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二十多丈,寬也足有十丈的陰魂澗,當有風從澗内吹過的時候,會發出嗚嗚的聲響,時而低沉時而凄厲,好像是鬼魂在嘶号一般,陰魂澗也因此得名。
架在陰魂澗上的是三根原木,捆綁在一起以後,鋪于陰魂澗兩端,人過沒有什麽大問題,關鍵是怎麽讓騾子平穩過去。不知從哪年起,也不知道是誰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方法,就是給騾子戴上眼罩,它們看不見就不會害怕,隻要前面有人牽着它們,就可以安穩的過去。
此刻圓月派的人停住步伐就是在給騾子戴眼罩,而陳璞不靠近是因爲他認爲那四名苯蕃人如果真的被人控制,那絕對不是讓他們死這麽簡單。而控制人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毒和蠱,這兩樣東西陳璞都不想靠近。
陳璞兩人停下腳步,他們身後的人可沒有他的這麽多顧忌,紛紛超越他們,還有人說風涼話:“體力不行了吧?走那麽快有什麽用?累了還不是要歇着?一看就是沒有進過山的!”
“可不?剛才走那麽快,我還以爲是兩個武林高手呢,不過爾爾!”
陳璞對這樣的人向來一笑置之,隻要不觸碰他的底線,根本不會理會,等衆人都走過去以後,他和茶娜才挪動腳步。
陰魂澗好過,冥血河難渡。
繼續在山林間行進了兩個時辰,就到了冥血河,顧名思義,整條河水都是紅色的,猶如源源不斷的鮮血從眼前流過。
陳璞遠遠的用意識查探,原來是整個河床都長滿了紅色的水生植物,沒有縫隙,布滿了整個河底,再加上這裏光線都被高大的樹木遮擋,遠遠看去,就是一條血河。
之所以說冥血河難渡并不是因爲這看起來鮮紅的河水,而是因爲水中的東西,陳璞發現在大概一尺高的紅色水生植物中間,密密麻麻潛藏着一種黑色的魚,每一隻有巴掌大小,數以萬計,此刻這些魚都蟄伏在紅色的植物根部,好像睡着了一般。
可當圓月派的人上前查看時,可能是人走路的振動驚醒了這些蟄伏的魚群,本來平靜流淌的冥血河,霎時間沸騰起來,那數以萬計的魚騷動起來,從水底遊向水面,前仆後繼,上下翻飛,紅色的水配合黑色的魚群,顯得整個冥血河好像突然粘稠起來。
這突然的變化吓得上前去查探情況的圓月派的人差點摔倒,趕緊往後退,刁靈四下看了看,找到一大段枯木,走過去用腳尖一挑,這一大段枯木就躍入河面,剛進入河面那些奇怪的魚就紛紛向枯木湧來,有的幹脆直接躍出水面,瘋狂的啃咬枯木,這時陳璞才看到這些怪魚的牙齒,鋒利如刀,跟鲨魚齒比,也僅僅是尺寸小了,威力卻一點不小。
僅僅兩個呼吸,和正常成人差不多大的枯木,就被啃咬一空,水面上漂浮着一層木屑,緩緩向下遊流去,那些怪魚繼續在水中快速遊動。
好在這裏是百年間被無數人走過的地方,人之所以被稱爲萬物之靈,就是因爲人可以想出各種各樣的辦法,利用各種各樣的工具。
在冥血河兩岸,分别立着一個兩人合抱粗細的石柱,露出地面的高度有十丈左右,兩個石柱間有兩個鐵索相連,爲了固定兩個石柱,還各分出一條鐵索與後面的大樹相連。
爲了渡過這冥血河,不知誰發明了一種挂鈎,一端捆綁在人或者騾子身上,然後兩個挂鈎分别挂住兩根鐵索,挂鈎抹上油脂,一人先過去對岸,用繩子拉扯,這邊的人或者騾子就滑了過去。
圓月派的人如法炮制,後面的人也都如此。
可這二三百号人中,總有不會武功還笨拙的,特别是那些走單幫的,沒有人幫忙,隻能自己從鐵索上過去,一個不留神掉下去,片刻就被那些怪魚吃的渣都不剩。
陳璞和茶娜站在最後,默默的等所有人都過去,計算着掉入河中的人,八人,連骨頭都被那些怪魚啃光。
兩人先從石柱側面的梯子上到石柱頂端,然後陳璞橫抱起茶娜,直接走上左邊的那條鐵索,陳璞對肌肉的控制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再加上他恐怖的身體力量,走鐵索根本就毫不費力,極爲平穩,和走在平地上沒有差别。
走到中段的時候,那些怪魚紛紛躍出水面,想要啃噬陳璞兩人,可是鐵索的高度太高,隻能是徒勞,但密密麻麻的怪魚躍出水面的畫面,也着實的震撼人心,河對岸的的人看到這樣的情景紛紛慶幸自己能安全過來。
陳璞安安穩穩的從石柱上跳下,放下茶娜,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可衆人都不敢再小瞧陳璞,那鐵索懸于兩個石柱之間,自身重量使之中間自然的有一個弧度,無論是風吹還是人走上去都會使之晃動,在這樣晃動的鐵索上要背負東西,還要抱着一個人,何等的艱難,縱是天榜高手也不見得能做到。
陳璞卻如履平地一樣的安穩而過,那些嘲笑過陳璞的人,都閉上嘴巴,不敢再亂說話。
之所以一直走在靠後的位置上,陳璞就是怕刁靈會認識他,陳璞對圓月派做過詳盡的了解,難保圓月派不會對他也如法炮制,更何況還有殷景琪的那層關系在,小心總是好的。
倒不是怕他們圓月派對自己不利,隻是在那四個苯蕃人身上的謎題還沒解開的時候,不宜跟圓月派沖突,圓月派的一衆人在陳璞的眼中就是一群小白鼠,還指望他們以身犯險呢。
渡過了冥血河,已經午時偏後了,所有人都各自找位置吃自己帶着的幹糧。
陳璞跟茶娜說道:“這地上全是幹柴,那去攏成一堆,我去抓一些那怪魚過來,這樣的魚一定很好吃。”
本來陳璞根本就不用靠近河邊,控制中吉簽就可以抓魚,可他不想自己的底牌被太多人知道,還是走到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