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茶娜,拍馬屁的功夫見長,有我五成的功力了。”陳璞揶揄道。
“我是認真的!”
“嗯,認真的拍馬屁,我知道。”
“我沒有認真的拍馬屁!”
“那就是不認真的拍馬屁。”
“我沒有拍馬屁!”
“我們去看看柳爺爺他們吧?”
“噢,好。”
楊青鸾坐在馬車上馳出瓊林苑,她十分想追上陳璞他們,跟他說一聲對不起,這樣賣弄才學的詩會真不應該邀請他來,讓一個胸懷天下的人跟一群隻懂風月的公子哥角逐,這本身就是種侮辱。
可楊青鸾直到進入白虎門,也沒有見到陳璞的馬車,一時間六神無主,患得患失,生怕陳璞對她的印象變差,更怕陳璞不再理她,忐忑不安的駛進皇宮。
陳璞回京以後,還沒有去過淩雲山莊,如他所料,他一進入其中就被石黑塔一通埋怨,“少爺,還不如就讓我們留在蜀川呢,還能見見江湖人,看看江湖事。”
柳宜生沒好氣的道:“天天絮絮叨叨,少爺這是讓我們休息休息,不知好歹!”
陳璞接口道:“好了,石叔,我是服了你了。我過幾天就要去信襄辦差了,你們就去銀屏關和其他叔叔們彙合吧,這樣行了吧?”
石黑塔哈哈一笑,“好,這樣最好,我們都是閑不住的人。”
“你别代表我說話,我可是能閑的住,”柳宜生說道。
“你老哥兒非常人,我不跟你比。”石黑塔說道。
陳璞說道:“巴彥山脈被那群養蠱人堵住以後,苯蕃要來人隻有銀屏關一路可走,叔叔們就幫我守在那兒就行了,要求和之前一樣,不需要動手,隻需要引領白苯找我,監視紅苯和黃苯動向即可。”
回到陳府,陳璞去看了看師弟的情況,除了消瘦以外,已經無礙,隻需要每天多吃些就很快能恢複如初,不影響即将前往信襄的旅途。
陳璞在家中過了兩天什麽都不用想的舒心日子,到了和皇上約定好的時間,他十分的好奇皇上會給他安排什麽幫手,有了赤烏衛的幫忙,還有比魏宣更厲害的人嗎?
大清早,陳府中人就忙碌起來,把收拾好的東西裝上馬車,準備乘坐馬車的在給馬兒梳洗、喂草料,準備騎馬的在給馬兒裝備馬鞍。
而陳璞已經和茶娜,趕赴皇宮。
在文德殿内,楊湛神神秘秘的問陳璞,“陳愛卿,可猜到朕指派給你的幫手是誰了嗎?”
陳璞搖搖頭,“臣實在想不到,還能有誰,比魏統領更厲害,讓皇上這麽煞有介事的介紹。”
“好好想想,”楊湛饒有興趣的說道。
陳璞還是搖頭,“想不出來。”
楊湛沒好氣的道:“你真是無趣,掃興。”
“皇上,您這太難爲我了,”陳璞無奈。
楊湛也失去了玩笑的興緻,拍拍手,從屏風後走出兩人,一男一女,都是一身江湖勁裝的打扮,陳璞看到兩人後,頓時頭大,竟然是楊克勉兄妹倆。
楊青鸾一身江湖裝扮,精緻小臉兒紅撲撲的望着陳璞,着實讓他驚豔了一把,可是他現在沒有心思欣賞公主的美态,他正盤算,怎麽拒絕兩人随行,皇上這分明是讓他做保姆嘛。
楊湛根本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他兩人跟你一起前往信襄,青鸾可以幫你管賬,克勉随便你讓他做什麽。他們的安危不用你操心,除了赤烏衛,會有兩個絕頂高手跟着他們。”
陳璞想說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楊湛堵在了嘴裏,差事和安危都不用他操心,他還有什麽理由拒絕?
