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菁菁乖巧的進入屋中,搬出一把椅子,讓陳璞坐下。
昂桃香說道:“你說的蠱術是有的,叫做他心知,需要用到地級蠱他心蠱,這他心蠱雖然是地級蠱,珍貴程度卻和天級蠱相當,極爲稀有。他心蠱是一種一命兩身的蠱蟲,有兩個身體但是卻隻有一條命,任何一隻死了,另一隻也會死。他心知是一種很有趣的蠱術,沒有施蠱人也沒有被施蠱人,因爲同命相連的蠱蟲兩身體分别進入兩人體内,兩個人既是施蠱人也是被施蠱人。蠱術施展以後,這兩人縱是遠隔萬水千山,也可以知道彼此心中所想。”
陳璞說道:“這就對了,那昂怒他們就一定有他心蠱,不然不可能到現在沒有任何線索,我連海東青都派了過去,就是防止他們飛鴿傳書或者用鹞鷹傳信,可仍然沒有蛛絲馬迹,他們必然是通過這種蠱術通訊的。”
昂桃香認真起來,畢竟牽扯到昂怒和外孫女昂憶荷,“如果他們真的有他心蠱,那你想追查幕後人就沒有任何希望了。”
陳璞當機立斷,“既然如此,再等下去也毫無意義,您再給我三天時間,我稍作安排,我們就出發前往蜀川路。”
“好,”昂桃香說道。
從昂桃香的小院出來,陳璞又來到冷翠雲的住處,經過陳府所有人不遺餘力的撮合,冷翠雲總算和韓當有了進展,這會兒兩人正在審閱手上的情報,每天海量的情報都要經過兩人的篩選以後才會遞呈給陳璞看,不然陳璞就是一天什麽都不做也看不完那堆積如山的情報。
“冷姨、韓叔,本來我是打算盡快把你們倆的婚事辦了,可現在事情有變,要拖一拖了。”陳璞說道。
冷翠雲雖然年過四十,可還是如假包換的姑娘,再加上陳璞從歲數上應算作她的小輩,被陳璞突如其來的話弄的很是不好意思,用整理情報的動作演示羞赧。
韓當臉皮就厚的多了,哈哈的笑道:“不急不急,等兄弟們都回來,再辦不遲,現在他們都不在不熱鬧!”
“我是怕夜長夢多啊,萬一冷姨哪天煩你煩到極限,怎麽辦嘛。”陳璞笑道。
韓當嘿嘿一笑,“二十年我都死纏爛打的過來了,大不了再死纏爛打二十年,我隻要在你冷姨身邊,怎麽都行。”
陳璞說道:“那你不想韓家有後了?我跟你說哈,小柔有保胎秘術,冷姨雖然年紀有些大了,但不妨礙你韓家有後。”
冷翠雲和韓當聞言都是眼睛一亮,對視一眼,冷翠雲羞怒道:“越說越不像話,少爺來是有要事吧?”
陳璞也不再開玩笑,“三天後我準備啓程再去蜀川路,解決那些養蠱人的禍患,你們現在要通知渤浪城我們的人,密切注意渤浪王和他是那個兒子身邊人的動向,等到我解決掉那些養蠱人,看看前後變化,或許能明确一些事情。”
現在在明面上可能造反的勢力隻有楊浚,陳璞别無他法,隻能看住這僅有的一人,至于公平教和那神秘組織他就無能爲力。
韓當也收起玩世不恭的笑臉,“有辦法解決那些養蠱人了?”
