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龍軍見勢放棄射殺,快速的劃槳,小船急速的向河岸靠去,準備上岸追殺。
石堅看到蛟龍軍的旗号,認出這是武陽唯一的水軍,蛟龍軍。遇到這樣的事情,同是武陽的将領,石堅不可能坐視不管,“分出一百人,護送馬匹繼續按原路回轉靖安城,剩下的人跟我來幫助蛟龍軍剿匪!”
因爲河灘邊上的官道距離河灘足有一裏的距離,所以等石堅率領四百騎奔至的時候,蛟龍軍已經與上岸的賊匪厮殺在一起,爲首的竟然是一位女将,兵器是一對石堅從沒有見過的奇門兵器,此時這位女将正在賊匪群中閃轉騰挪的穿梭,她所過之處賊匪紛紛倒地,石堅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
石堅顧不得打招呼,向賊匪最多的地方沖殺而去,那些賊匪已經被蛟龍軍吓破了膽,此時又見到一群氣勢洶洶的騎兵向他們沖來,鬥志全無,紛紛扔掉兵器跪在地上投降。
石堅見此拉出缰繩,示意身後的騎兵停馬,暗自搖頭,這樣的烏合之衆,哪裏用他幫忙。
那女将卻沒有放過這些投降賊匪的意思,繼續的用手中的兵器收割人命,他後面的軍士也随着她屠殺,石堅眉頭皺起,制止道:“這位蛟龍軍的女将軍,我是靖安城守備石堅。這些賊匪已經投降,你再殺下去,不合律法。”
那女将殺氣騰騰的看向石堅,“律法?你可知道這些畜生做了多少傷天害理之事?就在剛剛!他們活活燒死了一船的百姓!上百條人命,男女老幼皆不放過!他們所有人,各個都該淩遲!我不管你是誰,蛟龍軍行事就是這樣,你看不慣,要麽去找皇帝告狀,要麽走開!我蛟龍軍并不需要别人幫忙!”
石堅聽聞這些賊匪的所爲,怒目圓睜,竟然如此沒有人性,畜生不如!
可殺俘這件事,石堅還是做不出來,他又不想和蛟龍軍交惡,便調轉馬頭離開,去追那先行的一百騎和五百馬匹去了。
事後石堅在一次去安原城替父親與安撫使付博方商讨政務的時候,跟人打聽了一下,原來那名女将就是蛟龍軍三大指揮使之一,何長春的親生女兒何慧瑩,她所用的奇門兵器,也是傳自其父的分水峨嵋刺。
聽了石堅的叙述,祝青林又愁眉不展起來,“這麽厲害的姑娘,能孝敬公婆嗎?”
“那就要看你能不能降服人家姑娘了,别人可幫不上忙。既然你的婚事還不能定,那就先放一放吧,明天我會到祝府去看望祝叔,自從上次剿滅擎天三十六寨後,我就再沒有見過祝叔了,還挺想他的。”陳璞說道。
冬軒丞幸災樂禍的道:“我現在特别想見見這位女将軍,看看她能不能把你打的滿地找牙,這場面太有趣了!哈哈!”
“遇人不淑,交友不慎。”祝青林愁眉苦臉的道。
“别這副樣子,命裏的緣分天注定,我倒是覺得沒有什麽不好,何将軍那等蓋世英雄,他的女兒差不了,至少從石将軍的口中能得知,是個嫉惡如仇的姑娘,而且你今年二十了,人家姑娘等你等到現在,如果跟你同歲的話,也有雙十年華了。以何家的家世,二十還未出嫁,就爲了等你,你還有什麽說的?”陳璞說道。
祝青林說道:“你說的我都懂,我其實更多的是擔憂該怎麽和人家相處,我一點經驗都沒有。我不像你們,守心早早就懂男女之事了,炳辰小時候估計也沒少研究春宮,你更是十七歲就娶了四個娘子,我卻不通風月,我隻會打打殺殺,行軍布陣。”
“這就夠了,到時候看看是你祝家的蕩魔雙锏厲害還是何家的峨眉刺稱雄,武功上你要不能降服人家,那可就不好辦喽。”陳璞這話,怎麽聽也不似安慰。
石堅略作回憶,“我印象中何小姐的武功更偏向輕靈,而你祝家的金锏是大開大合的招式,恕我直言,我覺得單打獨鬥,你赢面不大。”
石堅是個實誠人,從來也不說謊,向來有一說一,可這個時候有一說一,卻制造出絕佳的笑料。
陳璞幾人又樂了起來,冬軒丞直拍大腿,“哈哈,打架你也打不過人家,看你怎麽辦?”
祝青林總算知道反擊了,“打不過就打不過,能怎樣,說的好像你能打得過栾小姐似的,栾小姐可是京城出了名了武林高手,地榜實力,就你這小身闆兒,哼哼。”
“我家小顔冰,怎麽舍得打我,武功高是對别人使的!”冬軒丞争辯道。
祝青林也不甘示弱,“那我家的小慧瑩,也一樣!”
陳璞看向梁嗣道,“你看看,娶個不會武功的娘子多好,你家小清月就沒有這麽麻煩。”
“那是當然,我家小清月,書香門第,而後遭難懂得生活艱辛,如今吃苦耐勞、善解人意,絕佳良配!”梁嗣道自得的道。
冬軒丞多損,豈能讓梁嗣道一人獨美,“可是你連人家都沒有娶進門,你的小妾肚子就大了,你怎麽好意思在這洋洋得意?”
