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圍繞在老者身邊的還有十幾個男人,看穿着都應該是這老者的親族,他們雖然也有武器在手,卻沒有人敢妄動,再沖過去,無異于送死。
老者看出陳璞是主事人,沖陳璞色厲内荏的詢問了一通,“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想得到什麽?奴隸、女人、牦牛、糧食,我都可以給你們,我們可以成爲朋友。我認識很多的紅苯大人和高僧,我可以帶你們去見他們,以你們的身手,一定會被奉爲上賓。”
從茶娜的口聽明白這番話以後,陳璞停下逼近的腳步,“這麽說,你們是紅苯的村子喽?可是不好意思,我連瓊珠堅贊和紅苯丹賴的面子都不會給,更别說你口中的大人和高僧了。把你手中的奴隸都釋放掉,然後讓我宰了你,這事兒就算完了。”
茶娜替陳璞說這些話的時候,感覺自己好像佛陀手下的金剛力士,充滿了力量。
那老者聽罷,怒罵了幾句後,轉身就跑,留下的那些男人也都畏懼的不知所措,跑也不敢,戰鬥也不敢。
陳璞走了過來,用冥皇刀磕飛了其中一人手上的苯蕃刀,“範爺爺,你看着他們,誰動你就給一镖就是。”
繞過幾人陳璞走進村子,這不是個多富有的村子,從氈房的豪華程度就看的出來,僅有最大的那個氈房像點樣子,也爲陳璞指明了方向。
陳璞和茶娜走進去的時候,那奴隸主老者正被幾個老少婦女圍在中間,婦女手中都有武器,她們的後面,還有四個孩子,兩個男孩兒,兩個女孩兒。
在陳璞看來,這個奴隸主就好比蜜蜂群中的蜂後,就是個大白蟲子,除了生育和吃喝拉撒,什麽也做不了,堂堂的男人,到了這樣的時刻,要靠一群女人保護。
“把他綁起來,這幾個孩子或許就不用死!”陳璞隻讓茶娜翻譯這一句話,就走了出去,在氈房小院的外面,靜靜的等着。
陳璞相信,無論這群人的人性多麽扭曲和殘忍,對自己的孩子也會是有愛的。
不出所料,沒用多少時間,那老者就被綁的結結實實的送了出來,被推搡出來的時候,嘴裏還罵罵咧咧的,那幾個婦女改成圍在四個孩子身邊,如母獸護子一般,盯着陳璞。
陳璞毫無征兆的揮起冥皇刀,那老者“啊”的一聲屎尿齊出,委頓在地,緩了半天發現自己沒死,看看自己身上,也沒有傷痕。陳璞隻是看哪個帽子不順眼,打飛了他的帽子而已。
陳璞沖後面的範優良說道:“範爺爺,把那幾個廢物押過來,你繼續看着,我去把那些奴隸放出來。”想了想,陳璞又指了指剛剛那些跟在幾人身後過來的奴隸,對茶娜說道:“跟他們說,把這村子裏所有氈房中的老人、婦女、孩子,都集中在這裏。”
在村子的後面,是一排山洞,又大有小,通過茶娜的講述,陳璞才明白
,苯蕃的奴隸是沒有資格住氈房的,他們必須自己挖掘山洞去住。
那些山洞,沒有門戶,就那麽黑洞洞的好似擇人而噬的獸口,陳璞卻覺得那是人性的墳墓,埋葬了人最後的尊嚴和希望。
陳璞在走進山洞前,已經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可還是被眼前的凄慘,震驚的說不出一句話。
最大的山洞也不過三十幾步見方,其中卻擠着二三十人,男女老少都有,衣不蔽體,渾渾噩噩,那山洞中的惡臭還不是讓陳璞最無法忍受的,讓他不忍心看下去的是這些奴隸的狀态,有的人被挖了眼睛,有的人被割了鼻子,有的人沒有了手足,有的人被割掉了耳朵。
其中有幾個四五歲大的孩子,竟然在挑着一個殘疾老人腿上腐肉裏的蛆吃,陳璞看到這一幕,隻覺得熱血上湧,眼眶濕潤。這樣的生活狀态,在苯蕃持續了幾千年,這些奴隸,一生可能僅有三十幾年可活,而這三十幾年就是如眼前這樣度過的,真的連畜生都不如。
見到陳璞兩人進來,所有的奴隸都縮成一團,渾身顫抖,他們以後陳璞兩人是外來的苯蕃貴族,來此交換奴隸,或者殺人取樂的。
“告訴他們,都出來,能走的自己走,不能走的,别人背着走。”陳璞沖茶娜說道。
茶娜早已忍不住淚水,這樣的場景她見過太多,可她依然做不到無視,做不到古井不波,做不到麻木。
