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邱琳琳發現路小旭注意到了郝依人所背的包,而且還面露好奇之色,她便主動向路小旭解釋道:“包裏背的是食物,望遠鏡和照相機。對了,路醫生,你的拍照技術如何?”
“我?”路小旭目視前方回答道,“還好吧,上大學的時候學過一年多的攝影,不過就是簡單的入門操作,基本功而已。”
“依人可是專業的攝影師。”邱琳琳說着從副駕駛回過頭朝郝依人俏皮地眨了下眼睛,“對吧,依人?”
郝依人沒有說話,面無表情地看向窗外,其實窗外什麽也沒有,隻有一派漆黑的夜色,和偶爾被凱迪拉克甩在後面的一盞接一盞的路燈。
因爲路小旭開車時非常專注,不放音樂也不主動找話題來聊,所以氣氛愈發的沉默起來,邱琳琳百無聊賴地用手托腮看着專心開車的路小旭,最後終于耐不住寂寞,緩緩開口說:“路醫生,你以前看過流星雨嗎?”
“沒看過。”不過路小旭倒是看到過一次流星,但也要追溯到他還是個小孩子的童年時代了,“我小時候看到過一次流星,大概四五歲的樣子,我當時居然都忘記了許願。”
“你如今有什麽想要實現的願望嗎?”邱琳琳目光深情地望着路小旭的側臉,“分享給我聽聽。”
路小旭轉了下方向盤,凱迪拉克調轉方向駛向通往三環外的高架橋上,“我想成爲一名出色的醫生。”路小旭所說的話自然是有所保留,因爲他無法向邱琳琳解釋有關他想幫助毛神醫完成遺願的事情,至于習得所有的上古醫術,這件事講起來就更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的了。
“你現在還不算是一名出色的醫生?”邱琳琳真誠地說道,“我的腿中了那麽嚴重的毒,你都能夠治好,簡直就是神醫在世,你這麽講也未免太謙虛了吧?”
路小旭目視前方淡淡一笑,“倒不是我謙虛,隻是華夏醫術曆史悠遠,衆多神乎其神的醫術等着我去學習,現在的我,是真的還差得遠呢。”
邱琳琳對他的話似乎很理解,又似乎不太理解,但還是說:“我懂了,你的志向比我想的還要高。”
路小旭仍然隻是笑,沒有答話。而邱琳琳也不再繼續說話了,她開始一會兒看看車窗外的夜色,一會兒轉頭看一看路小旭認真開車的側臉,與其說是期待流星雨的到來,不如說她現在更加期待能和路小旭相處的久一點。邱琳琳說不好她和路小旭之間的這種微妙感覺,似乎一直有一層窗戶紙等待她去捅破,把她制造出來的暧昧氣氛變成真實情感,可她不知道今晚會不會是一個好機會,雖然一直到現在爲止,一切都是按照她的計劃所進行的。
接下來的路上,邱琳琳幾乎沒有再說過話,她打開了凱迪拉克的車載音響,在傅沉書下載的歌單裏面,挑選了一首英文歌,把音量調到合适的高度,靜靜地聽着。雖然路小旭開車時并不會主動放音樂,但是邱琳琳剛剛所進行的整個過程,并沒有讓他感到不适。而且,傅沉書的歌單裏面,有一大半歌都是他聽過覺得還不錯的。
就當凱迪拉克開下高架,出了Z市三環來到郊外,快要到達導航所顯示的目的地之前,路小旭的手機突然響了,響了一遍又一遍,他置若罔聞。停了一會兒,又重新響了起來,鈴聲固執得就像是一條不知道自己被放在魚缸裏的金魚,奮力沖撞着封閉的空間裏那種不容分說的安靜。
終于,邱琳琳忍不住說道:“我看你還是接吧,這麽晚還打電話過來,說不定是急事。而且……你的鈴聲實在是不怎麽好聽。”
路小旭戴上因爲開車所以早就準備好的藍牙耳機,是鄭國強打來的電話,“喂。”他接通電話,聲音很輕地說。
“路醫生,你最近很忙嗎?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希望能盡快和你見一面!”電話那邊的鄭國強聲音透着很強烈的急切,
路小旭對鄭國強表示自己已經從市三院辭了職,等他這兩天忙完以後,便會登門拜訪的。不過鄭國強在電話裏的态度很焦急,似乎有什麽急事正等着路小旭幫他去處理,所以希望路小旭能夠盡快和他見面。但是就算速度再快,今晚也肯定是沒戲了,路小旭表示他最晚後天就會去鄭國強的家裏和他面談,鄭國強短暫地猶豫了一下,咱三叮囑路小旭千萬不要忘記約定的時間後,才輕輕地歎了口氣,把電話給挂斷了。
路小旭不知道鄭國強究竟有什麽急事要去處理,而這件急事裏面又有什麽忙需要他盡快當面幫助,既然想不通,路小旭索性也就不去想了。挂掉電話以後,凱迪拉克很快沿着導航的指引,開到了目的地,是Z市郊外一處非常空曠的地界。沿途的路上植被很多,但是開到這裏,卻顯得有些荒涼起來。
“你給我導航的位置就是這裏了。”路小旭轉頭對邱琳琳說,“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們就下車吧。”
“嗯,就是這裏。”
三人陸續下了車,沒走出多遠,邱琳琳便示意大家可以停下來安營紮寨了。
路小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整理裙子的邱琳琳,她那長長的睫毛,讓人越看越覺得好看,當邱琳琳朝他眨起眼時,長長的睫毛有一個舒緩而美妙的展開動作,看上去仿佛是兩隻振翅欲飛的蝴蝶。
“你幹嘛一直盯着我的臉看?”邱琳琳媚眼如絲地望着路小旭,她自然很清楚路小旭盯着她看是因爲她長得漂亮,但是她故意這麽問,想看路小旭出糗的有趣模樣。
“我……因爲……”果然,路小旭有些吞吞吐吐起來,“因爲你好看,所以……所以我就多看了幾眼。”
“是這樣啊。”邱琳琳心滿意足地揚眉一笑,随即不知從哪裏弄來一條紅頭繩,給人的感覺就像這頭繩是魔術變來的一般。她把披散的長發綁成長長的馬尾,潇灑地甩在腦後,“我們開始搭帳篷吧,在流星雨還沒有來臨之前,我們先在帳篷裏面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