“你就會揭我傷疤!冬蟲兒!”梁嗣道怒道。
他三人笑鬧着,陳璞卻轉向石堅,“石大哥,什麽時候把嫂子和侄兒接來?”
“過完年吧,今年春節我不能在家中陪伴雙親,就讓我妻兒陪着他們吧,年後再接來。”石堅說道。
“正好,我讓我娘子給石将軍選宅子呢,到時候翻新一番,年後正好入住。”陳璞說道。
石堅擺手道:“不可如此,我怎麽可以要你的宅子,萬萬不可。”
“我從靖安走之前,就跟石叔叔打過招呼了,石叔同意的。以你們的家底,在這京城之中隻能住到窮苦的定武區,還得是租住。你肯定是無所謂,可侄兒和嫂子呢?不出十年突戎就沒有威脅了,到時候石叔叔垂垂老矣,你讓他晚年也跟你吃苦嗎?我不是送給你們,宅子我買下來改造好,租給你,但價錢我來定。”陳璞說道。
石堅更多的是注意到陳璞所說的,十年突戎就沒有威脅的話,看來那盟約條款背後所蘊藏的東西,還真的驚世駭俗呢,“租給我的話,那我同意。我代妻兒和爹娘,謝謝你了。”
“石大哥不必如此客氣,我的錢财都是正道來的,每一文錢都來的光明正大,所以我花起來也理直氣壯,我過的好,我不希望我的朋友兄弟苦哈哈。請石大哥放心,我這絕對不是在施恩與你,然後圖你有什麽回報,我是覺得你是個可以結交的人,我敬佩你石家爲武陽做的一切。今後,你可以監督我,你若發現我有什麽危害江山社稷或者對不起黎民百姓的舉動,你随時可以提刀來砍我,我伸脖子任你砍!”陳璞認真的說道。
石堅笑了笑,“有你這番話,我心裏踏實多了,”
“那暫時就住在我府上吧,驿館也是公家的資源,你住一間,别人就少住一間,萬一讓有公務來京的人,沒有地方住,你于心何忍,對不對?”陳璞找到了與石堅談話的切入點,他們這種人都不喜歡給别人添麻煩,給朝廷添麻煩。
果不出所料,石堅聞言一怔,覺得陳璞說的道理,“那我要給你食宿費用,我不能白住。”
“沒問題,給多少,你看着辦,你給我就要。”陳璞笑道。
“石大哥,你不知道我多想住到藏鋒這裏來,又熱鬧又舒服。”祝青林這是說道。
“你說的,我有點不舍得走了。”冬軒丞歎氣道。
梁嗣道也有感而發,“我也是,在這裏住着确實舒服,大家都是一家人,其樂融融。”
“别在這矯情了,你們一個要外放做官,一個要給我看好拍賣行,與其說這些,不如珍惜這段時光吧,今後能随意的聚在一起日子不多了。”陳璞怅然的道。
祝青林也說道:“是啊,我們以後各自都有自己的職責,像我們父輩一樣,随着官越做越大,越難有自由的時間了。”
在有些惆怅的情緒中,衆人各自散去,陳璞去給石堅安排住處,石堅臨了也沒明白他們對陳府這麽留戀到底爲什麽。
陳璞的情緒低落時不愛多說話,臨走時隻是說了,陳府吃飯要按時按點,錯過就沒得吃,然後就離開了。
其實給石堅的房間,昨天就準備好了,陳璞想的很找到,書房準備了很多兵書戰策,供他閱讀。
陳璞每當心情低落的時候,就隻想和妻子們在一起,雖讓不能一吐爲快,可她們的陪伴,總能讓他快慰。
回到自己的小院兒,龍靖雪和張念雲不在,隻有桑柔在,茶娜正在跟她講今天發生的事情。
“太可惡了,幾次三番的這樣,上一次就氣到我了,這次又來?藏鋒怎麽說?”桑柔氣道。
茶娜也附和道:“我也氣死了,可藏鋒好像沒有查下去的意思,我也不懂。”
“他不查我們查,我給你配置個藥粉,你帶着,下回再有這種人,你就把藥粉撒在那挑撥的人身上,我們就可以找到他。”桑柔說道。
“小柔姐姐,還是你有辦法。”
“那是,也就藏鋒老說我笨,我其實很聰明。”桑柔沒心沒肺的笑道。
以陳璞如今的耳力,還未進院就能聽到兩人對話,,步入桑柔的房間,兩人正躺在床上卧談呢。
陳璞心有所感,即使她們什麽都不做,就這樣的閑聊,陳璞聽一聽心情都會好起來。
“小柔,别胡鬧,誰在背後挑唆,其實不重要,讓你們明白人心險惡,知曉我們處在怎樣的環境才重要,這樣你們才能提高警惕。”陳璞說道。
茶娜在陳璞走進院子的時候就聽到了他的腳步聲,桑柔卻沒有那個本事,從床上驚坐起來,“我說着玩的,我哪會做什麽藥粉,我不會亂來的。”生怕陳璞生氣。
“你既然說了,你肯定是會的,怕什麽?我又不會怪你,隻是沒有必要,我需要你們幫助的時候,我會說的。”陳璞說道。
“你就是嘴上說說而已,你真的遇到事情,你總是一個人扛着,根本不跟我們說。”茶娜也坐起來說道。
“以後不會了,經過老師開導之後,我明白了分擔的必要。這種分擔不是要你們真的幫我去做什麽,而是讓你們始終跟我站在一起,面對所有的事情,這樣你們心安,我也心安。過去我總想着把所有好的都給你們,壞的我都獨自面對,那樣是錯的。”陳璞柔聲道。
“錯在哪?”桑柔問道。