一共六個山洞,陳璞大概算了算,有一百一二十的奴隸,這麽多人卻被三四十人像畜生一樣看管着,虐待着。
陳璞知道這不怪他們,這些人都是世世代代爲奴的,從小在這樣的環境裏,早就不知道什麽是反抗,什麽是希望,什麽是尊嚴。
現在就是告訴他們,他們都自由了,他們也不會跑,早就被馴化,比牲畜還要聽話。
陳璞和茶娜帶領着這些凄慘的奴隸走進村子,所有奴隸見到委頓在地的奴隸主老者和那些平時耀武揚威的貴族時,第一個反應就是匍匐在地,渾身發抖,連看都不敢看他們一眼。
陳璞吩咐去叫人的那個十幾個奴隸,此刻也是匍匐在地,面對奴隸主老者,渾身發抖。
而那奴隸主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說着什麽,陳璞懶得去猜他在說什麽,無論說什麽他今天也必須死。
“告訴他們擡起頭,誰再低頭,就會被剝皮!”陳璞沒别的法子,隻能用他們最懼怕的事情恐吓,這個時候溫言軟語,根本就沒有用。
聽過茶娜的翻譯,所有奴隸都驚恐的看向陳璞,陳璞拉過一個剛剛束手就擒的男青壯,“這個人禍害過你們誰?怎麽禍害的?站出來說!不說就馬上剝了你們的皮!”即使這樣的恐吓,那些奴隸也沒有人敢站出來。
“他讓我喝他的尿,還欺負我阿媽。”第一個說話的,竟然是個四五歲的女孩兒,瘦骨嶙峋,頭發闆結,陳璞都能看到其中的虱子。
陳璞也再忍不住眼淚,人究竟可以邪惡
到什麽程度?人究竟可以沒有底線到什麽樣子?人究竟可以成爲什麽樣的魔鬼?沒見親眼見過,你永遠想不出!
“你們都還不如個孩子嗎?”陳璞嘶吼着。
有了那孩子帶頭,再加上陳璞赤紅着雙眼嘶吼,總算有人敢說話,不多時,已經就十幾人說出了這個男人種種慘無人道的惡行,陳璞知道被這人禍害的遠不止這些人,但已經夠了。
一腳踹翻這個男貴族,陳璞一腳踩在他的後背上,固定住他的身體,不讓其亂動,提起冥皇刀,咔嚓咔嚓斬下四刀,這人的四肢應聲而斷,劇烈的疼痛讓這人不住的嘶嚎,陳璞收回踩着他的腳,男人疼的開始在地上翻滾。
陳璞也不阻止,就這麽看着他翻滾,過了一陣或許是累了,那貴族男人仰面朝天,不住的喘着粗氣,口中的哀嚎也有氣無力。
陳璞蹲下來,用他會的苯蕃話,問道:“疼嗎?”然後指着那些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奴隸,“他們疼嗎?”那已經疼的失去思考能力的男人哪裏能回答他的問題。
陳璞站起身,找到一把苯蕃刀,拉起一個四肢健全的男奴隸,把刀塞到他手上,指着因爲爲失血過多,已經奄奄一息的男人,“捅他一刀。”
那奴隸不知所措,扔掉刀,又重新的跪下,隻是這次他跪的對象是陳璞。
“告訴他,他不捅下這一刀,他就是第一個被剝皮的!”陳璞說道。
聽過茶娜的翻譯以後,那男奴隸,渾身發抖,顫顫巍巍的拾起刀,緩緩的站起來,走到那貴族男人的身邊,手抖着把刀捅向那貴族男人的肚子,因爲力量太小,連衣服都沒有捅破,奴隸看向陳璞,想這樣就交差。
陳璞吼道:“捅進去!”
那奴隸閉起眼睛用力捅下去,然後就跪下來,沖着那剛剛被他捅過的男人磕頭謝罪。
陳璞知道不可能一蹴而就,把他拉到一邊,換下一個人來捅,等這個男人被捅死了,就再拉來一個,同樣先讓奴隸說他的罪行,然後讓奴隸們挨個的過來捅刀子。
随着男青壯的減少,這些奴隸也漸漸有了人味,不再是如被馴化的畜生一般,他們的眼神裏除了畏懼,有了憤怒和仇恨。
奴隸中的孩子,陳璞沒有讓他們沾血,其他的成年人,都讓他們一人捅了兩刀,所有的男青壯,除了奴隸主老者,都已經死絕,包括那些後來被叫出的老人,越老,罪行越罄竹難書。
陳璞走到屎尿橫流,已經面無人色的奴隸主旁邊,把他拎起來,拖拽到那些奴隸面前。
“站起來!誰再跪着,就被剝皮!”這句話是陳璞用苯蕃語說出來,充滿了怒意。
那些奴隸都站了起來,殘疾的也都坐在地上,沒有再跪着。
陳璞把奴隸主揣入人群,對他根本不用審判,他的罪過恐怕幾天幾夜都說不完,“我不管你們用什麽方法,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