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使勁的點頭,“對!就是這個樣子,我們能感覺到你是真高興,還是爲了哄我們而假裝高興,但我們知道你不告訴我們,有你的原因。可這樣日積月累下來,我們四人就變得很緊張,無時無刻不再緊張。”
“因爲這個,我們四個都偷偷哭過,然後我們也學你,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可是心裏多難受,隻有我們自己知道。”茶娜抱着膝蓋坐在床上,把俏臉放在膝蓋上,她難過的時候,就喜歡這樣的姿勢坐着。
“是我太自以爲是,我覺得我能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好,我能把所有問題都解決,可我隻是個凡人,我不能把所有情緒都隐藏。”陳璞也做到床上來,說道。
陳璞這樣的想法其實源自他的愧疚和潛在靈魂深處的自卑,愧疚是因爲他可以娶四個妻子,這讓經曆過一夫一妻制的前世的陳璞如何能毫無挂礙,他覺得他欠她們每一個人的,所以才用力過猛,想把所有負面的東西都一肩扛下。
自卑是潛藏在陳璞的靈魂中的,他前世隻是個一事無成的北漂青年,在無數的工作中跳轉,在渾渾噩噩中虛度光陰,他隻是個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人,可是因爲突如其來的一次見義勇爲,他的一切都改變了,擁有了如意靈簽系統,被賦予了前所未有的力量,還有超出這個時空太多的見識。
可在他的心底,這些都不屬于他,如意靈簽系統是那個神秘的聲音賜予他的,力量是系統給他的,見識是前世五千年的積澱,刨除這些東西,他還是那個和芸芸衆生一樣的靈魂。
這樣普通的他怎麽配擁有這些女子?她們每一個都鍾靈毓秀,每一個都是上蒼的寵兒。
在這樣的自我否定的情緒下,陳璞才有了把所有事情都獨自面對的想法,隻有這樣他才能找到些許的自信,讓這點自信麻痹自己。
這樣做的代價,就是心中的煩悶無處排解,疲憊無處訴說。所以,每當有打鬥發生的時候,陳璞便越發的狠厲,血腥和屠戮變成了一種宣洩。從擊殺張二哥開始,這種宣洩就開始了,後面的擎天寨、洛水幫、神秘組織,再到靖安戰場,在一步步的升級。
如果這樣發展下去,陳璞很容易走上邪路,好在董明樓發現了陳璞的異樣,他雖然不知道陳璞這樣的内在誘因是什麽,但他看出來陳璞一直在獨自面對這個世界,已過耳順之年的董明樓一生走過和平、戰亂,所見所聞再加上自身的感受,陳璞這樣做的弊端他太清楚,所以幾次三番的點化他。
陳璞好似被點醒了,開始跟妻子們說一些東西,他以爲這樣就是懂了,他以爲這樣就是萬事大吉了。可就在剛剛,他聽到桑柔和茶娜的對話,進屋後,又看到桑柔怯怯的表現,他才明白,還差一步。
夜晚,陳璞和四女回到自己的小院兒,在大卧房内燃起火盆,陳璞把屋中的繡墩搬到床邊,讓四女坐在床邊。從沒見過陳璞如此鄭重的與她們對談,四女此刻無比緊張,生怕陳璞會離她們而去一樣。
“你們還記得,在爲善山莊,我們挑明關系的時候,我的掙紮和猶豫嗎?”陳璞沒有給她們太多心裏準備的時間,直接問道。
茶娜說道:“記得,一輩子都記得。”其他三女也點頭表示記得。
“那時候我們說的話,你們也應該記得吧,其實那些話也隻是表象,真正内在的原因,我今天就全部告訴你們。你們對我毫無保留,我卻一直對你們隐瞞了一些事情,這讓我心中非常的不安。也正是因爲這樣我才始終的不能對你們敞開心扉,我太自私了。”陳璞說道。
張念雲的手一直緊張的攥着衣裙,此時說道:“你說了以後,會離開我們嗎?如果會的話,我不要聽!”其他三女被張念雲這麽一提醒,都緊張起來,一瞬不瞬的盯着陳璞。
“我當然不會離開你們,可是我怕我說完以後,你們會離開我,但我不能再隐瞞下去了。”陳璞苦笑道。
“你說吧,我們聽着。”龍靖雪說道。
“這還是要從我被推下雲夢湖講起……”
陳璞把所有的一切都跟四女和盤托出,從陳恪的前世講到陳璞的今生,沒有任何遺漏。從陳恪的出生開始講起,一直講到陳恪見義勇爲,被贈與如意靈簽系統,然後來到這裏靈魂融入陳璞的身體,今生重新開始。
“所以,其實所謂的開竅,就是我對外的托詞,也是對娘親的托詞。我不可能跟她說,她兒子的靈魂已經消失了,而我隻是一個外來者占據了她兒子的身體,這樣對她太殘酷了。現在,我把一切都跟你們講了,選擇在你們手上。”陳璞此刻沒有說出秘密的輕松,反倒十分的緊張,他跟四女已經不可分割,如果真的有人選擇離開,和割他的肉沒有分别。
四女聽後,除了張念雲神情有些疑惑,其他三女隻是單純的驚奇,并沒有什麽異樣。
桑柔拍了怕高聳的胸口,“我還以爲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情,這和我們對你的感情有什麽關系嗎?”