“這不是來了個養蠱的神仙嘛,本來半月前就能去的,可前一陣國安司的事情要我坐鎮,不能擅自離開,現在國安司已經正常運轉,薛讓和陳翔負責明面,茂然兩口子負責震懾,你們留守在家中的暗中策應,萬無一失,我就可以放心走了。”陳璞說道。
這三天中,陳璞把可能出現的狀況做了多種預案,讓留守的人各司其職,确保萬無一失。
這次再臨蜀川,隻有四人同行,昂桃香祖孫,陳璞和茶娜,不是陳璞不想多帶人,是昂桃香不讓。
陳璞追問後,才明白,昂桃香有隻有兩顆彌足珍貴的“不動明王”,這所謂的不動明王就是驚魂草的種子定魂籽,經過一種地級蠱蟲守神蠱吞吐三十年,方能得到一枚不動明王,放入口中天級一下的蠱蟲近不了身。
昂桃香祖孫都有太極陰陽蠱傍身,所以兩枚不動明王就隻能再帶兩人前去,陳璞是一定要去的,剩下的名額自然留給茶娜。
隻有他們四人前往蜀川,好處就是家中實力雄厚,陳璞不用擔心後院起火。
至于缺點嘛,那就要看這位成名八十年的蠱王老太太到底有多強了,若是足夠強大,就不用擔心,否則陳璞也不知道如何收場。
還是那輛陪着陳璞走南闖北的大馬車,陳璞依舊兼職禦者,一老兩小三個女子坐在馬車内。
一路上昂桃香問東問西,陳璞和茶娜隻能認真應答,陳璞明白這老太太是替她孫女問的,因爲問題都圍繞着陳璞展開,不到十天的路程,除了陳璞是個穿越而來的靈魂這件事沒有和盤托出,其他關于陳璞的事情昂桃香祖孫已經爛熟于胸。
之所以不到十天就能抵達蜀川,是因爲陳璞直接調配過來一條爲善旅行社的大船,把馬車直接趕上夾闆,逆長江而上,過九峽,直抵蜀川。
馬車從船上趕下來,昂桃香打開馬車車窗,幽幽的道:“當年鸾鳳也是在此下船的吧?然後就遇到了她那意中人桑河圖。”說着不禁流下淚來,“若是能重新來過,我一定攔住昂怒,親自去接他們,給他們舉辦個隆重的婚禮,一家人和和美美,多好。”
“祖奶奶,您與苗王談談,廢除掉苗人不能與外族通婚的族規吧,我們苗疆閉塞太久了,您看看中原百姓的富足,再看看苗人的境況,還有奶奶的遭遇,不能讓悲劇再重演了,您說話,苗王一定會聽的。”昂菁菁突然說道。
昂桃香抹掉兩頰的眼淚,用拐杖敲了敲馬車門,沖門外的說道:“臭小子,是你跟交代菁菁的吧?”
昂菁菁聞言俏臉一紅,不再吭聲,陳璞一邊趕馬車一邊說道:“祖奶奶,本來我是想我來跟您說的,可是菁菁怕您收拾我,就主動請纓要親自跟您說。”
昂桃香說道:“從來都是女生外向啊,沒有例外。”
昂菁菁撒嬌道:“祖奶奶,我這可不是外向,我是在爲我們苗人未來考慮。”
昂桃香說道:“行啊,等此間事了,我們回一趟苗疆,我去找苗王談談,苗族是該走出十萬大山了。”
馬車沒有在天府城停留,直接奔向西康縣城,天黑透的時候才抵達。
收拾妥當,吃晚飯的時候,陳璞發現昂菁菁有些不對勁兒,笑容沒有了,總是發呆,陳璞問道:“可是在爲爹娘擔心?”
昂菁菁點點頭,“我都不知道爹娘長什麽樣子,他們估計也認不出我來,祖爺爺爲什麽要控制他們,我們也想不到原因,我有些擔心相遇之後的情況,若是要大打出手,我該怎麽辦。”
“乖囡,有祖奶奶在,什麽事情都不會有。那老東西如此對待自家骨肉,便是不再顧及夫妻情分了,況且他們喪盡天良的害了不知多少人命,于情于理祖奶奶都不會手下留情,一定會把你爹娘安然無恙的救出來。”昂桃香安慰道。
陳璞這時問道:“您就打算大搖大擺的殺進去?”
“不然呢?”老太太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陳璞苦笑道:“祖奶奶,咱們多少加點兒技術含量行不行?況且要是這麽殺進去,昂怒知道您來了,他若自知不是您的對手,用菁菁的爹娘做要挾,我們豈不是投鼠忌器?天傀蠱可以操控被施蠱人的生死,這是您告訴我的啊。”
“那你說要怎麽辦,我聽你的就是,”昂桃香吃了口青菜,說道。
陳璞如此這般的講了一通,昂桃香頻頻點頭,最後盯着陳璞看了良久,說道:“你這臭小子心眼兒真多,但絕不可以用到菁菁身上,聽到沒有?菁菁從小被我弄瞎了雙眼,一直跟在我身邊,壓抑着性子,肯定要被你吃的死死的,你可不能欺負她。”
陳璞嘴張的老大,怎麽說計劃說的好好的,硬生生被這老太太一個急轉彎扯到了昂菁菁身上,女人果然是神奇的動物,不分年齡。
“祖奶奶,您總這樣,茶娜姐姐該笑我了,”昂菁菁不依的道。
茶娜笑道:“祖奶奶放心,他對外機關算盡,對我們從來都是真心以待。”替丈夫說起好話。
陳璞無奈,“你倒是大方,這麽就把我賣了?”
茶娜說道:“不然呢?你舍得放走菁菁這樣的美人兒?”
陳璞知道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吃完飯,我和茶娜去找縣令郝冷川問問情況,你們祖孫想出去逛逛就出去,不想逛就在客棧休息。”
“我不想逛,我和祖奶奶在客棧等你,但你要給我買隻簪子回來,我們家窮,我連個簪子都沒有。”昂菁菁可憐兮兮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