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璞對身體和精神的極限探索從未停止過,他不停的在制作兒時的玩具,材料是木頭,工具就是普通的匕首,目的就是讓每一絲肌肉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他沒有内力,但是肉體力量會無限的被如意靈簽系統強化下去,這也代表着他的力量會一直增長下去,陳璞一點不懷疑,有一天,自己可以依靠肉體力量對抗天榜高手。在這樣的目标驅使下,陳璞必須對力量的掌控達到巅峰。
神念控制,這是陳璞獨有的力量,自從可以控制如意簽飛行,他就沒有停止過對神念控制的訓練,在現實世界召喚出中吉簽不停的繞肉身飛行,在如意空間召喚中吉簽不停的繞化身飛行,每一下呼吸的時間都不願浪費。
在這樣程度的訓練下,陳璞對肉體力量的控制和神念控制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進步,進步,再進步。
從他口中說出,力量控制不如别人,茶娜還是第一次聽說。
這個世界裏幾乎人人可以修習内力,一旦修煉出内力,人們往往就不再注重肌肉力量的掌控了,所以陳璞這樣近乎自我折磨的練習所達到的境界,是許多人望塵莫及的,即使天榜高手,光論力量掌控,到目前爲止陳璞也沒有遇到一個能與他比肩的。
可剛剛這位老者,僅僅是用锉刀打磨鲨魚牙,簡簡單單的幾個動作,陳璞便感受到技近乎道的完美,已經返璞歸真。
回到客棧,他們選擇的房間依然是二樓臨街的,薛丁山正在從窗戶向外望去,陳璞說道:“嶽父,你們和孔雀先監視着,我要去試試這水靠,還沒穿過,不知道能不能适應。小柔,來幫我們。”
回到他們的房間,桑柔拿起那兩件還包着油紙的水靠,說道:“這東西怎麽穿啊?”
陳璞邊脫衣服邊道:“你打開看看不就明白了。”
桑柔拆開油紙,裏面的的水靠被塗抹了一層鲨魚油作爲養護,“摸起來好柔軟,摸得時間長了,還能感覺發熱,好神奇的東西。”
“這就是爲什麽鲨魚皮的水靠,是最好水靠的原因,不但柔軟有彈性,還能保暖,更重要的是當不再水中的時候,這鲨魚皮還能透氣。”陳璞脫的隻剩下内褲,“把你手裏的這件大的給我。”
桑柔遞過去,陳璞接過翻來覆去的檢查了一遍,确實做工考究,接縫處都做的近乎完美,後背到後脖領的位置上有一個一尺長的豎開口,開口的兩邊有兩排極爲細小的開孔,此時孔内穿着不知道什麽材質的細線,陳璞把細線拆的松開,然後一點點的穿進去,穿好後,讓桑柔幫着把那開口處用那細線紮緊。
穿着水靠,陳璞原地踢踢腿,活動了一下雙臂,感覺不錯,柔軟透氣,沒有什麽不适。
幫茶娜穿的時候,可苦了茶娜,陳璞極盡揩油之能是,弄的茶娜面紅耳赤,渾身肌膚都泛紅。桑柔卻在一邊起哄,壞笑。
茶娜氣道:“你等着!下回告饒,沒人幫你!”
桑柔趕緊捂上嘴巴,“茶娜妹妹,不要這樣。”
兩人說完這兩句以後瞬間醒悟過來,鬧了個大紅臉,這可樂壞了陳璞,“我就喜歡看你們鬥嘴了,繼續繼續,怎麽不說話了。”
桑柔和茶娜一齊指向房門,“你出去!”
陳璞哪肯出去,卻不再逗弄茶娜了,沒有他的搗亂,茶娜很快就穿好,陳璞親自給她把後面的細線系好。
茶娜本就是嬌小玲珑的身材,穿上這樣貼身的水靠,再加上她扭扭捏捏的樣子,異常的可愛。
就在陳璞食指大動的時候,澹台孔雀來敲門,“有動靜,快來!”
陳璞和茶娜把外衣穿好,來到隔壁房間,向窗外望去,從遠處的公平所中,走出了一群人,跟滇陽城中的情況基本相同,一個老者後面跟着一群黑衣漢子。
陳璞說道:“那我們就出發了,順利的話估計要明早才能回來,如果有什麽變故,我會讓自在來報信。你們盡量不要離開這客棧,以免節外生枝,我們要盡量不讓人注意到我們的存在。”
出了客棧,遠遠的跟在公平叟這群人的後面,漳懷城因爲東面是懸崖峭壁,所以隻有北、西、南三個城門,此刻他們正往北城門行去,出了北城門沿着道路而行就會抵達漳懷的海港碼頭。
陳璞本以爲會在漳懷城見到金發碧眼的外國人,事實證明他想的太多了,雖然已經有了初步的海上貿易,但并沒有來自西方世界的船隻。通過海上來漳懷貿易的,都是附近的國家,清遼半島的高羅濟,高羅濟東面的島國東倭,東倭南面的小國琉灣,最大的就是武陽以南茫茫大海外的馬南。
從外貌上也容易區分,這些島國的人都比較矮小,穿着上高羅濟的人喜歡戴一種帽檐很寬的紗帽;東倭的人除了衣袍肥大以外,頭上還要把天靈蓋的位置剃光;馬南人喜歡穿馬甲,各式各樣的馬甲,琉灣人是最不容易辨認的,他們除了個頭有些矮,其他的穿着和習慣與中原無異。
有意思的是,陳璞遍尋一路,也沒見到這些外國人中有女人,好像他們隻有男人才有資格出海。
從态度上可以看出,這些外來國家的人對中原人都極爲尊敬,即使高羅濟這樣每年進貢都要鬧出點不愉快的國家,來貿易的商人,也是客客氣氣,笑容滿面。
陳璞不禁想起自己前世的世界,多災多難的國家也曾如此輝煌的不可一世過,也曾被踐踏過尊嚴,但終究是站起來了。而這武陽王朝又能堅持多少年的繁榮?眼前的這些卑躬屈膝的外國人,不知若幹年後會不會也拎起屠刀,殺将過來,分食中原。
自己這樣的過客,到底爲了什麽而奔波?
