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奇行種。”郝依人咬了咬牙,繼續說,“我剛才在這條路上被奇行種給攻擊了。”
“那奇行種呢?!”路小旭聽到奇行種三個字後,整個人的神經都立即被調動起來。
“它咬傷我以後就消失了。”郝依人把自己的右胳膊擡起來,讓路小旭看她手臂上的傷口,“我被那隻奇行種給咬了,準确來講應該隻不過是被牙齒給刮了一下,可是你看這傷口,才幾分的時間,已經腐爛到了這種地步。”
路小旭望着郝依人被奇行種咬傷的地方,心髒在劇烈地緊縮着,“我們會有辦法的,至少現在的我,一定可以想到辦法的。”
“我們都很清楚,這種毒是誰也無法治愈的,哪怕是你。否則梁主任和鄭國強也不會死。”郝依人說着把頭别了過去,“你的事,琳琳都告訴我了。”
路小旭強行把郝依人的頭轉過來,讓她看着自己,“我會找到辦法的,一定會,郝依人你要相信我,不要放棄。”
“你真的想爲我做點什麽嗎?那就請你幫我照顧好琳琳。我不知道别的女人對你的情意是真是假,但是琳琳是真的喜歡你,我是和她一起長大的,我從來沒有見她這麽用心地對一個人,我希望你不要辜負她。”
“郝依人……你……”路小旭總覺得她在講臨終遺言。
“你什麽都别說了,我想一個人安靜地坐一會兒。”郝依人盯着地面說,“很奇怪吧,這裏突然就空無一人了,店面也都關閉了,就像被什麽人強行控制了一樣。”
“總之我先帶你回去。”路小旭斬釘截鐵地說。
郝依人有些不悅地轉過頭望向路小旭,用力咆哮道:“我不想讓琳琳眼睜睜看着我去死,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明白。”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是路小旭仍然不由分說地抱起郝依人,把她帶回了家。
一路上郝依人雖有諸多的不願意,甚至已經開始罵髒話了,但路小旭還是固執己見地把郝依人抱回了家裏。
看到路小旭是把郝依人抱回來的,邱琳琳下意識地以爲郝依人摔傷了腿,便走上前關切地問道:“依人,你摔傷了嗎?”
“要是摔傷就好了。”郝依人用一種聽上去既無奈又凄涼的語氣說,“我遇到奇行種了。”
聽到奇行種三個字,邱琳琳的心猛地一沉。
她在一瞬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思維也止不住去往最壞的方面想,“你别告訴我,你被奇行種給咬了。就在這麽一會兒?這種地方?怎麽可能呢!”
雖然邱琳琳不願意相信,但是這就是事實。當郝依人把被奇行種咬傷的地方,亮給她看時,邱琳琳整個人一下子失去了力氣,坐到了地上。
路小旭也沒有上前去攙扶她起來,他不停地翻看那本剛剛得到的上古醫書後半卷,希望能夠找到一種能夠讓紫氣銀針把毒吸收出來的針法。
可是似乎除了萬針歸宗以外,再也沒有任何一種針法,可以讓施針者,把紫氣銀針的作用,發揮到極緻。
“爲什麽,爲什麽,爲什麽!爲什麽這種毒就沒辦法吸出來呢!”路小旭把手握成拳頭,憤恨地用力砸牆,“不行,我得試試。”
他說完已經不管不顧郝依人的想法在,直接從羅盤裏取出紫氣銀針,就用自己最有把握,也最有機會的一種紮針方式,試圖把奇行種的毒,從郝依人的身體裏吸出來。
但是他失敗了。
“不行,我不能讓你死。”路小旭臉上的表情似乎已經開始變得有些瘋狂起來,“我們把你這隻手臂砍了吧,我幫你止血,少一隻胳膊罷了,總比沒有命強。”
郝依人隻是苦澀地一笑,說:“行了,沒有用的。有關奇行種的事情,我比你了解的多。它的毒,可以瞬間通過靜脈和血液光速傳播,我現在整個身體裏,都是它的毒。隻不過被咬傷的地方,會腐爛的比較明顯罷了。”
見路小旭幾乎快要崩潰了,郝依人強顔歡笑地開玩笑道:“你們兩個别這樣好嗎,人終有一死,至少這也是讓我成爲自由的一種辦法。”
“不!我不會讓你死的!”路小旭的雙眼都已經紅了!
他在腦海裏向龍進行祈求,希望龍能夠給他一個救郝依人命的辦法。但是龍隻是告訴路小旭,這種毒,無藥可解。唯一的辦法,就是把毒素完全從人的體内排出去,而且時間要迅速,否則仍然難逃一死。
“爲什麽?爲什麽奇行種攻擊的總是我身邊的人。”路小旭現在已經意識到了,這奇行種就像是在不停地向他挑釁。不斷地攻擊他身邊的人,讓他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死去。
也許下一個就是鄭雨藍,或者邱琳琳也說不定。如果路小旭還不能學會萬針歸宗,那麽等待他的,就是身邊的人,都将一個接一個的離他而去。
但是路小旭不願意就這麽放棄,他不停地給郝依人紮針,一針接一針,想盡一切辦法要留住她的命。
可盡管如此,也隻不過是讓郝依人堅持到了晚上。而邱琳琳,一直緊握着郝依人的手,她沒有哭,可是路小旭知道,她的心,肯定早已經疼得快要裂開了。
就在郝依人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她緩緩地張開口,輕聲地吟唱起來。
這是她和邱琳琳小時候,最喜歡聽的一首歌。
該怎樣去形容那種歌聲呢?
那并不是一種很清亮的嗓音,聲音也不夠清澈,甚至無法打動人心。可是郝依人的歌聲裏,似乎有一種凄美的不甘,和深深的無奈。這種情感,幾乎讓路小旭落下淚來。
這首歌她沒有唱完,聲音也是越來越小,最後小到路小旭和邱琳琳兩人都已經聽不清了。
路小旭看到郝依人的眼睛正在緩慢地閉上,聲音也戛然而止了。好像有一滴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下去,他沒能看清楚。
但是他清楚地知道邱琳琳正在哭,因爲她的哭聲,慢慢地充斥了整個黑夜。
這天晚上,陪伴了邱琳琳二十多年的郝依人,永遠地離她而去了。
而路小旭也真正地意識到,自己不能完全把奇行種鏟除的話,就一定要把解決這種毒,放在所有事情的首要來完成。
——也就是他必須盡快練成萬針歸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