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那位衙役,再次把陳璞攔住,隻是這次看到衣冠整潔,相貌堂堂的陳璞,客氣了許多,“這裏時楚雄府衙,不可随便進入,公子有什麽事?”
陳璞笑了笑,“我洗了澡你就不認識我了?”
一聽聲音,再仔細觀瞧陳璞的眉眼,衙役大驚,躬身行禮,”欽差陳大人,我沒認出來,勿怪勿怪,快請進,黃大人正在後面忙碌。“
陳璞沒有再理他,徑直走向府衙公堂後,這裏是知府日常辦公和會客的地方,門口有黃澄的随從在聽候差遣,陳璞想直接入内被随從攔住,“你是何人?怎麽如此無禮?”
“不讓進是吧?那你告訴黃澄,說欽差來了,讓他出來見我吧!”陳璞退後兩幾步,說道。
那随從聽聞陳璞的言語,不敢怠慢,跑了進去,很快黃澄就屁颠兒屁颠兒跑出來,熱情又恭敬的沖陳璞說道:“陳大人,快請進,我準了上好的茶葉,就等你來了。昨天怠慢了,今天你要給我機會向你賠罪啊,中午我們一起喝一杯?”
“今天恐怕沒空了,我來此,是請黃大人幫忙的。”陳璞看黃澄的這副嘴臉,就大概猜到了,這貨一定是查了自己的底,不然不會在昨天自己那麽沒給他面子的情況下,還對自己如此的熱情洋溢。
陳璞所料一點不差,昨天下午黃澄就讓專人回天府城黃家,詢問這陳璞的來曆,今天早上關于陳璞的消息才送回來,黃澄看過以後,手腳冰涼。這陳璞,以狀元之身,初入朝堂就在朝會上和殷太師對罵,讓皇上爲他設立新官職,更是破了突戎之圍,還是深得皇上信任和恩寵。
如此彪炳的戰績,黃澄知道,自己是真的遇到狠人了,再不放低姿态,黃家恐怕也保不住自己。
“陳大人請講,有什麽我能幫忙的,我一定竭盡全力。”黃澄恭敬的道。
陳璞說道:”把監牢中所有已經被核準秋後問斬,并且案情清楚,本人也沒有任何辯駁的死囚,給我提出來,有多少要多少,統統把嘴給我堵上,帶過來。“
“好,沒問題,我親自去幫陳大人帶人,您進屋中稍待。”黃澄說完就往後面的監牢趕去。
陳璞沒有進屋落座,就站在這裏等着黃澄把人帶來。
不多時,陳璞就聽到嘩?嘩?的鐵鏈在地上劃動的聲響,黃澄和幾名牢頭、衙役把一群戴着腳鐐的犯人帶到陳璞跟前。
“陳大人,一共十五位死囚,都在這裏了,這是他們的案宗。“黃澄想的十分周到,連案宗都帶來了。
陳璞不得不承認,越是會鑽營的人,伺候起人來,越的是無微不至,讓人挑不出毛病來。接過案宗,陳璞一一看過,最後把所有殺人越貨的兇人留下,其他的都讓他們帶回去。
一共留下九人,都是證據确鑿,案情清晰的悍匪。
“這些人,我帶走了,不用等秋後,今天就問斬,奏章你如實寫就行。”陳璞說道。
“好,陳大人帶走就是。”黃澄滿臉堆笑的說道。
陳璞帶着這些死囚走出府衙,彙合了衆人,陳璞說道:“嶽父,麻煩你去酒樓訂一桌最好的酒席,食盒裝好,用馬車帶到南城門外,我們在那等你。”
薛丁山駕着馬車走後,陳璞一行人押着這些死囚往南城門走去。
範優良不解的問道:“你這是要做什麽?“
“等下要演戲給藍安縣的百姓看,這些就是我的群衆演員,我需要他們的幫忙,這出戲才能演下去。”陳璞解釋道。
“群衆演員是什麽?”
“就是戲班子跑龍套的。”
對這個好奇寶寶似的大頭盜聖,陳璞隻能耐心的解釋。
在南門外的樹林中,陳璞找了一塊大石頭,薛丁山帶着酒席來到以後,陳璞把酒菜一一的擺放在大石上,然後用中吉簽把他們枷鎖打開,隻留下腳鐐,把嘴上堵着的布團也去除掉。
“剛剛在府衙,你們都聽到了,今天就是你們上路的日子。你們也沒有什麽冤情,都是打家劫舍,手上沾滿血腥的兇徒,我也不想再跟你們說什麽大道理。我準備了楚雄最好的酒席,這餐斷頭飯,你們盡情享用吧。”陳璞面無表情的說道。
這些人都在獄中受過大刑,有武功的也被廢掉了,就算沒有腳鐐的束縛也跑不多遠,他們也都沒有什麽逃跑的想法,早就接受了自己的命運。都自覺的走到大石周圍,拿起碗筷,狼吞虎咽的吃起來,這樣的酒席他們一輩子也吃不起,沒想到臨死了,卻能吃到。
兩壇子酒很快被喝光,菜也被吃了個精光,吃過這餐斷頭飯以後,有爹娘的人都各自辨别自己的家的方向,跪地磕頭,算是拜别父母了,沒有爹娘的也都各自在念叨着什麽。
“你們放心,今天行刑以後,我會把你們的身體和頭顱縫好,棺材也由我給你們買,裝殓好,等你們家人認領,入土爲安。下輩子怎麽活,你們自己想。等下到了地方,這些話我就不方便說了,現在就都交代給你們,希望你們可以安心上路。”陳璞說道。
這些死囚也都沒有說話,聽罷了陳璞的話,都安心不少,他們早就接受了死亡,唯一的牽挂也就是身後事,既然人家已經幫他們想到,那就沒有什麽可說的了。
再次上路,來到去往竹花寨的那個岔路口,這裏有車遠派的兵丁把守,他們都已經認識了陳璞,見到陳璞都恭敬的行禮,陳璞昨天的兇悍,見到過的士兵,沒誰不服氣的。
陳璞直接吩咐道:“去告訴車将軍,點齊兩千五百人,随我去藍安縣,剩下的人,依舊看守竹花寨。”
兵丁領命去後,不多時,車遠就帶人前來,而後一起前往藍安縣。
抵達藍安縣城北門百步時,衆人在陳璞的示意下站定。
“認不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