爲了這個國家嗎?好像不是。
爲了皇帝嗎?好像也不是。
想來想去,能說服自己的,也隻有爲了母親,爲了妻子,爲了家人,爲了那些需要他救助的人,爲了善能。
其實如果不是楊浚莫名其妙的要與他爲敵,誰篡了這個國家,他陳璞根本就不關心,隻要不妨礙他做好事就行,奈何對方是敵人,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不搞你,你就要搞我,那你楊浚最好别給我機會,不然我肯定搞死你!
這樣天馬行空的想了一路,前方的公平叟也已經到了碼頭,這漳懷碼頭被兩邊延伸出去的弧形陸地環抱,形成天然的海港,整個海港的出口僅有百丈寬,把風浪都擋在了外面,使得海港内極爲的平靜安逸。
此時海港碼頭上人頭攢動,各色人等都在其中,裝貨的、卸貨的,中原人、外國人。
陳璞拉着茶娜往邊上走去,往人少的地方悶頭狂奔,直到一塊巨石處,兩人把外衣脫掉用剛剛包裹水靠的油紙包好,埋在巨石下。
處理好衣服,兩人就快速的往海水裏跑去,邊跑陳璞邊道:“别害怕,有我在,記得我教你的遊水方法,忘了也不要緊,運起你的摩挪在腳下,你自然就可以前行,累了就趴在我身上。”
“嗯,”茶娜答應了一聲,兩人就沒入了海水中。
兩人把事先準備好的打通的細竹竿含在嘴裏,用此呼吸,往公平叟他們船靠去,陳璞已經放開意識,并不擔心會偏離方向,他更擔心的是,第一次在海水中潛行的茶娜能不能适應。
也許是陳璞之前教的遊泳要領起了作用,也許是茶娜摩挪在身很快适應,也許是陳璞在身邊茶娜安心,總之沒有出岔子,茶娜遊的很好,像一條美人魚遊弋在陳璞的身旁。
陳璞前世就很喜歡遊泳,現在身體得到了強化,再加上水靠最大程度的減少了阻力,陳璞暢快的在海水中潛行。兩人很快接近了公平叟他們所在的船隻,那船不大,公平叟他們十幾人坐下以後,船艙就沒有多餘的位置了。風帆揚起,船緩緩離港,駛向那海港的開口處。
陳璞估算了一下船的航向,預判出船的航線,潛行到船前方航線上等着船到來。
很快船就接近陳璞和茶娜,陳璞把下下簽召喚出來讓茶娜拿住,自己手持中吉簽,在船經過他們頭頂的時候,用如意簽斜着刺入船在水下的側面船體,借着船隻前行的力量,兩人隻要握住如意簽,就可以輕松的随船而行。
現在是正月月末,海水刺骨,好在兩人一個有天榜實力,一個有變态的身體強度,換過其他人,還沒抵達目的地就會得被活活凍死。
船在海上航行了足有兩個時辰,才抵達一處島嶼,停靠以後,公平叟一群人下船離去,陳璞放開意識查看四周情況,他所能查探到的六百步範圍内,沒有什麽人。但在碼頭兩邊的陸地上各有兩個用粗木搭建的哨塔,在這兩座哨塔的監視下,陳璞兩人沒辦法在這裏現身,現在天還沒有黑,隻要露頭就會被發現,更何況周圍的船上也還有人在。
陳璞在水下拉了茶娜一下,示意她跟自己遊動,兩人向島嶼的左側潛去,這是一處礁石島,海面下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礁石,也沒有沙灘,整個海島就好像一個大礁石,處處都是黑褐色的。
海島的左側是直上直下的礁石懸崖,陳璞放出意識後發現上面沒有人巡邏,可查探的範圍内也沒有人。這不奇怪,因爲這樣幾十丈高的懸崖不是天榜高手根本沒有辦法上去,如果是天榜高手,何必從這裏走?
陳璞抱住茶娜,一個閃就上到了崖頂,上去之後兩人迅速的向不遠處的怪石移動,盡快的隐藏身形,防止被看到。
這座礁石島上植物很少,處處都是大礁石,說是一座石頭島一點都不過分。
陳璞沒有現在就進去查探的意思,白天在這石頭島上行動,太容易被發現了,隻有等天黑才有機會,也才安全。
兩人找到一個巨大的礁石,躲在其後,等待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