“就是,我後背都出汗了。”茶娜附和道。
龍靖雪還是想的周到一些的,“我們都是在你靈魂附身以後認識你的,所以我們三個并不會怎樣,隻有念雲認識先前那個靈魂。”
陳璞也把目光投向張念雲,“念雲,你怎麽想的。”
張念雲閉起眼睛不看任何人,在腦中回憶跟陳璞相識的過往。
在陳璞解決張府的禍事以前,她也僅僅見過陳璞一面,隻是幫他指路而已,之後其實并沒有把他放在心上,隻是一個呆頭呆腦的小書生罷了。
陳璞真正開始走進她的視野和内心,就是從他解決掉張府的危機以後的那次談話,再到後來的陸續接觸,她從佩服到好奇,慢慢的想要了解他,再到擎天寨的遭遇,一切都是循序漸進水到渠成,沒有勉強,更沒有虛假。
“我愛的是你,不是過去的那個陳璞。”張念雲睜開眼,堅定的道。
茶娜也說道:“我們三個更是如此啊,我們也沒見過過去那個陳璞。所以你早就該說,埋在心理這麽久,很累吧?”
陳璞懸着的心放下了,“那我們還是在被窩裏說罷,有些冷呢。”
五人寬衣解帶鑽進被窩,陳璞在中間,左邊是桑柔,右邊是張念雲,最外側是茶娜,最裏面是龍靖雪。
躺下後,話匣子才算真正打開。
思維最天馬行空的桑柔變成了問話的主力軍,“這麽說來,你還有爹娘和妹妹,在你來的那個世界?”
“嗯,我都快忘了他們的樣子了。”陳璞說道。
張念雲玉手撫在陳璞的胸膛,“你也不用太傷心的,有你妹妹在,二老就有人養老送終的。”
“唉,那段親情,不想割舍也要割舍,沒有辦法的事情,我也回不去。何況,就算能回去,如果不能帶你們一起走,我也不會回去。在那邊有妹妹可以照顧父母,可是在這邊,我若走了,娘親就沒了兒子,你們也沒了丈夫。以你們的性子,用不了多久,就得新添五座墳墓。”陳璞早就權衡過。
陳璞的手臂向兩邊伸展,桑柔和張念雲側身枕在他的肩頭,龍靖雪和茶娜枕在他的手臂上,此時他的雙手正輕撫這龍靖雪和茶娜的臉頰。
茶娜悄悄的吐出香舌在陳璞的手心舔了一下,然後說道:“你還記得你在蒼生墓跟我和小柔姐姐說的話嗎?我們的棺材怎麽擺放的話,你要是真的舍下我們走了,我們的棺材就按你說的那麽擺,把你的衣冠冢放在中間……”
陳璞沒有讓茶娜再說下去,捂住了她的嘴,“閉嘴。”茶娜乖巧的閉嘴,又吐出舌頭,弄得陳璞又是燥熱,又是無奈。
桑柔繼續問道:“你剛剛說的你前世的世界,鐵皮做的盒子真的可以飛上天?”
“可以,隻是需要複雜的零件拼湊出來,以這裏的工業水平,估計再過個一千年就差不多會有了吧?”陳璞估算了一下,說道。
說到這裏,陳璞靈機一動,别的專業知識他不熟悉,可是蒸汽機的基本構造他知道,現在陳府有夜心和張守陽在,他給出構造,夜心一定可以做出蒸汽機,然後張守陽做出傳動系統。那用煤炭和木柴作爲燃料的蒸汽機就可以面世了,别的做不了,火車和輪船應該沒問題吧?
陳璞轉過頭親了一下桑柔的臉頰,“你提醒了我,或許我們可以把這裏的工業進程,提前個幾百年。”
“我?我提醒了嗎?我就是好奇而已啊?”桑柔一臉的懵懂。
“好奇心和懶惰,就是最大的生産力,哈哈。”陳璞心情大好。
“那我們能看到鐵皮盒子飛上天的那一天嗎?”桑柔繼續問道。
陳璞估算了一下,“好像有些難,從蒸汽機到飛機上天,在我前世的世界,經曆了二百年。”
桑柔本身就是天馬行空的瞎問,所以也無所謂,張念雲聽不下去了,說道:“拍賣行和旅行社的生意都在你前世出現過吧?那還有别的什麽,我們這裏沒有的生意嗎?”
“無論在哪裏生意大體都可以分爲,出售産品和出售服務,拍賣行和旅行社出售的就是服務,而你家瑞福祥出售的就是産品。因爲這裏的工業水平的限制,我前世九成的商品我們是做不出來的,所以出售産品就很難去學了。我們隻能把出售服務的行業搬過來,以後有時間我給你好好講講銀行,這才是我的終極殺器,我們商業帝國最後的終點。今天就不說了,她們三個也聽不懂。”陳璞又吻了一下張念雲的額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