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娜剛剛按桑柔的要求埋好茶碗,準備返回的時候,就在樹林中碰到這好像一三口似的三人。讓她不解的是,這三個人好像是以那七八歲的孩子爲首。
那男孩兒走在最前,而一男一女兩個大人都跟在男孩兒身後,好像随從一般。
“姐姐,你剛剛做什麽去了?”那男孩兒笑起來十分的可愛,親熱的問道,好像跟茶娜認識了許久一般。
茶娜皺起眉頭,除了陳璞和其他三女以外,茶娜對誰都不假顔色,一個陌生的小孩兒,這麽親熱的跟她說話,她感覺很不舒服。沒有打算理這三人,茶娜繞開他們,打算離開。
陳璞對她的叮囑,她時刻記着,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可以随便開戰,先跑再說。
茶娜剛往邊上走了十幾步,那三人也走了十幾步依然擋在她的身前,現在茶娜才斷定,他們就是奔自己而來。自己身上沒有能讓别人觊觎的東西,那就隻有剛剛消滅的蠱蟲這個原因了。
茶娜暗中把藏在袖口的定魂籽拿在手中,突然啓動,斜着跑開,奔跑的時候把定魂籽放進口中。
看茶娜開始逃跑,那男孩兒抖手就扔出幾十隻黑色的小蟲,飛向了茶娜。速度極快,可是距離茶娜十幾步外的時候,就定在原地,不再追擊。
“咦?人級蠱沒有作用,”那三人并沒有追擊,男孩兒詫異了一聲,說道:“竟然有定魂籽,還是個懂蠱的。那你可知道天地人三蠱,定魂籽隻能擋住人蠱,給你個地蠱嘗嘗滋味可好?”
對方的話茶娜一字不落的聽入耳中,雖然是孩童稚嫩的聲音,可是那話語卻讓人不寒而栗,茶娜雖然是天榜級别的高手,對未知的苗蠱,茶娜還是懷着深深的懼意的。
對未知東西的恐懼,勝過一切的恐懼。
一道紅光閃過,直奔茶娜的後心,茶娜催動雙輪到極限,不停地變換線路,那道紅光始終追随,茶娜放棄逃跑,運起全身摩挪準備迎上那道紅光。
雖然那紅色的蠱蟲飛行的并不快,茶娜堅持奔跑,已經可以跑回陳府,可茶娜不知道這東西會不會一直跟着她,如果因爲她帶回了陳府,造成了家人傷亡,她如何面對陳璞?
隻得迎上的茶娜,已經有了無法抵擋的準備,既然這蠱蟲不懼定魂籽,她唯一的倚仗就剩下全身的功力,如果不敵,她隻能想辦法與對方同歸于盡,能減少對陳璞的威脅就不枉。
茶娜雙輪運轉到極緻,全身摩挪聚在雙掌向前推去,随時準備雙輪碎裂,與那孩童一起湮滅。
就在那紅光距離茶娜僅有十步的時候,一個身影出現,擋在了茶娜的身前,那道紅光正落在這道身影的後背,衣服瞬間燃盡,一朵栩栩如生的青蓮好似正在随風搖曳。
茶娜驚駭的莫名,“你怎麽這麽傻?你沒有内力,爲什麽要擋在我身前?你快轉過來我看看!”
“我沒内力不假,但我的身體強度不是你能比的,這樣的事情,我做比你做合适的多。”陳璞說道。
那道紅光是一隻紅色的甲蟲,渾身閃着焰光,陳璞身上的衣服沾上這焰光以後,以甲蟲爲中心迅速的化爲灰燼,無聲無息,甚至沒有煙火氣,燃燒的範圍迅速擴大,片刻後陳璞就一絲不挂,連鞋子都化爲灰燼,可是他的身體卻毫發無傷,一根毫毛都沒有被燒到。
“這世間竟然存在可以抵擋魔焰蠱的身體!”那男孩兒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他對突然出現的陳璞,并沒有什麽太大的感覺,在他想來,隻需幾個呼吸的時間,這個人就會被魔焰蠱化成灰燼。
卻不成想,這個突然出現的人,竟然被魔焰蠱沾身而無事,不但如此,魔焰蠱落在了那人後背的蓮花蓮蓬之上後,竟然傳來痛苦的感受,男孩兒想通過本命蠱去控制它逃離,卻連本命蠱也開始痛苦起來,随着腦中的一陣劇痛,男孩兒切斷了于魔焰蠱的聯系。
那隻在陳璞後背混沌青蓮蓮蓬之上的魔焰蠱,好像被什麽東西束縛住,想要飛離卻不能,身上的紅光越來越暗,直到徹底沒了光彩,蠱身迅速的幹癟下去,最後化爲飛灰。
陳璞是連續用了十個閃,才趕在茶娜觸碰到那紅的蠱蟲之前趕到,情急之下沒有别的辦法,隻能憑借他絕強的身體去硬抗。在從師弟的後背閃出來以後,他就放開意識,查看周遭情況,因此魔焰蠱被他後背的混沌青蓮消滅,他也看的一清二楚。
沒想到這混沌青蓮竟然還有這樣的妙用,一絲不挂的陳璞說道:“娘子,給我弄塊布料遮遮羞。”
茶娜急的不行,不由分說的把陳璞扳轉過身,一寸寸的檢查陳璞的後背,發現确實沒事,連塊皮都沒破,心放下不少,“那紅色的蠱蟲呢?你有沒有什麽不适?”