“皇上,國安司從無到有,再到穩定運轉,短則半年,長則一年,太子和公主前去,若是皇上想念他們,或者他們想念皇上,可怎麽辦?”這是陳璞能想到的唯一理由了。
如果楊湛說他們想回來就可以回來,陳璞就可以用一旦在國安司任職,就必須堅守崗位爲由,讓他兩人知難而退。
可楊湛好像事先知道陳璞的說辭一樣,說道:“這不用你操心,他們既然去了就要服從你的命令,一年的時間,不算長,若他們都能得到曆練,朕和他們都願意承受這份想念。”
陳璞任命似的低下頭,“臣沒什麽可說的了,公主和太子收拾随身物品吧。”
楊克勉這時說道:“既然我們要在你的手下做事,那從此刻起就沒有什麽太子和公主了,我是你手下小吏,青鸾是你手下的賬房先生。”
陳璞也不矯情,“希望太子和公主能記住今天的話。”
楊湛道:“還有件事需要你做。”
“皇上,說就是,”陳璞說道。
“那天詩會,你可是大出風頭啊,讓天下士子都灰頭土臉,很是灑脫嘛。”楊湛笑道。
陳璞不卑不亢的道:“道不同不相與謀,臣跟他們尿不到一壺去,雖然臣的年紀跟他們相仿,但所看所想差了十萬八千裏,實在沒有辦法和顔悅色的假客氣。”
“百姓社稷要看重,詩詞韻律也不能都禁止嘛,陳愛卿是不是太偏激了些?”楊湛一副開導陳璞的口吻。
“皇上,若現在武陽已經歌舞升平十年以上,且沒有邊患也沒有潛藏的反叛勢力,臣自然也願意加入風花雪月的人群中,一起引吭高歌,歌頌盛世。可現在的情勢看起來一片大好,實際上卻暗潮湧動,臣說句殺頭的話,一個不小心這江山都可能易主,臣沒有那個心思研究詩詞韻律。”陳璞可謂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楊湛眉頭皺起,“就因爲公平教和那神秘組織,你就緊張成這樣?他們可以撼動朕的江山?”
陳璞本就打算在離京之前給楊湛敲敲警鍾,反正他此次出京要很久,國安司也必須他來做,他也不怕楊湛處置他,既然說到這裏,所幸就把潛藏在心底的話說了,“皇上,渤浪王恐怕并不願意安然的做個太平王爺。”
這句話一出口,楊克勉和楊青鸾都震驚的望向陳璞,楊湛的臉也拉下來,“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臣知道,污蔑王爺,重則滿門抄斬嗎,輕則流三千裏。”
“那你還敢如此大放厥詞?”
“皇上,你先聽臣把埋藏心底的一些猜測說出來吧。”
“你說。”
“臣對渤浪王的懷疑,由來已久,我祖上是齊國陳家,皇上已經知曉,司馬皇室滅門我陳家,捉拿我和母親,我爺爺和父親到現在不知所蹤,生死不知。臣本以爲十幾年過去,齊國既然滅亡,對我母子的捉拿也該消失了,可在去年我剿滅擎天三十六寨的時候,對我母子的捉拿再次出現,還分兩股,一股是楊克亂派出,打着爲碧羅堂掃清障礙的旗号,另一股是楊克己率領。臣和母親隻是兩個沒了家族的可憐人,渤浪王爲什麽要捉拿我們?臣結合渤浪王所在封地和司馬皇室的離奇失蹤推斷,渤浪王應該是控制了一些司馬皇室,從而得知了司馬皇室當年自斷其臂似的滅我陳家的因由,這因由很可能牽扯巨大的利益。”
“你就以此推斷朕的皇弟要謀反?”楊湛面沉似水的問道。
楊湛被陳璞勾起了心底的一根刺,當年漢齊聯盟被瓦解,不但齊國司馬皇室的重要成員都離奇失蹤,連帶着齊國的統帥司馬天穹也沒了影子。這些年來赤烏衛在不停的查找線索,可是一點蛛絲馬迹都沒有。
如果楊浚真的控制住司馬氏,而不上報與他,那這背後的目的,真的要好好思量了。
“自然不止于此,臣率使節團前往靖安的途中,遭遇了一夥千人土匪,這件事皇上應該知道,但皇上不知道的是,這一千人都是正規軍假扮的,領頭的将領是楊克亂神策府的人。”
楊湛說道,“你怎麽知道這不是栽贓?那名将領可願意出來指證?”
“皇上以爲那位将領還會活着嗎?他一家老小都在渤浪王的手中,他被俘以後除了死,還有别的出路嗎?”
“那就是沒有真憑實據喽?”楊湛的聲音提高了一些。
陳璞反問道:“突戎整合十萬騎南下犯邊,在邊關堅持了半年之久,皇上您就沒有絲毫的疑問嗎?”
楊湛一點就通,霍然起身,“你的意思是,突戎那半年的糧草,和皇弟有關?”
“臣隻能說臣看到的,有沒有關,皇上自己評判吧,臣在潛入突戎王帳行刺都律王父子的時候,楊克定就在都律王的王帳之中,按座次看,他是都律王的上賓!”陳璞說道。
“你可聽到他們的談話内容?”楊湛問道。
“都律王想要通過和親要來歲币,從而壯大突戎,楊克定卻不願意這樣的和平出現,他言語中更希望突戎突破靖安,南下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