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面對一般人,這樣做還有些用處,可是面對陳璞,就隻能是個笑話了。
探聽消息的那名護衛突然不動了,其他黃家護衛都靠了過來,紛紛詢問怎麽不動,那人沖前面努努嘴,“你們自己看!”
衆人向前望去,官道上陳璞他們站在原地不動,前面十幾人拉開架勢,好像在等待着什麽。
“他們發現我們?”
“不可能,我們根本就沒有露行藏,怎麽可能發現我們。”
陳璞遠遠的高聲道:“嘿,别藏了,要打就快點兒,不打我們就走了,趕緊的!大家都挺忙的!”
這些黃家的護衛沒有其他選擇,黃家訓練他們就是讓他們無條件服從黃家命令的,絕對不允許他們在沒有達成任務的情況下退縮,他們掙的就是這份賣命錢,眼下隻有沖出去血戰一途。
二十二名護衛提着刀,殺出樹林,雖然人不多,但陳璞能感覺到其中的慘烈,明知不敵也不得不爲的慘烈。
“别下殺手,打傷就好。”最後陳璞還是動了恻隐之心。
動起手來就看出差距,這二十二名黃家護衛雖然戰鬥起來也頗具章法,但罕丹這十二人都是身經百戰的溫黎勇士,他們有一種灑脫的默契,在戰鬥中不停的穿插,黃家護衛剛抵擋了一刀,可是下一刀就換人了,所以盡管人數上有劣勢,可罕丹十二人愣是不落下風。
因爲得到了陳璞不下殺手的命令,所以十二人出刀都基本在對方的後背和下盤,沒有要害,盡管如此,那些黃家護衛也很快不支,紛紛有人被擊倒在地,爬不起來。
當所有人都被擊倒以後,陳璞緩緩走上前,“黃澄怎麽說的?殺了宋譚就行?”
這二十二名黃家護衛躺在地上絕望的互相看看,齊刷刷的用手中的刀摸了脖子,沒有一人苟活。
陳璞搖搖頭,“走吧,這些人,黃澄自己會收拾的。”
重新上路以後,江河說道:“在我和李通小的時候,這裏就是黃家一手遮天,那時候的蜀國,基本就是黃家的蜀國,皇帝幾乎就是這個擺設,無論是政務還是軍隊都把持在黃家的手中。最讓人不解的是,即使這樣,黃家也沒有謀反的意思,一直擁護蜀國那個傀儡皇帝。”
陳璞琢磨一會兒道:“這隻有一個解釋,就是黃家知道蜀國不會長久,需要個皇帝替他們擋刀。現在天下一統,雖然黃家不再有以往的輝煌,可現在還是屹立在蜀川無人能及,這不就是人家的高瞻遠矚嗎?”
江河搖搖頭,”還是江湖好,快意恩仇就是。朝堂之上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我這腦袋可不夠用。“
範優良大腦袋一晃,“你确實不夠用,象棋教了你這麽多遍你才學會,你保準要墊底。不過你也無所謂,你畢竟是歲數最小的,墊底也沒關系。”
“不會的,有個大胡子老頭兒叫肖循,那棋臭的,臭不可聞,還悔棋!江爺爺保準能赢他!”陳璞嘴上說笑,可是表情并不輕松。
剩下的路,他一直在沉思,黃澄和公平教有私下交易這從剛剛戰鬥就能看出,那這交易背後到底有沒有黃家的身影?黃澄自己敢做這樣的決定?陳璞表示懷疑。
可若這個決定是黃家的授意,那就值得玩味了,如果隻是黃澄一人的行爲,還能用财帛迷人眼來解釋,可如果是黃家高層的想法,那絕對就不是錢财的問題了,他們還想回到昔日輝煌?還是說公平教背後的大人物與黃家的高層接洽了?
如果是這樣,那這事情可就大了,黃家在蜀川根深蒂固,如果他們倒向了公平教,那可以說蜀川易幟,都是随時可能發生的事情。
陳璞琢磨着的工夫,衆人已經抵達了楚雄城,剛進城門就看到黃澄一臉堆笑的率領一衆衙役站在城門内,陳璞真佩服這黃澄,剛剛派人跟自己去火并,現在又能滿臉堆笑的等待自己,天生混官場的好材料啊。
黃澄三步并作兩步的跑過來,“恭喜欽差陳大人,解了藍安之圍,回朝以後定然要被皇上好一頓封賞,下官在這裏先恭賀陳大人了。”
“同喜同喜,黃大人也是有功在其中的,少不了你的好處啊。”陳璞開懷大笑的道,在好處兩個字上,還故意的加重了語氣。
黃澄聞言臉上的笑容一僵,再也不能保持住阿谀之色,“啊,哈哈,都是下官該做的,不足挂齒,不足挂齒啊,”他邊說邊往陳璞後面的人群看去,可是宋譚的替身被溫黎的十二名護衛團團圍住,根本看不到。
”下官聽說,昨晚陳大人抓獲了竹花幫的匪首宋譚?“黃澄隻得硬着頭皮問道。
“嗯,是的,今天還用宋譚演了出戲,把藍安的事情平息了。”陳璞點頭道。
黃澄眼神一凝,說道:“下官帶了這些衙役來,就是親自來接收這匪首的,就不勞欽差大人再親自跑一趟府衙了,我這就把他帶走嚴密看押起來。陳大人累了一天,快回去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做東,給陳大人接風洗塵。”說着就吩咐身後的衙役和捕頭上前領人。
“慢着,“陳璞把笑容收起來,臉色陰沉的道:”我什麽時候說要把宋譚交給你黃大人了?宋譚跟我說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一人禀報,作爲交換條件就是不能讓他進府衙大牢。所以,黃大人還是請回吧,明日我會親自把宋譚押送去府衙的。“
黃澄聞言心中狂喜,這麽說來宋譚還什麽都沒有和陳璞透露,氣勢頓時陡增,腰杆也挺直了,氣色也沉穩了,“陳大人,這樣做,不合法度吧?宋譚是在我楚雄地界犯的事,理應由我楚雄府衙審訊和看押,陳大人就算是欽差也沒有權利私自看押和審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