的小木牌上刻着每個人的名字。

“淩司樂,這是你的宮女?”衛峥看着她,雙眼帶着寒意,淩香寒看着他并不搭言。

也就是眨眼的時間,衛峥的佩劍已經脫鞘而出,他那鋒利的劍尖直指她的臉頰,氣氛一瞬間變得冷酷壓抑,淩香寒身後的宮女忍不住縮了縮身,淩香寒倒是沒有動,視線落在對方的臉上。

就在衆人以爲衛峥會一劍刺下去的時候,他卻隻是出劍挑起她的面紗,瞧了一眼,淩香寒的目光還未來得及與他對視,他就已經收回了長劍。

“淩司樂,你覺得應當如何處理這兩個叛逃的宮女?”他問道。

“司樂大人,救救我們,求求你,救救我們!”那兩位宮女一聽說衛峥将處置權交給淩香寒就忍不住求饒,她們還不想死!

她們滿懷希望地看着淩香寒,卻不料對方隻是淡淡地回應了一句:“任憑将軍處置。”

“倒是個冷血無情的東西。”衛峥瞥了她一眼,冷笑一聲,淩香寒并不反駁。

“殺了。”經過那兩個宮女身邊時,衛峥看都不看一眼,揮了揮手說道。

“是!”那兩個侍衛絲毫沒有憐憫之心,一刀下去直接了結了那兩位宮女的性命。

淩香寒挑了挑眉,沒有什麽動容的表情,轉過頭去時正好和衛峥的目光對上,對方冷哼了一聲便轉身走了。

淩香寒心底冷笑一聲,宮女死了算什麽,不過是殺雞儆猴而已,隻要她們這三十個貢品不逃不死,那就足夠了!

果然,連續趕了十天的路,再也沒有出逃的宮女,隻是受不住奔波自殺的倒是有幾個,這樣下來,剩下的女人也不多了。颠颠簸簸的,她們也到了齊國和梁國的邊境。這一路上禦林軍都在提防着有什麽意外,卻不曾想到這一路走得倒是平安,隻是剛剛過了兩國的邊境,原本飄雪後晴了好些時日的天突然就下起了暴雨,無奈之下,隊伍也隻好慢下了行程。

“快,前面有座廟,快進去躲一躲!”将軍一聲令下,衆人的速度又快了些。

淩香寒被颠得有些難受卻也隻能忍了。不久,馬車漸漸停了下來,淩香寒拿起馬車内的油紙傘掀開簾子的時候就聽見副将在叫喚:“快把箱子往裏頭搬!”

淩香寒打開油紙傘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她走得極快,雨水隻濕了鞋底,站在青石階上,淩香寒擡頭看了一眼。

普光寺。

瞧瞧這鑲金的匾,還挺氣派的,是座大寺!

“施主這邊請。”小師傅站在淩香寒身邊說道。

淩香寒道了一聲謝,随着那小師傅一同朝着禅房走了過去,身後跟着其他的女子。這和尚廟裏清淨久了,倒是第一次瞧見這麽多女子,有些和尚看得眼睛都直了,年紀大些的和尚在一人腦上敲了一棍子,那些和尚才回神繼續練功。

淩香寒頭紗下的唇角卻勾了勾,六根不淨,還做什麽和尚!

她準備收回視線的時候卻發現了一位站在走廊上的身穿僧衣的男子,老和尚走在前頭帶領着他往主持的禅房而去,在瞧見淩香寒一行的時候并未有何反應。一直到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時,他的視線才與她相對,那雙眼眸平靜得就像是一汪清泉,深邃得讓她皺了皺眉,待到她再擡眸,對方已經收回視線,随着老和尚離開了。

淩香寒的嘴角頓時揚起一絲玩味的笑容,方才那人乍看隻是一位相貌平平的小僧,但是那一身氣勢還真是和那張面容不大符合,倒有點意思。

淩香寒心中有些許疑惑,卻也來不及多想,隻好在小僧的催促下朝着禅房走去。

禅房雖說簡樸卻也收拾得幹淨,三十位女子每五位住一間房,宮女們正在鋪床,将上好的綢子鋪在灰青色的被子上。同淩香寒同住的四個人早就累了,爬上了床去,盤腿端坐着,閉上了眼,準備就這麽睡了。

淩香寒站在屋子裏皺了皺眉頭,也爬上了上去,卻是直接躺了下來。頭冠掉了就掉了吧,嬷嬷不在,還能把她怎麽着?況且她睡覺的姿勢一直老實得很。

旁邊的女子瞥了她一眼,冷嘲一聲,淩香寒并不搭言,安安穩穩地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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