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中廳,張念雲正在和紅菱交談,紅菱眼睛紅紅的,明顯是剛剛哭過,見到陳璞進來,紅菱急忙起身,“姑爺。”
陳璞說道:“紅菱還是那個紅菱,你看上這小子哪裏了?”
紅菱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發現他正在那看着嘿嘿的傻樂,心中甜蜜,“他有情有義,腦子好用,對我也好。”
陳璞豎起大拇指,“打在張府那會兒,我就覺着你紅菱比一般的女子有智慧,果不其然,眼光獨到。這小子嘛,托付終身,還是沒問題的。”
張一在邊上傻樂,“姑爺,你總這麽誇我,我有點不好意思了。”
“天下第二丁,首要修煉的就是臉皮,臉皮不夠厚怎麽行,欠練!”陳璞說道。
“是,姑爺,我一定好好練!”張一認真的道。
“很好,已經入門了,這臉皮比以前是明顯厚了不少。”陳璞笑道。
“姑爺教的好,”張一說道。
陳璞問道:“知道我這次叫你來,是做什麽嗎?”
張一說道:“這事兒我和紅菱想了一路了,我倆覺着一定是姑爺這裏缺自己人了,至于做什麽,我倆猜不到。”
“三天後,我們全家要去往信襄城,但這宅子需要自己人照看,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張一。”陳璞說道。
張一難掩失望,“本以爲能追随姑爺左右了,才見面,就要分開啊?”
陳璞笑罵道:“少矯情,你以爲我不想安逸的待在家中,做個閑散的富家翁?可有些事情,必須要達成,不是以我的喜好爲轉移的。這三天,你跟紅菱隻有一個任務,就是熟悉宅子的一切。”
張一幽幽怨怨的道:“姑爺,我是想在你身邊啊。”
陳璞看向紅菱,“這麽娘們兒唧唧的男人,你是不是選錯了?要是後悔了,我給你做主,把他休了。”
紅菱嫣然一笑,“謝姑爺。”
張一急忙道:“别啊,娘子!”
“不矯情了?”陳璞笑道。
“姑爺,我再也不矯情了。”張一說道。
“那成,給你第一個差事,去通知大家,來中廳。”陳璞吩咐道。
張一答應道:“好嘞。”
所有人來到中廳,陳璞宣布道:“江湖衙門的是事情已經正式落在我肩膀上,三日後我就要前往信襄城,立起名爲國安司的江湖衙門。今年會是風雲變幻的一年,我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才能讓國安司穩步運轉,在那之前我都要在信襄城坐鎮。思來想去,我打算讓大家随我一起去信襄,這樣我才能從容應對各方異動。”
範優良問道:“你是怕各個謀反勢力會在今年一同起事?”
陳璞說道:“是,究竟是天下大亂,還是國泰民安,就看今年了。”
澹台十方說道:“今年會有水患,不可避免。”
“跟我預想的一樣,人會利用天災成事,這就是所謂的人禍吧。”陳璞看向冷翠雲,“冷姨,通知信襄城的挽月樓,在城中找一處大宅子,價錢隻要不吃大虧就行,三天後我們出發,抵達信襄差不多還要四五天,足夠他們尋找了。”
陳璞說罷,想了想,望向張守陽,“張爺爺,這裏隻有您在京城有牽挂有買賣,您自行決斷吧。”
張守陽正在吸着煙袋鍋,聞言看向陳璞,“木匠張已經讓我家老大掌管了,沒什麽牽挂,天涯海角都可去得。”相處了這麽久,他早就不能跟這些老兄弟割舍了,老伴兒去的早,張守陽若是回到木匠張,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人老了,最怕孤獨。
“成,您老願意跟我們折騰,那就一起折騰,蒸汽機還指望您和夜爺爺鼓搗出來呢。”陳璞站起來,“大家都回去看看有什麽需要帶的東西,可以收拾了。”
傍晚時分,陳璞在自己小院的秋千上思索形勢,長江水患一般在五月到八月,現在已經是三月末,這樣看來時間還真的是緊迫啊。
茶娜她們四女知道陳璞要想事情,都沒有來打攪他,四人正在龍靖雪的房中,一起琢磨着怎麽做靴子,她們想一起給陳璞做靴子,讓陳璞今後一直穿她們親手做的靴子。
這時一名憐花衛進來,告訴陳璞,祝青林夫婦二人來了。
陳璞來到中廳,祝青林兩口子正在飲茶,“拿到調令了?”