“沒事,化爲飛灰了,快給我撕下塊布料,這樣怪不好意思的,畢竟還有其他女人。”陳璞小聲的說道。
茶娜這時才想起來對方确實還有一個女人,急忙把裙擺撕下一大塊,給丈夫圍上。
有了布料遮羞,陳璞把茶娜擋在身後,沖那男孩兒說道:“報個名吧,老妖怪。”
“你是什麽人,你身上有什麽寶物?竟然可以讓魔焰蠱臨身還安然無恙!”那男孩兒沒有回答陳璞的問話,反倒問出了自己最不解的問題。
他的官話讓陳璞聽起來,還不如半年前在張府遇到的昂德說的流利,不知道何慧瑩是怎麽上當的。
“本來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即使我們消滅了陰煞蠱,可我們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你們,你們離開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卻偏偏要欺負我娘子,你惹我幹嘛?此處山清水秀,陽光明媚,是個好墳地,就别走了吧!”陳璞也沒有回答對方的問話,兩人都在自說自話。
“萬沒想到,老夫走出十萬大山剛剛半月,就遇到了你這樣的對手,有趣有趣!你這副皮囊我看中了,你就做我天傀蠱的宿主吧!記住,老夫叫做昂空!”一個看起來七八歲的小孩兒以老夫自稱,十分的詭異。
這時師弟奔至,他雄壯的身軀無論在哪裏都是衆人矚目的焦點,昂空見到師弟,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确認沒有看花眼,“這,這是雷夔的血脈?黑蠱神在上,我昂空有生之年竟然可以見到雷夔的血脈!這是黑蠱神給我啓示嗎?”
“人老了,果然是有見識的,”陳璞聞言笑了笑,轉向師弟,“聽見沒,你是雷夔的血脈,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但聽起來就很厲害!”
一直騎在師弟身上的桑柔從師弟脊背下來,在陳璞耳邊小聲說道:“那一男一女隻能使用人級蠱對敵,我們有定魂籽,不怕的。隻是那昂空不好對付,他至少可以使用地級蠱。”陳璞點點頭,沒有說話。
“哞——”師弟盯着昂空,似乎在說,接着說!
昂空還真聽話,“雷夔是我苗族之神黑蠱神的坐騎,奔走有雷霆之勢,雙角沖撞可撼山,叫聲可傳百裏讓河海沸騰。如果你能把這有雷夔血脈的神牛讓與我,我可以饒你不死,還可以傳授你黑蠱經,甚至可以幫你尋找珍稀的神蠱,做你的本命蠱,如何?”昂空身後的一男一男聽聞昂空的話,眼中的閃過貪婪,這都是他們夢寐以求的東西啊!
陳璞摸了摸師弟的脖頸,“兄弟,這老鬼說讓我把你讓給他,你什麽想法?”
“哞!”這一聲叫,短促而有力,陳璞理解爲師弟在罵人。
“哈哈,這種自以爲是的傻逼,永遠不會滅絕,不必往心裏去。這樣,你去對付這個老鬼,我和娘子去對付他身後的一男一女,如何?”陳璞邊說,邊用力抓了一把師弟脖頸上的鬃毛,另一隻手背在背後,比劃了個手勢。
“哈哈,他來對付我?他若是真的雷夔,根本不用打,我馬上可以跪拜。可他的血脈不知已經稀疏到什麽程度,連雷夔标志的巨角也小了這麽多,你既然送我這份大禮,那老夫就收下了!”昂空傲然的道。
“上!”陳璞說道,說完和茶娜一起,奔向昂空三人,師弟也狂奔而出,巨大的牛眼鎖定了昂空。
昂空動作也不慢,空口中吐出一團黑色的餓東西,那團東西在空中不停的蠕動,竟然是一條隻有小拇指長短的極爲細小的小蛇。
師弟的速度太快,後發先至,陳璞和茶娜還在奔跑間,師弟距離昂空也僅剩十步,嚴陣以待的昂空已經準備讓昂那小蛇出擊了了。
這時,師弟突然改變方向繞過了昂空,在昂空愣神之際,打開始就奔着昂空身後兩人繞去的陳璞突然出現在了昂空的身後,手掌撫上昂空的後腦,掌心雷使出,昂空根本來不及反應,他的頭顱和他腦中回光蠱一同消失在這天地間。
陳璞的身後也已經結束了戰鬥,繞過昂空的師弟一角頂死了那個男人,茶娜一掌拍死了那個女人。
剛剛昂空操控的那條小蛇,沒有養蠱人的束縛,呆懸在空中片刻,好似醒悟過來,就要逃走。早就盯上這條小蛇的桑柔,迅速的解下昂空屍體上的一個雕刻精美的黃銅盒,在那小蛇剛要移動的刹那,兜頭将它罩住,蓋上蓋子。
依照桑柔的指揮,陳璞幾人把這三具屍體,一同移動到那山坡頂端,一把火燒掉。養蠱人的屍體如果不用火燒掉,後患無窮。
回返的途中,桑柔跟陳璞說道:“你簡直就是養蠱人的克星,養蠱人往往自身武功稀疏平常,完全依靠千奇百怪的蠱蟲對敵,最厲害的養蠱人,天榜高手也近身不得。就算能近身隻要不能把養蠱人和他的本命蠱同時殺死,也必遭反噬。比如這昂空的本命回光蠱,如果先殺死昂空,本命回光蠱就會激射而出,進入兇手的身體,使之迅速的衰老,老死在當場,同歸于盡。”
陳璞赤裸着身體,腰間圍着茶娜水綠色的裙布,以他的身體強度雖然已經不懼嚴寒,可以如此樣子進入京城,他禦前行走的臉面何存,更何況他現在應該養傷在床。
“什麽養蠱不養蠱的,我與人對敵一靠智慧,二靠爆發,一招鮮,吃遍天。你們還是先給我去弄套衣服吧,這樣我是沒辦法進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