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陣才安靜下來,刁靈怒不可遏,被身邊的人勸慰着,驅趕這四名苯蕃人繼續前行。自在也回轉,陳璞讓自在把聽到的血給茶娜聽,茶娜呆呆的聽了半天,面色越來越凝重。
聽罷自在所學的所有話以後,茶娜把陳璞拉到角落裏,小聲的道:“他們反複在說的是,他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進來的巴彥群山,所以根本不知道接下來的路怎麽走。他們清醒的時候,就在剛剛的陰魂澗,他們隻記得他們要往東走,别的什麽都不記得,連自己叫什麽都不記得,隻有一個信念,就是往東走。而且他們感覺到到身體開始變化,皮膚在變黑,破損的皮膚不會愈合,他們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根據茶娜的翻譯,陳璞想到的是,桑柔跟他說過的一種蠱,人傀蠱。人傀蠱可是使人失去記憶,隻記得施蠱人傳輸的命令。比當初張虛彥所中的傀儡蠱要高一級,更高級的還有地傀蠱和天傀蠱。
可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呢?讓他們往東是爲什麽?
想到這,陳璞呆住了,緊接着渾身汗毛豎起,難道現在的局面,幾百人進入群山的局面,就是對方的目的所以?讓這些苯蕃人在中原露面,就是爲了引誘中原人趨之若鹜的奔向這深山之中,他們的目的就是這些人!
如果真是這樣,那前方等待着衆人的,将是什麽?
陳璞把自在送回如意空間,摟住茶娜的腰肢,“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麽事情,無論什麽環境,你都不能離開我半步,這四個苯蕃人應該就是個圈套,背後之人的目的很可能就是引誘這些人進山,現在已經過了蛇谷,随時可能會有危險。”
茶娜自然沒有意見,順勢抱住陳璞的腰,頭枕在陳璞肩膀,“那就這樣走吧。”
再往前一直走到天黑,也沒有再出現什麽危險地帶。
在崎岖的山路上,忽上忽下的走了一天,即使是刁靈也頗感難以承受,挑選了一個相對開闊的緩坡,宣布就在這裏休息,明早再走。
圓月派的的人都休息了,跟在他們身後的這些人自然也要休息,衆人各自找地方,紛紛拿出在蒼龍集購買的各類帳篷、被褥,甚至還有類似陳璞前世睡袋一樣的東西,總之是五花八門,百花齊放。
陳璞向四周看看,挑選了一棵大樹,用如意簽攀爬到其上,把粗壯的枝杈上端修剪一番,變得平整光滑,把大餅和水囊都放在靠近樹幹的位置,枕在頭下。然後沖茶娜招招手,茶娜在樹幹上借力一下,就飛入陳璞的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好。
茶娜是隻要有陳璞在身邊,天塌下來都不怕的性子,丈夫的懷抱是天下最安逸的去處。
陳璞掏出一張大餅,兩人分食,再喝過一些水,茶娜很快就入睡。
陳璞卻不行,他覺得這其中太多說不通的地方,不得不思索一番。如果真的讓自己猜中,對方是利用苯蕃人引來大量的中原人,雖然目的不知道是什麽,但如果真的有這麽一群人存在,他們存在了多久了?如果從第一次出現苯蕃人開始算起,也足足百年了。
假如這一切真的是一場陰謀,那謀劃了百年,目的是什麽?
陳璞真的很後悔自己前世沒有多看幾本偵探小說,他發現來到這個世界他就開始解謎,各種謎題接踵而至,解決完一個就出現新的一個,無窮無盡。
現在公平教背後黑手是誰,無從得知;楊浚有什麽謀劃,也不知道;那拐賣人口的神秘組織,也沒了消息。現在又冒出來一個很可能存在百年的大禍害,爲什麽全都讓自己碰上,不是說好了做好人,善有善報嗎?爲什麽感覺自己自己自從在前世飛身一腳救了人,就反倒好像在還債一樣?
在這樣處處可能是危險的地方,陳璞不敢放松警惕,把自在召喚出來,“自在,你就在我頭頂守着,有什麽風吹草動的,你叫醒我,不可以亂跑,就在我身邊。這裏非常詭異,我不知道會不會有東西能傷害到你,你要聽話。”
“嗯,自在知道了,我哪都不去,就在哥哥身邊。”自在乖巧的回答道。
有自在守在一旁,陳璞才敢入睡。
陳璞半夢半醒間被自在搖醒,“哥哥,快醒醒。”陳璞驚醒,看看天色還是黑的。
“怎麽了?”
“起霧了,剛剛還好好的,突然就起了霧,現在什麽都看不見了。”自在說道。
陳璞四下看去,果真是臉一尺外都看不見,釋放出意識再看,衆人都還在,并且都還活着。
下面的人,此時也有醒來的,看到四下什麽都看不見,驚呼出聲。
很快所有人都被驚醒,有同伴的開始呼喚同伴,沒有同伴的都在摸索,想要找到一個安全的位置,以防意外。
陳璞在觀察着每一個人,特别是圓月派的人,刁靈也被驚醒,這個時候無論你是什麽級别的高手,也不可能看的見,本就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又出現濃霧,眼前一尺以外上面都看不見。
刁靈急忙吼道:“都醒醒,報自己的名字!”
畢竟是老江湖,第一件事就是确定己方人員是否都在,圓月派的人挨個報名,十九個人一個不少,刁靈懸着的心放下不少,可很快意識到更緊要的問題,“快看看那四個苯蕃人,是否還在。”
“在!”馬上就有人說道,“一個都不少,睡的跟死豬似的!”
刁靈說道:“以那四個苯蕃人爲中心,大家圍在一起,把騾子也圍在中間,刀都出鞘,有人接近直接殺掉!”
刁靈的一系列做法無疑都是最正确的,就是換了陳璞也不可能做的更好,他最後一句話是大聲說出來的,既是告訴己方警戒,也是告訴其他人,不要靠近他們。
“姜還是老的辣啊,果真不假。”陳璞喃喃自語,“不對!”他馬上意識到不對勁,這麽大的吵鬧聲,那四個苯蕃人怎麽可能還熟睡不醒。
意識聚向那四個苯蕃人的位置,果不出所料,死了!四個人全都死了!死相非常難看,渾身烏黑,皮膚有破損的地方,還冒着黃色的濃水。
沒有桑柔在,陳璞也不能确定這到底是毒發身亡,還是蠱蟲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