祝青林說道:“要不是這紙調令,我們還不知道你回來了。”
何慧瑩說道,“總算有事可做了,跟那些廢柴勾心鬥角,真的很無聊,打他們又不敢打,隻會在背後使絆子,氣死人。”她倒是對離開京城跟着陳璞做事,非常滿意。
陳璞很理解何慧瑩的郁悶,何長春畢竟是綠林出身,潛移默化的就影響了何慧瑩,她身上既有俠氣又有匪氣,這些再雜糅進官場智慧,讓何慧瑩的性格異常複雜,一身能耐隻能在官二代間的勾心鬥角中使用,郁悶是難免的。
陳璞甚至早就做好了,何慧瑩失手殺人,他幫着擦屁股的心理準備,現在平安無事,已經很讓他欣慰了。
“就是怕你們悶的難受,才讓你們跟我去,馬踏江湖。隻是不知,如果何叔知道,我要對江湖動刀,他會不會提着峨眉刺來教訓我。”陳璞說道。
何慧瑩說道:“我爹他看的明白着呢,他入了行伍以後,手下有一些不想爲朝廷做事的兄弟脫離了蛟龍軍,自立門戶。我爹那時就和他們說過,大亂之世他們可以混的風生水起,等天下太平日久,江湖人就不會過的那麽舒心了,若信他就趁着還有幾年的好光景,撈了錢退出江湖養老,要麽就歸順朝廷,沒有别的路走。”
“誰再說何叔是個莽夫,我上去就是一刀。”陳璞驚異于何長春的卓越眼光。
“嶽父确實智慧超群,慧瑩時常跟我說起他們經曆過的大小戰事,我對嶽父的智謀佩服的五體投地。”祝青林附和道。
有人誇自己的老爹,總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何慧瑩笑着說道:“我爹出京前,也囑咐我和茂然,有什麽事情解決不了就請教你,如果可以和你一起做事,官階什麽的都可以不考慮。”
“何叔還真是擡舉我,”陳璞說道:“不過此次讓你們夫妻來幫我,确實是我的私心,國安司成立并運轉起來,這其中的功勞豐厚,我是拿不到的,我在太子沒有登基以前是沒有出頭之日的,既然這樣,我肯定要先緊着自己人搶功勞。”
還有一個私心,陳璞沒有說,那就是此次他會帶走五千殿前軍,由祝青林夫婦率領。這五千人就是遊離在外的一股兵力,雖然五千人不多,但若在特定的條件下,五千上馬可騎戰,下馬可步戰的殿前軍,足以左右戰局。
武陽常備軍就那麽幾種,禁衛三軍、邊軍、地方守備廂軍、臨時組建的剿匪軍,加上唯一的水軍蛟龍軍,總數在六十萬上下。
若四方謀反舉事,一定會有地方的守備廂軍被收買,其他的軍隊有沒有高層被收買?誰會被收買?這樣的問題,在未舉事前誰也猜不到。到那時,能有一支始終把持在自己手中的五千殿前軍,陳璞的底氣才足一些。
“看來,我們又要借你的光了。”祝青林說道。
“盡管借,我這亮的很,我天生就是燃燒自己照亮别人的,”陳璞哈哈一笑,接着讓憐花衛把柏薦赢叫過來,“等會兒,給你們介紹一下我新結交的異國兄弟,西域溫黎國的王子。”
在柏薦赢未到達的這段時間,陳璞把關于這位溫黎王子的事情跟祝青林夫婦大概說了說,逗的何慧瑩呵呵直笑,陳璞身邊果然都不是尋常人。
柏薦赢很快趕來,“你不找我,我還要去找你呢,我朝貢也結束了,沒有什麽事情做了,我也要跟你去信襄城。這偌大的武陽,江湖幫派多如牛毛,我要看看你是如何降服江湖的。”
“你跟狗皮膏藥一樣,我反正是甩不掉你,你愛怎樣就怎樣吧。”陳璞很是無奈,手伸向祝青林夫婦,“這位是我兄弟祝青林,這位是她的夫人何慧瑩,你既然要跟我去信襄,就跟他們認識下吧,茂然是國安副使。”
柏薦赢打量了一下祝青林夫妻,仰天長歎,“爲什麽自打我來到中原,遇到的美麗女子不是名花有主,就是心有所屬,這是不是老天爺對我懲罰?”
陳璞落井下石的道:“沒跑兒,肯定是老天爺對你懲罰,你前面這二十年順風順水的,要不在太子妃這關卡你一下,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就知道你沒好話,想得你安慰,真難。”柏薦赢苦笑道。
好在陳璞之前做了鋪墊,讓祝青林夫妻對柏薦赢的爲人有了印象,不然光憑他剛剛的話語,祝青林就可以認定他在調戲自己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